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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暖暖,是我欠她的債!(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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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

    那時候,宮中賜婚的消息來的突然,提前一點準備的時間也沒給她。

    當時她遠在北川軍中,等到廖夫人加急的家信送過來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無從變更。

    而那個時候,戰事已停。

    她收到母親家信的兩天前,殷湛已經先行一步回京了。當時他走的很急,臨走前還鄭重的交代,讓她不管有什麼事,都緩一緩,等他回來。

    當時因爲他那表情太過鄭重其事,她的心裏就有莫名不好的預感,只是他走的匆忙,容不得她多問。後來京中消息傳來,她才恍然大悟,他指的就是皇家賜婚這件事,而他那麼匆忙回京,八成就是爲了這件事的。

    她不是信不過他,只是因爲太清楚皇帝的用心和打算了。來它身上軍功不少,又和殷湛走的近,這就是皇帝忌憚的理由,現在就算殷湛有能力力挽狂瀾,阻止了這件事,那也只會是坐實了皇帝的猜忌,讓他變加厲的容不下他們。甚至於,事情演變下來,他要剷除的對象就不僅僅是她,這把火更會直接燒到殷湛的身上去。

    死一個人就能平復的一場風暴,又何必把兩個人都搭進去

    更何況,她也不能讓母親和素嵐都因爲皇帝的猜忌和容不下而陷入險境。

    所以,她孤注一擲,一邊回了母親的信,一面趕在殷湛回京之前策劃佈置了那場意外。

    只針對那時候的狀況,那時候的處境,她根就沒得選,那是唯一的一條路,哪怕是到了現在,宋楚兮也只能,那是除了舉兵造反之外,唯一的一條路。

    她一直都不覺得這件事有對殷湛解釋的必要,畢竟當時的情況他也一清二楚,其中利害,他都明明白白。

    可是現在,她卻突然言辭激烈的質問,那質問的語氣叫宋楚兮始料未及。

    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

    宋楚兮怔了怔,張了張嘴,卻一時沒能發出聲音來,錯愕的愣在那裏,只擰眉看着他。

    “你果然是不知道的。”殷湛見她這副表情,就再度自嘲的苦笑出聲,“我們朝夕相對,在一起了三年,你真的就毫無感覺你真覺得我對你,便就只是義薄雲天的兄弟之義少戎,你不瞭解我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若不是事出有因,若不是我對你有所圖謀,我爲什麼要給自己帶個包袱在身上你真覺得我會是那樣寬厚有耐性的一個人嗎”

    他不是,他從來就不是。

    生在皇權至上的皇室之家裏,縱橫在鐵血殺伐的戰場上,他身就是個薄涼冷酷的人,和自己的宗親兄弟們也只是敷衍着逢場作戲,卻唯獨對她,包容又袒護。

    那時候她初次北上,頭一次見證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慘烈殺伐,她下不了手去殺人,他第一次將她自敵人的屠刀之下拽出來的時候,那副神情,分明就是帶了個累贅,冷酷且不耐煩。

    可是

    那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的態度突然就變了

    他對別人嚴苛冷酷,他在萬軍面前,一直都是那個天潢貴胄高高在上的戰神王爺,卻唯獨對她

    從不苛求,甚至於現在回想起來,宋楚兮都不記得他幾時對她過一句重話。

    在綱紀威嚴的軍中,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大約就是因爲從來如此,她居然就習以爲常,將那凡事都看成了理所應當。她習慣了他在她面前的平和冷靜,所以哪怕更多時候見到的都是他整飭軍規時候的嚴酷手段,都沒有產生過任何的違和感。

    她習慣了他在人前和在她面前時候的兩幅面孔,但卻從來都沒有往其他的方面想。

    其實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真的很大,有些與生俱來的東西,並不是通過簡單的改變妝容就能完全掩飾掉的。他們同在一個軍營裏,每日早晚見面,即使她僞裝的再好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穿她女扮男裝的身份

    只是他沒有揭穿罷了。

    或者更確切的,他不僅僅是沒有揭穿,更是刻意幫她隱瞞的。

    那時候她就知道他看出來了,只是彼此間都心照不宣的誰都沒有點破。

    那三年間的點點滴滴,她是太習慣了,所以纔沒將他待她的特別往別的地方想。

    宋楚兮的思維混亂,突然就有些無措了起來,遲疑着開口,“我真的不知道,你我們”

    最後,卻是語無倫次了起來。

    “你是不知道。”殷湛打斷她的話,只目光片刻不離的盯着她臉,“來我也不是沒有耐性慢慢的叫你懂,可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錯了,還是該天意如此,才叫我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

    他着,眼底的神色之間突然就有巨大痛苦情緒氾濫。

    宋楚兮從不曾經歷過他這樣痛苦失控的神情,她下意識的想要往那大牀的裏邊挪,卻還是慢了一步,被她一把扣住了手腕。

    他掌心的溫度灼熱,力道大的近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而她根就無從反抗。

    殷湛一把將她拽過來,近距離的逼視她的眼睛,“爲什麼爲什麼你就不能再等一等爲什麼你答應我的話,可以在我一轉身就全部都背棄掉哪怕你對我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難道連一丁點兒的信心也不能給我嗎爲什麼你爲什麼一定要那樣做啊”

    只差一點點,只差了一點點而已,但終究

    這結局還是謬之千里,再也回不去了,演變成了一生的撼恨。

    他是在進京的前一天驚聞噩耗,當時整個人都懵了,當即回程,去往她出事的地方去找她。他帶了人,到山崖下面,扒開了泥土,一寸一寸的尋她的蹤跡,總覺得那是一場夢,不可能來的那麼突然,也許什麼時候就突然醒了。那整整大半個月,他不眠不休的找,整個人都瘋魔了一般,再顧不得其他的任何事,而這其間,她卻已經金蟬脫殼回了京城,在他最痛苦絕望的時候,服了廖夫人和素嵐,將一切都做了最妥善周全的佈署,斬斷了他還不及抓住的那些過往,換了紅妝,換了身份

    嫁了人。

    他精疲力竭趕回去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短短一個月,她蛻變的徹底,做的那樣周密決絕,連一點喘息的空隙都沒給他。

    再相見,他們就成了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他是一路舟車勞頓,神色疲憊歸來的冷麪親王,她是一飛沖天,容光煥發的太子新婦,她看見他,連一個頷首致意的笑容都變得委婉且疏離。

    身份轉變的那樣突然和徹底,他姑且都還沒有適應過來,而她卻早就自在從容,行爲舉止之間,乃至於表情上都沒有半分的差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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