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就這麼被重重的打開。
阿梨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當然不會傻到以爲他又要近來洗澡了。
其實,剛纔他應該就察覺到了,是啊,這樣的男人,對什麼事情都非常的謹慎,怎麼可能就這麼……
輕易地能躲過去?
她果然把人想的太單純了。
事實就是這樣,跟阿姨說的一樣,難纏。
阿梨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怎麼在這個時候,都能被抓到。
明明馬上就要……
“喵——!”那貓急促促的朝着外面跑去。
“咳咳——!”
男人咳嗽的聲音帶着警告,能夠感覺到他的戾氣。
阿梨沉默了一下,但是在這一刻也知道自己根本多不下去了,她的腿好在已經不是很麻了,這會兒她站起來,拉開了那個移門。
只看着那頭高挑的男人就這麼站在那裏,好像在此刻目光是緊緊的盯着他的,一動不動。
要把它吃了一樣。
他一言不發,阿梨知道,他是個啞巴。
說好聽點,是個長相俊美的啞巴。
這大概是他跟那些不會說話的人唯一的區別。
而男人穿着一身睡袍,那結實的身材堪稱是雜誌社的男模,也是她少見多怪,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個女人?
這麼高的女人?怎麼可能存在啊!
阿梨的目光盯着她。
能夠感覺到男人的目光緊緊的盯在他的身上,很詭異。
比莫生給人的感覺還要更加的冷。
阿梨低着頭,此刻看着那頭的人,“少主,我是……別墅的鐘點工,是連姨讓我來的,連姨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我代替她過來清理衛生。”
阿梨穿着一身女傭的衣服,但是身材很胖。
她爲了來這裏工作,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就是爲了應付這樣的時刻。
看上去,男人確實是沒有認出他來。
此刻男人的眼神憤怒,像是……暴怒中的獸。
睫毛顫了顫。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剛纔身體不太舒服,不小心滑了一跤,腿不能動彈,所以……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躲在這裏的,我很需要這份工作。”
阿梨那肥碩的身材,此刻看起來足足有兩百斤。
男人冷然的盯着她,顯然,他根本不想聽她的任何解釋。
“我……我願意自罰今天一整天的工資。”阿梨覺得他溝通,卻是費勁。
那種費勁,她完全只能靠着自己的猜測,纔可以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可是也正是因爲這樣,她跟他又不是很熟,哪裏能掌握他的所有情緒蘊含着到底什麼心思。
只覺得那一刻,揣摩人的心理,太難了。
男人邁着步子走向她,阿梨咬了咬嘴脣,“您若是覺得一天工資無法緩和您的怒氣的話,這個月的工錢我都不要了,可以嗎?先……先生,我只是犯了一次錯,每個人都應該有一次去彌補自己過錯的機會,以後,我會努力工作去彌補……”
“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出來——!”
阿梨的目光警覺的擡眸,以爲自己聽錯了。
剛纔,他是說……出來?
他會說話?
可爲什麼要裝成是個啞巴?
不過,這跟他也沒有關係。
她想到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那眉眼中露着堅定不移。
阿梨看着那頭男人的背影,心緒微微收攏,她抿了抿脣,跟着她走了出去,當然,在出去前,他還是動手收拾了一下被貓大亂的浴室。
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頭斜靠在深紅色的沙發中的男人,跟以往所見的不一樣,寬大浴袍鬆鬆垮着,露出緊緻結實的胸膛。
酒杯裏,紅酒香醋,那晃動的色澤像他的脣一樣誘人……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了頭,竟然差一點沉迷在他俊美的外表之下。
她心裏告誡着自己,清醒一點。
可是他身上的氣場太強了,根本沒有辦法忽視。
“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燈光下,女人穿着一身寬鬆的牛仔褲和衛衣,臉上帶着口罩,她站得有些遠,似乎想着跟他隔着安全距離。
男人的目光盯着她,不知道爲什麼,那雙眼睛……很像她。
她不知道爲什麼還要把他留下,大概是那雙眼睛?
讓他有些捨不得?
他什麼時候會做好事了?
男人驟起眉頭,紅酒的光影倒映在男人的眼底,蕩起了千層波浪,此刻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情我會守口如瓶,除了這個門,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先生……少主請放心。”
阿梨低着頭,此刻沒得到男人的迴音,本想着快死跑出去,可是在這一刻,又有些不敢。
她必須要在這裏呆下去。
畢竟,下一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少主,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男人的手指輕輕的扣着自己面前的桌子,眼眸暗了暗,用銳利的目光盯着她。
“會做宵夜嗎?”男人的聲音帶着沙啞,大概是因爲長期不說話,所以纔會顯得彌足珍貴。
沒有幾個人,會讓他開口說話。
連蘇小婉都沒有得到這樣的“殊榮。”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對着這個女人開口說。
“……會。”阿梨吞了屯口水,心虛的開口,其實她根本不會做什麼飯菜,她雖然在外求求學,但是在學校基本都是食堂,回來之後,每次都是回家喫飯的。
她不愛做飯,也對這方面沒有什麼研究。
畢竟,來的時候那個阿姨也沒有說要做飯什麼的。
而且,來這裏幾天,這個人都沒回來,而且她打掃過廚房,廚房嶄新,根本沒有用過。
連冰箱裏,都沒有食材,是空的。
所以,先應承下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畢竟,在現在,也沒有比先離開這個男人面前,更加重要了。
她實在是受不了再繼續站在這個男人面前了。
“你會做什麼?”
“我……少主想喫什麼?一般的家常菜我都會做一點。”阿梨說謊不打草稿。
她想,自己都能拿得起手術刀,應該拿得起菜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