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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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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尚宅。

    宋苒聽到院子裏的引擎聲,便攏了一件外套從書房出來,剛下了兩層臺階,就見到尚睿被傭人迎着進門。

    “夫人最近狀態怎麼樣?”尚睿鬆了鬆領帶。

    傭人一邊關着門,壓低了嗓音迴應:“夫人這幾天都忙着上班,在家的時間很少,不過飯都是準時喫,也沒再摔過東西。”

    “好。”

    尚睿在玄關換好了鞋子,擡腳往裏走時不可避免地與半倚着樓梯扶手的女人對上了視線。

    兩人彼此靜默着,因爲都太精明睿智,之間的交流幾乎沒有半分溫情,也從不多說半句廢話。

    宋苒眼底眸光清冷,將落在尚睿身上的視線收回,之後扶着樓梯扶手下來,從他手裏接過了脫下來的西裝外套,轉而掛在了旁邊的衣架上。

    “你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她掛完了衣服,又折去了餐廳,不多時端了半杯溫水出來,倚在餐廳門口與他含笑對視。

    尚睿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他原本不打算說什麼,擡腳往樓上去的時候卻突然被宋苒叫住了。

    她晃悠着手裏的水杯,眸光下垂,“特地回來一趟,你沒什麼話對我說嗎?”

    她毫不留情地揭穿,彼此五年的婚姻,沒有留有分毫情誼的意思。尚睿聞言腳步一頓,目光瞬間陰沉下來,一隻腳剛剛邁上樓梯,想了想淡淡地迴應了兩個字:“沒有。”

    等從浴室洗完澡出來,折進書房時發現宋苒正坐在他的辦公椅上,整間書房裏就開了一盞檯燈,還特意將光線調到了最低,只照亮了女人寡白的臉。

    一直隱忍的情緒在這時候有些按捺不住,尚睿寬厚的身體擋在門邊,走廊的光亮從身後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他狹長的影子。

    “你不應該進我的書房,這一點我強調的很清楚。”他神色陰鬱,語氣也很冷冽。

    宋苒頗爲自嘲地笑了笑,將面前攤開的一沓資料合上,推到了一邊,繼而擡眸,在昏暗的視線中準確的抓住了男人的目光,“我們談一談。”

    既然他不願意主動提及,那就由她來挑破這層窗戶紙。

    “我不能進的地方,她能進嗎?”她拉長了聲線,一字一頓都顯得慵懶閒散。

    尚睿沉聲,腳步再往前垮了兩步,順勢帶上了身後的門,身形隱沒在黑暗中,聲音冷冽,“你想多了,最近是不是沒有按時吃藥?”

    “我沒病。”宋苒厲聲打斷,隱忍的叫囂中透着幾許絕望,話出口又自嘲地笑了笑,“尚睿,你從來只關心你自己,這麼自私的人,還會關心別人,還有真心嗎?”

    “宋苒……”尚睿捏了捏眉骨,考慮着宋苒目前的精神狀態,還是將很多話都嚥了回去。

    他是自私,這時候避免了和宋苒的爭端,也只是基於自己的角度,不想再和宋家發生什麼不必要的摩擦。

    “早點休息吧。”他藉着檯燈的光亮,走到書桌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宋苒一手掙脫開了,“尚睿,我們離婚吧。”

    她說出離婚這樣的話,自然不會夾帶任何的情緒,清冷果決的,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話說完,不等尚睿迴應,她就將一份離婚協議從抽屜裏抽出來,推到他面前,“我已經簽字了。”

    “別鬧了。”他冷冽地拒絕,森冷的眸光投射在“離婚協議”幾個大字上,“我不會簽字。”

    他不離婚,理由和愛情無關。

    在他的預期中,徹底擺脫宋苒和宋家,起碼還要三年。

    “尚睿!”宋苒冷冷咬着牙,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變得尖銳刺耳,“你如果是個男人,就做一些有擔當的事情來,千萬不要高估了我的忍耐力!”

    之後還有很多更加狠絕的話,被眼前男人突然俯身過來的吻,悉數堵了回去。

    他薄脣微涼,貼合上來裹挾着涼薄的情慾,儘管極力去迎合了,還是顯得生疏和不自然。

    溫熱的液體溢出眼眶,她假裝不知,刻意沉靜他佯裝的柔情中,自我陶醉和滿足,並不可控制地將這個吻加深,再加深。

    兩人一路去了臥室,昏暗的視線中,男人將她抱上牀,身體貼合着,畫面很快變得不可收拾。

    迷離的意志中,尚睿伸出一隻手臂拉開了牀頭櫃的抽屜,卻不料被身下女人的素手拉了回來,力量抗衡中,男人的理智一點點被找回,帶着些微慍怒的情緒輕喚了她的名字。

    “宋苒。”

    女人在黑暗中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怔愣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這時候心底荒蕪一片,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安全期,不戴吧。”她輕輕地說,又繼續吻上去。

    尚睿神色僵滯,伸手將她推開了,又起身理了理凌亂的衣衫,“你身體還沒恢復,還是早點休息。”

    宋苒原本摟着男人的手臂還僵持在半空中,最終無力地垂落下來,砸在鬆軟的被褥上,眼底一片潮溼,眼神空空蕩蕩的,“尚睿,你是不是在同情我,以爲自己是施捨?”

    尚睿站在牀邊,有清冷的月色籠進窗戶,潑在素白的窗簾上,投下散淡的光。

    他不置可否。

    女人自嘲地勾脣,“尚睿,她被人跟蹤了,這件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所以今天是回來找我對質的是不是?”

    宋苒將被扯下的睡衣肩帶又拉了上去,雙臂支撐着坐了起來,半倚着牀沿,在黑暗中摸索着從抽屜裏拿出一包煙。

    素白的指節夾着煙,明火亮起來,房間裏升騰起薄薄的煙味。

    猩紅的光亮在指間閃爍,因爲過於寡淡冷清,她的周身縈繞着兩種衝突的氣場,撞擊出不自知卻令人沉醉的美。

    “人是我派去的,算她命大,有人救了她。”吞吐出一口煙霧,她淡漠一笑,“但未必每次都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吧。”

    尚睿眉目冷冽,轉過頭來,藉着窗外的月光能看清女人的輪廓。

    她一向這麼有主張,一向這麼強大,殺伐果決的氣場讓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正是這樣,尚睿從不把她當成妻子來看,甚至無法從她身上感知到一個女人該有的天真和任性。

    而這些品質,齊楓都有。

    “宋苒,知道你爲什麼會得抑鬱症嗎?因爲你考慮的太多。”他頓了頓,“我接近齊楓另有目的,希望你不要壞了我的計劃。”

    “另有目的?”宋苒輕笑,“希望如此。”

    覺得這話說的不妥,她又臨時改口,“動不動她,最終能決定她命運的人是你。你可以同意離婚,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又或者乾乾淨淨的,少給宋家惹那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回來。”

    她說完,尚睿良久沒有接話,之後沙發上的手機響起來,他踱步過去,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些微怔愣。

    最終按下了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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