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邪”我滿心莫名。
“就是採用一些很邪的法門增強某方面的能力,比如採陰補陽、嗜血返獸等等,這些本是鬼魅邪祟常用的辦法,根本不是給人用的,副作用極大。”黃毛解釋道。
我分外震驚,心道屠家三兄弟之所以像瘋狗一樣又狠又嗜血,就是因爲入邪的關係
其它的不敢說,但那天在屠家老宅自己看到的慘案場景,他們就很沒人性,弒父殺母,動起手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殺父情有可原,他們的爹不是好東西,但殺母就難以理解了,但凡內心有一絲人性,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如果這樣推定,就會得出一個比較嚇人的結果;屠家三兄弟入邪不是在外面打工的時候,而是在他們小時候。
“老主”的佈局,貌似遠比自己想象的早。
“人和鬼魅邪祟一類的東西勾結起來傷天害理,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會遭天譴的。”胡來對我和曹楠說道,頓了頓又叮囑:“你們一定要記住,任何時候,人不可以和鬼合作去害人,不管那個人是好人還是十惡不赦,都不允許”
黃毛也嚴肅的說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絕對不能相互勾結,這是禁忌,天字第一條”
我和曹楠聽的心驚不已,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從來沒見胡來和黃毛如此鄭重的警告。我所不知道的是,胡來這句話後來救了我一次,那一次我差點破戒。
很快,屠家三兄弟就竄入了桃花林,他們遊走了一遍,然後在桃花林邊緣的位置將絞磨放下來安裝固定。一切搞定之後,他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不由一陣奇怪,屠家三兄弟白天被我一腳踢開的時候顯得非常憤怒,因爲他們原本的計劃被我破壞了。
問題來了,他們憤怒什麼呢
如果他們的計劃就是晚上把絞磨扛過來的話,貌似沒有必要憤怒吧,反正也不會影響他們的計劃。
我想不明白,便把疑惑說了出來,黃毛一副看傻逼似的看着我,道:“你真傻還是假傻,它們是有合作不假,但誰不想喫獨食呢”
我恍然大悟,鬼魅邪祟只能在晚上出現,如果讓屠家三兄弟白天來,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在白天把事幹完,根本不需要什麼合作。在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後,把井填回去,坑那些鬼魅邪祟一把,喫獨食。
要知道,盜墓男手下可是有四個人被剝皮鬼被殘殺,暫時的合作並不代表他們沒別的心思;各方的角力和暗鬥多着呢。無疑,自己破壞了他們計劃,間接維護了盜墓男一方和一票鬼東西的“合作”。
雖然對內中的暗戰心驚不已,但也讓我微微鬆了一口氣,因爲這表明,它們所謂的聯合其實很脆弱,只是暫時而已,對自己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又有人來了”這時,曹楠又道。
我急忙問哪,曹楠指了一下,我仔細一看還真是,一個人貓在稻田裏面,側對我們,半個背影看着非常眼熟。
我腦海中電光火閃,想起來了,是那個丟石頭搞破壞被我轟了一銃的傢伙。上次去衛生院,魏曉敏醫生說他是本鄉人,左手手背有一塊燙傷疤,這段時間我沒事一直在找他,沒想到又出現了。
“能看清是誰嗎”我急忙問曹楠,這個人很關鍵。
曹楠搖頭:“看不到正臉,而且他貓的太低了,連身子都看不清。”
“我下去逮他”我急忙起身,這王八蛋害我爺爺的棺材被蟒蟲捅的稀巴爛,自己也差點沒死在蟲尾之下。
