“是我對不起她,如果不是我,這一切都不會是眼前這個局面,是我害死了她。”
男人滿滿的自責,此刻痛失在眼前的悲痛之下,久久沒有辦法釋放。
他的頭垂下,整個人盡顯垂髫,整個人又像是剛經歷了重大的打擊,整個人連站都站不穩。
剛纔,蘇小婉是看到過他六神無主的樣子的。
鬱音對於他而言,很重要……
可註定,他失去了她,永遠的失去……
這種悲痛欲絕的心情,蘇小婉也曾今體會過。
絕望,痛苦。
無時無刻想起,無時無刻。
她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他,因爲她曾經也站在同樣的角度。
沒有人能體會那種感覺。
這世界上,也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蘇小婉看着那頭的人,此刻她知道說的再多也沒有什麼用,這個男人現在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鬱音的死,誰也不想見到。
可就是發生了這一切,來的像是洪水,波濤洶涌。
但眼下。
她斷然不想跟他一起呆在這個地方,若真是在一起了,那麼他們就真的說不清了。
而男人此刻根本沒有管當下的局面,蘇小婉眯了眯眼,也許,靠他,不如靠自己。
蘇小婉進來之前,就被人拎着換過衣服,手機也早就被他們拿走了。
“你手機還在嗎?”
“……”
蘇小婉看着男人換了的衣服,見他不說話,也沒再問。
想必不用多說,他跟自己一樣,手機早就被人收走了。
蘇小婉回頭,看着那頭的被封的死死的窗戶,這個地方並不是一個新的房間,而是一個……雜貨間。
裏面的東西很多,基本上都是一些櫃子,還有一個紅色的牀單鋪好的牀榻。
上面,還張貼着喜字。
看上去,詭異極了。
尤其是,搭配上那有些久遠的燈飾,更像是……
也不知道這個老頭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非要把他們關在這裏……
而且,蘇小婉還看到了那頭的照片。
蘇小婉走過去,看着那張照片,竟然還是跟剛纔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
這會兒,她總算是完完全全看了一個清楚。
照片上的女人,恬靜美麗,眉眼有些像是顧然。
哪怕顧姨年老了,可是跟這個照片裏的人海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人,應該就是讓她們兄弟倆,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難道是封衍的母親……
畫面上的女人真的很漂亮,她穿這一身藍色的旗袍,笑容恬淡。
看上去就是一個溫暖和煦的人。
她的眉眼跟封衍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睛,炯炯有神,漆黑的像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蘇小婉看着那張照片,不禁有些惋惜。
蘇小婉又看到了桌子上的盒子,裏面有一個玉簪,還有其他的飾品,看上去年代久遠,可是,卻一點都有灰塵。
彷彿跟新的一樣。
這些東西,也是她的?
面前,有一個銅鏡。
也很是古色古香。
蘇小婉想到了莫力庭剛纔的悲痛的眼神。
蘇小婉的目光巡視着周圍,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他面前的窗戶被定的死死的。
咣的一聲。
蘇小婉聽到了那頭有人踢凳子的聲音,回頭一看,就看着莫南爵正在解開着釦子。
“莫南爵,你脫衣服幹什麼!”蘇小婉方寸大亂。
“熱……”男人的視線有些迷離,此刻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上像是有一團火,他要把自己的衣服脫掉,纔可以讓溫度下降一些……
蘇小婉看着他的鈕釦一個一個打開,再看看男人那潮紅的臉頰。
眉頭一皺,“莫南爵,你不許脫!”
可是男人充耳不聞,他的手一個一個的解開着自己的扣子,嘴裏還一個勁地念着鬱姐的名字……
剛纔他還不是這樣的,而且,也並不是因爲喝了酒才這般。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莫南爵被下藥了。
“莫南爵,你清醒一點。”
蘇小婉此刻那裏敢過去,就這麼站在窗邊上。
她看着屋子裏,沒有什麼棍子之類的東西,本想着如果他過來,他就狠狠的打他。
但這屋子裏,什麼都沒有。
頃刻之間,她急的連自己的額頭都出了汗。
………
莫力庭將那張照片發給了鬱音,沒等到那頭的短信,便已經將手機遞給了莫恆。
“你也出去吧。”
莫恆拿到手機,看着那個沒有關掉的通訊記錄。
前陣子,他們找到了鬱音。
但不知道老爺子跟他說了什麼,她自願離開。
但鬱音怕莫南爵死纏着不肯放手,所以,也就有了鬱音出車禍的這件事。
鬱音根本沒有離世,她只是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沒有收老爺子的任何東西,就這麼消失了。
“她的事情,別告訴南爵——!”
“可這件事情,註定會被發現的,先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其實,該讓少爺知道,也許就不會這麼執着了。”
家族恩怨,縱使權勢滔天的莫歷庭,也管不了別人的事情。
可是,她將他送到他身邊,既然收養了,那就要對他負責。
“南爵重情,告訴他也不過是徒增傷悲,咳咳咳……就讓他覺得她死了吧……咳咳咳……傷痛也不過就是一時的。”
莫恆聽着莫南爵的話。
傷痛真的是一時的嗎?
若非是一時的,爲什麼眼前這個男人,逃了一輩子,也終究逃不出那個旋窩?
而莫南爵和鬱音的事情,可以看得出來,大少爺雖然在外面桃色漫天,可是那些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是故意做給莫歷庭看的。
來宣泄不滿。
他心裏最惦記的,依舊是那個女人。
若真是十年,二十年,就可以將心底那個深愛的女人忘得一乾二淨,哪有這麼容易呢?
這世間,癡情的又豈止是女人。
莫家的人,沒有一個人逃得過。
他想起來了先生之前說過的話,一直到現在都記憶深刻。
果然,應了那和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