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小心點”黃毛臉色一變。
“是馮德亮的聲音。”我提醒道。
黃毛點點頭,帶着我們小心翼翼,一點點的朝那邊靠了過去。
這時,前面悉悉索索的聲音消失了,變成了“咯吱咯吱”骨頭被咬碎的進食聲。
很快,我們就看見,前方倒伏了一小片玉米地,有一個渾身長毛的東西蹲在地上,正捧着一個什麼東西在進食,“嗷嗚嗷嗚”喫的無比美味的樣子。
黃毛急忙打手勢,示意我們蹲下隱藏。
我仔細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是馮德亮,它變成怪物之後,就成了這樣,嗜好血食,弄不好是聞到血腥味過來了,正好碰到起屍亮子,於是把它當成了食物。
只是奇怪的是沒有看到暗影。以前暗影都是和它形影不離的。
“咔嚓”
就在這時,我重心轉移,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木棍,聲音聽起來分外刺耳。
“吼”
馮德亮立刻迴轉過身來,一雙血眼死死的的鎖定我們身處的地方,帶着無比的暴虐和嗜血之意。
我心臟狠狠一抽,被發現了。
這時驚悚的發現,馮德亮捧着半邊腦袋,正是亮子的,裏面的腦漿已經被舔食大半,剩餘紅的白還在往下流,落在它的腳上。
“嘛呀”
曹楠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出聲。
我也是渾身汗毛炸立,死人見過不少,但還熱乎的腦漿被喫掉的場景,還是頭一回見。
如此噁心而驚悚的畫面,極具視覺衝擊力,就連黃毛和胡來都倒抽一口涼氣。
馮德亮又衝我們吼了一聲,血眼射出嗜血的殺機,身子微微地伏,在蓄力,要撲過來
我大驚,以前暗影在的時候它不會這樣的,就是樣子比較嚇人,從沒對我展出過攻擊姿態,哪怕是在山上的時候它被曹楠轟了一銃。這一次明顯不同以往。
我電光火閃想到一個可能,暗影是不是不在附近,馮德亮失去了控制更有甚者,暗影在前天的雷暴之夜就被轟殺了,現在只剩下馮德亮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這可是一頭嗜血的怪物。
“去”
我急忙揮舞手中的牛角刀,想要嚇退它。
結果換來的是馮德亮更加憤怒的一聲吼,渾身的毛豎了起來,就像是護食的猛獸。
“別”
黃毛急忙拉回我的手,道:“面對它後退,一步步來,絕對不要轉身跑。”
“也不要眨眼睛,盯着它”胡來急忙補充。
我和曹楠依言,一步步的後退。
馮德亮看到我們後撤,身上的毛才緩緩平復,突然叼起盜墓賊的屍體,四肢着地,竄入了玉米地的更深處,就像一頭狒狒,消失不見。
“噓”
“太危險了”
“”
見此,我們四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一抹額頭,上面全是冷汗,不光我和曹楠,胡來和黃毛也是如此。
它速度又快,爪子又鋒利,我們手上拿的東西簡直和燒火棍差不多,頂我手上的牛角刀有點作用。可牛角刀是把刻刀,很短,一寸短一寸險,對上那玩意,恐怕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這什麼情況,它要攻擊我們的樣子”曹楠心有餘悸問。
“控制它的那個鬼弄不好出事了,它現在是自由身,我們靠近,它就本能的護食。”黃毛道。
我心頭一跳,之前自己也是這麼猜測的,問:“難道那個暗影鬼,被雷暴轟殺了”
雷暴之夜鬼魅邪祟羣元氣大傷,暗影鬼很可能也遭了殃,別說它,連陸凝香都差點香消玉殞,它當時如果在鄉里,似乎也沒有幸免的道理。
“就算沒被轟殺,也是重傷隱匿,馮德亮明顯是脫離控制了。”胡來道。
我點點頭,想想不由一陣後怕,幸好當時自己陪着汪氏出了玉米地,要是和她一直留在這,現在被嚼碎的,還指不定是誰的腦袋。
“它是聞到血腥味來的嗎”我嚥了口唾沫問,自己砸死了盜墓賊,沒想到會引來這麼厲害的東西。
“不見得”胡來搖頭,道:“不知道你們發現了沒有,馮德亮雖然成了怪物,但它的目光中任然掙扎着一絲人性。”
我和曹楠面面相覷,都搖搖頭,當時嚇的要死,誰還會去觀察它有沒有人性
倒是黃毛點頭,道:“馮德亮恐怕不是聞着血腥味來的,它是聞着汪氏的味道來的。”
我震驚了,道:“你是說馮德亮潛意識裏還念着他老婆汪氏”
馮德亮如果還殘存了對汪氏的感情,那它喫盜墓賊的屍體,就有報復的成分。
只是奇怪的是,盜墓賊行暴的時候,它爲什麼不出現呢,反倒是跑出來一個身穿壽衣的鳥腳邪祟。
這裏面的事似乎有些複雜了,貌似不止一方想要驗證汪氏的底細,但汪氏所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想孩子想瘋了的鄉下女人。
這也是能理解,她身體如果有問題,嫁給誰都會被趕出家門,以後唯一的保障,就是生下一個孩子。
&nb
sp;在鄉下,沒有子嗣的女人如果又喪夫,下場是很慘的。
雖然距離馮德亮被害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過了最佳的孕期,但其實掩飾一下也還能掩飾得過去,大不了生完孩子再回來,虛報一下孩子的歲數就是。
流言蜚語肯定會有,但死無對證,誰也不能說什麼。
黃毛和胡來不置可否,我便換了一個問題:“馮德亮有沒有逐漸清醒的可能性”
黃毛沉吟了一下,“這就很難說了,從它護食的行爲來看,它是在憑藉本能行事,只是腦子裏對汪氏有熟悉感,也就是執念,會一定程度影響它的行爲,至於能不能逐漸清醒,還無從判斷。”
“恐怕很難,當它成爲怪物的那一刻,人性就已經基本泯滅,逆反過來幾乎不太可能,至少我沒聽說過。”胡來道。
黃毛也點點頭,同意他的看法。
“那我們以後晚上出門要小心了,這纔剛天黑呢,屍怪就跑出來了,還有邪祟,對了,那個邪祟長什麼樣”曹楠問我,之前自己只是大概的說了一下,沒細說。
我於是將邪祟描述了一下。
“鳥腿人身,還穿着壽衣。”黃毛嘀咕了一下,臉色一變,道:“那是葬靈”
“什麼是葬靈”我急忙追問。
“有的棺材下葬的時候,會在棺蓋上糊一隻白色的紙鶴,見過嗎”黃毛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