“別去,那些東西來了”黃毛一把拉住我,疾聲道。
我一驚,立刻端起望遠鏡看向桃樹林,果然那邊起了變化,鎖龍井旁邊起了一層淡淡的黑霧,內中隱隱綽綽,十分瘮人。
“能看清楚裏面什麼東西嗎”我很小聲的問道。
黃毛搖頭:“沒現身,看不清的。”
我有些失望,這些鬼東西露頭不露臉,根本無從知曉它們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別說話,別把它們招過來了。”胡來疾聲道。
我本來還想問的,生嚥了回去,不敢出聲了,老宅離着桃樹林就一百多米,
確實不宜再說了。
“呼啦啦”就在這時,鐵鏈被拖拽的聲音再度響起,在死一般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我喫驚的看見,鐵鏈從土坑裏面懸空飄了起來,就像有人拉着,“嘩啦啦”作響,連接到絞磨上。
在之後“咔咔咔絞磨自動旋轉了起來,帶動鐵鏈一點點的往上拉,頓時鐵鏈的響聲響徹整個金盆鄉。
這是鬼推磨
看不到推絞磨的東西,絞磨卻在自動的旋轉起來,效率遠比我們之前用撬槓高很多。
鐵鏈快速上升,很快井裏便翻涌起來,比之前翻涌的還要厲害,水柱直接噴出了土坑。
絞磨不停,一圈一圈將捆龍索纏在絞磨下面,收捲了至少百米。
很快一股黃色的水又噴了出來,赫然是黃泉,腥臭味瀰漫,沒幾下老宅這邊都能聞到了。但絞磨沒有因黃泉而有任何停歇,到最後黃泉都好像噴完了,鐵鏈還在繼續往上。
一百米
兩百米
四百米
六百米
最後,噴涌的泉水已經和桃樹一樣高,巨大的水涌向稻田,這等水量明天根本不用抽水,因爲已經足夠養魚了。
“咚”
終於,七百米左右,地表猛的一顫,就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撞了一下,磨盤發出“嘰嘰喳喳”承重的聲音,速度一滯,明顯慢了下來。
“吼”
霧氣中發生一聲低吼,似乎在崔趕。
磨盤的速度快了一點,但很有限,轉動看起來非常喫力。
我瞪大了眼睛像搜尋一個切鬼影,卻什麼也看不見,絞磨旁邊空空如也。
“咚”
很快,地表又震顫了一下,這一下絞盤的幾乎停滯了,於此同時,涌出來的泉水,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是血水
就好像井下有什麼東西在大出血一樣,觸目驚心
“咚咚”
地表接連跳了兩下,絞磨“咔咔”異響越來越沉重,即將要散架的樣子。
“吼吼”
就在這時,伴隨兩聲嘶吼,兩個人形的東西從霧氣中跳出撲向絞磨,拼命的推動絞磨,鐵鏈再次動了,一鐵釦一鐵釦的往上拉。
我一看大喫一驚,是馮德亮和那個半焦的怪物。
馮德亮長着獠牙,手爪尖尖,半焦的屍怪則更恐怖,渾身焦黑,一用力,身上的灰簌簌掉落,露出森白的骨頭。
“骨魔”黃毛牙齒縫裏面蹦出兩字。
我不敢多問,但聽字眼也明白,那是骨頭化成的怪物,他身上的皮肉已經燒焦,和馮德亮劉文通不一樣,真正起作用的是他身上的白骨,而不是屍身。
“嘩啦啦”鐵鏈繼續往上,血水噴涌的愈加厲害了,血腥味撲鼻而來,蓋過了之前的腥臭。
“有東西出來了”胡來壓抑着驚呼一聲。
我立刻將視線轉向井口,這時候看見,一個黑漆漆的鐵箱子掛在鐵鏈上被拉了上來。
它約有兩尺見方,上面有非常古怪的花紋。這時絞磨終於停下了,黑霧朝那邊圍攏了過去。
顯然,這個鐵箱子就是它們聯合圖謀的東西,終於浮出水面了。
我心驚不已,這鐵箱子太不尋常了,它放在桃花陣和火龍脈下面,浸入深深的井裏面,甚至說神一點說,是龍王爺在看管它。
不拉鐵鏈,就取不出來,非得弄出大動靜纔行,難怪它們要逼迫我挖井。
就在我們密切關注的時候,忽然一股濃重的陰風從我們身後刮來,陰寒徹骨,如同冬日的霜刀。
我們四人渾身一僵,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