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王建安圍繞金笛夫人的棺槨問了幾個問題,都被我“一問三不知”給回了。
他一無所獲,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我拿起電話,想要給三叔打電話,可找出電話號碼後,又放棄了。
不能這樣
三叔的電話搞不好會被監控定位,王建安剛找自己談話,自己就把電話打過去,等於是不打自招。
電話不能打,短信就更不能發。
甚至,自己都不能急於去見三叔,得忍着。跟宗裁所這羣人打交道,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們雖然沒有惡意,但奪走棺槨也是不能容忍的。碧落鍾如果真在金笛夫人的棺槨內,那自己志在必得。
不過想到三叔隱藏自己的本事,我又放下心來,不用自己提醒,相信三叔也能做的很好,否則的話,他早就露餡了。
此後幾天我都隱忍着不去找三叔,也不和曹楠他們討論棺槨的事情,徹底把這件事壓在心底最深處,靜等事件平息。
白天的時候,我們能看見陌生人在鄉里不斷的走訪調查,一看就知道是南法會的人。
晚上敲更是時候,我們能感覺到鬼影亂竄,很顯然,他它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爲了“失蹤”的棺槨。
這幾天白天都是豔陽高照,氣溫起來了不少,山上的積雪融化,河水暴漲,但就是這樣,我們都不敢跑去水倉查看棺槨有沒有被沖走的風險。
保證一切行動和言語,都與“棺槨”二字絕緣。
日子一天天的過,曹楠跟着胡來學一些法事行的基礎東西,黃毛每天和劉二龍在網吧廝混。
我則忙生意,越到年關生意越火爆。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發現,南法會和鬼族的探查漸漸的平息了,南法會那邊不確定。
但金盆鄉的晚上,狗已經敢叫了,說明鬼族已經放棄了。
如此一來,我心裏便漸漸活躍起來,該開棺了,時間拖的太長,怕再生別的什麼變故。
這天晚上,我特意弄了點活,讓孟水生忙了一下,天臨近擦黑的時候,我就找藉口送他回去,見到了三叔。
我把開棺的事情一說,三叔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可以,這樣,我晚上去確定一下棺槨的情況,再選一處開棺的地點,你等我消息,定下來之後,我會讓水生給你帶一條臘肉作爲暗號。”
我急忙應下,自從知道三叔並非普通人之後,自己心裏竟神奇般的更加安寧了。原因很簡單,遇到事情,自己又多了一個可以商量和信任的對象。
之後,我便在三叔家蹭了一頓晚飯纔回去,還陪三叔喝了兩杯,全身暖融融的。
可結果我回到店子一看,頓時脊背發寒。
店子竟然開燈了
自己走之前天還沒黑,根本沒有開燈。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卷閘門,發現卷閘門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想了想,我急忙繞到後門,發現後門竟然虛掩着,有人進去了。
而且,地上有血
我本能的想到陸凝香,心說該不會是她又受傷了,回來找我了
想到這,我急忙拿出兜裏的牛角刀,徑直衝了進去。
一看,頓時大喫一驚,屋裏竟然躺着一個人,是不陸凝香,而是汪氏
我頓時懵了,汪氏不是逃走了麼,怎麼突然回來了,而且還受了傷,身下一灘血,生死不知。
想了想,我急忙把後門關上,衝上前去檢查,發現汪氏已經昏迷,而且出血的地方是她下面,並不見任何傷口。
更關鍵的是,我驚訝的發現,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明顯是有身孕的樣子,而且月份還不小了。
我頓時更加糊塗了,她不是說一直沒懷上麼,這肚子隆起來算怎麼一回事
這種情況,該不會是流產了吧。
“汪嬸,汪嬸”我急忙蹲下去拍了拍她的臉,想要喚醒她,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頓時急了
汪氏雖然是蠱女,但她沒害過人,甚至在佐木給自己下毒的時候,救過自己一次,自己可不能見死不救。
她之前就很想要孩子,雖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內幕,但這種血流法,很可能是胎兒出了大問題。
一咬牙,我急忙把她背起來,打算送到衛生所去。
“放放下我來。”
這時候,汪氏竟然幽幽的醒過來,虛弱的說道。
我看了一下,地上冰冰涼的,於是把電熱毯墊在躺椅上,將她放在上面,道:“汪嬸,你這要趕緊上醫院啊。”
“不不要去。”汪氏眼睛半睜半閉,道:“沒沒有用的。”
“那要怎麼辦”我急忙問,又道:“如果你怕那個蠱師找到你,我可以把衛生院的醫生請過來。”
“醫醫生幫不了我。”汪氏臉色失血性的慘白,哆嗦道:“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
“我”
我本能的爲難了,因爲想到她以前勾引我的事,心說這個時候了,她還想着那種事
“是蠱。”汪氏艱難的說一句,道:“我我要把蠱收收回來。”
“收蠱”我疑惑的時狂喜,因爲她是要將我體內的蠱收走。踏破鐵鞋無
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把你的手放放在我肚臍上快”汪氏有些支撐不住了,眼睛不住的往上翻,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好好好”我急忙應下,伸手放在她肚子上。
“別隔衣服。”汪氏又道。
“啊”我嚥了口唾沫,但想了想,這關頭了,還想那麼多幹嘛,一咬牙掀起她的衣服,將手附在她肚臍上。
這一放,我驚訝的發現,她的肚子很燙,感覺像是發燒了,而且還是燒到五十多度的那種,摸上去的手就好像貼在熱水袋上。最燙的位置是肚臍眼,那裏就有火苗在從裏面往外竄。
我頓時更加迷糊了,人的體溫怎麼可能燒到那麼高,而她的手卻明明是涼的。
同時我也發現,她肚子在一跳一跳的,竟然是胎心。
很雄健,就像壯年男子在長跑完之後的心跳,“咕咚咕咚”,強壯而有力,如同鹿撞。
我嚥了一口唾沫,這胎兒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不是普通的流產,雖然我不太懂懷胎生子是怎麼一回事,但這麼大月份的胎兒流產,不應該還有如此強大的胎心,而應該是奄奄一息,甚至是死胎。
我本能的想問,但這時候,汪氏的嘴已經開始一念一念,聽不清她在念什麼,應該是某種念語,低不可聞,節奏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