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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趕蟲人的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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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

    “打”

    “吼”

    一頭粗壯的如同水桶的火蟒仰天咆哮,狠狠的貫入土中,頓時爆炸起沖天的泥土,紛紛揚揚,爆碎的就像鬆軟的培土,帶着灼熱的氣息。

    “嗷”

    緊接着便是一聲震天動地的獸吼,地洞內,血浪飆射,帶起白色晶瑩的碎骨和鮮紅色的殘肉。

    “轟隆隆”

    一道隆起的土堆延伸向遠方。

    “臥槽,打歪了,追”胡來見此,驚叫一聲,立刻又追了上去。

    “你大爺的,還不死”我牙根咬碎卻無可奈何,只能跟着胡來追了下去。

    隆起的土堆緩緩平復,大蟲又潛入了地下,生命力頑強的讓人咬牙切齒。

    這已經是這一天半以來,我打出了第四記攻擊了,每每都沒打中要害,大蟲怎麼死不了。

    離開龍脈之後,胡來判斷那兩頭受傷的大蟲應該會離開神山進入大海,大蟲龍氣吸納之後,必須潛心消化一段時間,大海是唯一適合的場所。

    而東入大海的地脈再次往南延伸,一直到最低亞布藏小盆地纔會東下,通往大海。

    但我們往南走了一千公里棄車之後,卻並沒有發現那兩條大蟲的蹤跡,也不知道是過去了,還是沒趕到,本來還打算守株待兔的,結果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遇到了一頭新的大蟲。

    本着什麼蟲都是蟲的原則,我們開始追趕,結果這一跑就是足足一天半的時間,兩百多公里路程,兩條腿都快跑斷了,捱了四下,這東西還沒死。

    我只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機械的跑動,又累又困又餓。

    這才真正的明白,趕蟲師這行,真不是人乾的

    按照胡來所說,這條大蟲現在也又累又困,還受了傷,支撐不了太久了,這樣的效率比他以前追着大蟲屁股後面乾着急高了太多。

    只要大蟲死亡的位置不深,獲取蟲寶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以前哪有這種好事,都是瞎貓碰死耗子拼運氣,時間更是能長達半年一年甚至更長。

    我喘着氣,跟在胡來後面,前面已經沒有了任何大蟲的蹤跡,但胡來光着腳,卻能感應道地脈的波動,如附骨之疽,大蟲怎麼甩都甩不掉我們。

    胡來沒說錯,大蟲確實和我們一樣,消耗極大,行進的速度已經滿了下來,除了翻山越嶺之外,平地就和人快走的速度差不多。

    它撐不了多久了

    “累死老子了”

    我氣喘如牛,這大蟲一受傷,只要還有力氣跑就不會停下,足足一天半的時間,兩個白天加一夜,真的累慘了。

    要不是胡來一直在給我加油鼓氣,我躺下就能睡着。

    “頂住,它撐不到天黑了”胡來依舊神采奕奕,回頭衝我說了一句。

    我咬着牙根,跟着胡來跋山涉水,翻山越嶺,一身又髒又臭,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就跟十年沒洗澡的乞丐一樣。

    路過一些有人居住的村莊城鎮,人們還對我們指指點點,老遠就捂着鼻子跑的遠遠的。

    真尼瑪一點都不體面

    時間一點點過,臨近天黑的時候,胡來猛的停下,我觸不及防差點撞上去。

    他嚥了一口唾沫,撐着膝蓋喘息了幾口,道:“終於停下來了”

    “你妹的,受不了了”

    我罵了一句,一屁股坐在旁邊一塊石頭上,躺下去連勾動手指的勁都快沒了,渾身止不住的打抖,癱軟如泥。

    胡來歇息了一下,喝了幾口水,將水袋遞給我,然後圍着前面的一片小樹林轉了起來,走幾步聽一下,走幾步聽一下,在探查大蟲確切的位置。

    這頭大蟲是一條很罕見的毛蟲,體型遠不如角蟲或者蟒蟲,要小上不少,和一頭鯨魚差不多,已經成年了。這也是自己反覆出手了四次,都沒能擊中它要害的根本原因。

    轉

    了一會兒,胡來走回來,道:“定位好了,它已經奄奄一息,必須儘快將它引上來,否則久了弄不好死在土層深處。”

    我強行打起精神坐了起來,和胡來進入小樹林在,準備出手,應該是最後一下了。

    胡來在地上挖了一個小坑,從兜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小玉瓶,倒入一個有些腥味的丸子,血紅色,有雞蛋那麼大,覆上土,用水袋往土上面澆水。

    這東西我聽胡來提起過,叫人鮫血。

    人鮫是一種深海魚類,長相恐怖,擅長迷惑,海上所看到的“美人魚”,就是這種東西施展的幻境,它的血蘊含一種很特殊的魔力,可以誘使一些嗅覺敏銳的動物產生幻覺,慢慢靠近。

    大蟲就是世間嗅覺最敏銳的生物之一,而覆土的原因則是防止味道擴散,吸引一些不該吸引的東西靠過來,灑水則是希望血丸溶化後儘量往下滲,吸引地下深處的大蟲。

    當然,位置也是有講究的,最好能找到土質酥鬆,地下還有水脈的地方,這樣才能讓血丸的氣味儘快滲透到地下。

    之後就是等待的時間,大蟲沒有任何動靜。

    遠處一條青黑色的眼鏡蛇倒是吐着蛇信從洞裏面鑽了出來,朝這邊來了,“呼哧呼哧”打着鼻涕,身子癟了起來。

    蛇的嗅覺同樣敏銳。

    然後是一些螞蟻、四腳蛇、蜥蜴,還有說不出名字的小蟲等等,就像趕集似的,都聚攏過來了。

    我們抽出桃木劍正準備把那條毒蛇乾死,突然它們齊齊停下,而後扭頭就逃,速度能有多快就跑多快。

    胡來眼皮一跳,道:“大蟲上來了,準備”

    “滴溜溜”

    沒二話,我立刻催動九星輪,星輪高速流轉,發出謠言的寸芒,輪珠緩緩融合,中央靈珠上方,緩緩顯化一條火蟒的虛影,愈來愈真實,就像真的小火蟒一樣。

    緊接着我就感到地表在微微震顫,土層明顯被擠壓,緩緩隆起,速度越來越快。

    “這裏”

    胡來桃木劍閃電般三步開外化了一個圈,而後等待了三五秒,等到土堆猛的隆起,大喝:“打”

    “吼”

    火蟒粗壯如龍,鱗甲片片栩栩如生,每一片的紋路、大小、形狀都有細微差別,真實的根本無法感覺到它是虛的。

    “嘭”

    火蟒狠狠的鑽入地下,炸起漫天的黑土,原本隆起的地面猛的凹陷下去。

    緊接着,一股血浪夾雜着內臟的碎片和白骨噴涌出來,濺起來一丈多高,差點澆了我和胡來一身。

    “中要害了”胡來驚喜的跳了起來。

    我大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跑了,一天半下來,來之前新買的登山鞋直接給跑廢了。

    大蟲如果不死,肯定是還要逃竄的,這東西非常耐命,想要將它活活耗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胡來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我肩膀一下,呵呵直樂,道:“這是第三次正兒八經的斬蟲,效率高多了。”

    我擺擺手,實在難以想象,趕蟲人追着一頭大蟲風餐露宿,翻山越嶺半年一載是什麼滋味,反正給我的話,哪怕讓我長生不老都得考慮一下,太特麼不是人乾的活了。

    細細一想,要是趕蟲人沒佔到過蟲,晚年恐怕就要比較淒涼了,奔波大半生一事無成,這家庭是沒有的,而且肯定一身老傷,老了又是病痛又是孤寡,夠受。

    難怪趕蟲人這麼稀少,說是鳳毛麟角都不爲過。

    “死在多深的位置”我直接躺下,問了一句,大蟲死的有多深,決定了我們接下去的工作量。

    因爲這個工作量,跟深度是呈幾何倍數往上攀升的。

    “不深,不會超過五米”胡來道。

    我鬆了一口氣,這就好,頂多一天的工作量。

    “休息一晚吧,明天再開工。”胡來也累的夠嗆。

    我自然答應,這時候就是想挖,也沒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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