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不是說蟲寶對鬼族沒有用,是毒藥麼”我喫驚道。
“蟲寶對鬼族沒用不假,但價值是放在那裏的,奇貨可居,可以和人做交易啊,甚至,以蟲寶爲籌碼,招攬一些古世家投靠它們。”胡來說道。
“人鬼勾結”我嘀咕了一句,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凡是寶物都有價值,自己用不了可以拿出去交換,人鬼契約失效的現在,人鬼之間的行爲更是失去了約束,這種甚至已經完全可以預見。
“不過也別想太多,蟲寶也不是它們想要就能得到的,或許是這裏的陣法引起了它們的警覺,經此而已。”胡來笑笑,輕鬆道。
我點點頭,魔王要是真衝蟲寶來,我們恐怕早就已經被發現了。
之後我們又聊了幾句,便休息着等待天亮,此處沒有雞鳴,所以只能看時間了。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們準備出發。
佐木和花木櫻被我們捆住腳,防止他們奔跑,手也反綁起來
出了石山一看,我倒抽一口冷氣。
路上好多的屍骨,全部成了骨架,上面還沾着一些鮮紅的碎肉,其他的則已經全部不見了,濃重的血腥味吸引了一大票蒼蠅亂飛。
很明顯,這些都是昨天晚上沒找到躲藏地的傭兵,血肉被瀚海鬼羣吃了個乾淨,只剩下一具白骨和殘破的衣服以及一些隨身物品。
難以想象,在他們人生的最後時刻,到底經歷了怎樣恐怖的萬鬼噬身。
“沒離開的傭兵都死了。”胡來看着轉身看向石山,道:“要不了多久,這裏也會變成鬼蜮,成爲活人的禁地。”
我深以爲然,死去了足足十三頭大蟲,本就怨氣沖天,加上這麼多人慘死和石山的特殊地形。
這裏很快便會變成不祥之地,吸引鬼羣在這裏盤踞。鬼蜮必須是有依附的地方,能遮陽,高聳的石山很符合這樣的要求。
我們快速離去,生怕發生不祥。按照佐木的說法,他手下帶着六顆蟲寶會在一百公里外的小鎮和他接頭。
車子已經被黑風全部損壞,我們只能步行。
一百公里,足夠走上三天。方向向北,我和胡來查看了一下地圖,路線基本是沿着沙漠和戈壁的分界線過去,不斷的穿梭於戈壁和沙漠中。
趕路百無聊賴,而且很難受,因爲帶的水已經基本喝完了。白天很熱,晚上很冷,風沙漫天,甚至很長一段就在沙漠裏面穿行。
我、胡來、佐木還行,到底是修煉者,沒喫沒喝就是難受點,能捱的過去,花木櫻就不行了,第一天太陽還沒下山,人突然倒在了沙地上。
我和胡來一看,急忙走上去,胡來伸手摸了一下花木櫻的額頭,眉頭一皺,道:“是暑熱。”
“櫻子,櫻子”帶路的佐木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奔回來,臉色大變。
我無語,本以爲她能多堅持一會兒的,看來高估了她的耐受能力,不過這女人也真夠要強的。走着的時候哼都沒哼一聲,埋頭趕路,從沒主動要求停下來休息過。直到堅持不住才一頭栽倒在沙地上。
原本兩三天的路程,看來得延長了,這瀚海沙漠,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胡來掐了一下她的人種,人幽幽的醒過來,嘴脣乾裂的如同樹皮。
“還有水嗎”胡來問我。
我一翻白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自己只剩最後兩口水的水袋遞了過去。
尼瑪,誓言害死人啊,自己喉嚨乾的快冒煙了都沒捨得喝。
看着花木櫻咕咚咕咚嚥下那兩口清涼的水,我在一旁連唾沫都沒得嚥了。
“不能再走了,櫻子頂不住的,休息一夜。”佐木建議道。
“這裏沒水,留下來就是等死,繼續往前走,我好像聞到了水汽的味道。”胡來看向西北,翕動了幾下鼻子。
“我靠,那個方向”
我無語,我們的方向是一路向北,西北方向可是偏差了差不多五十度,這繞路就遠
了。
裏面是茫茫沙漠,比戈壁更惡劣,怎麼看都是找不自在的行爲。
“相信我的直覺,往裏面走上七八公里,應該有水。”胡來堅定道。
“那她怎麼辦”我指向花木櫻,她現在走不了,佐木又不放心,鬼知道他們是不是合謀在騙我們。
果不其然,佐木立刻說道:“要不我來背櫻子。”
“一邊去”
我冷道,他背就必須解開他身上的繩子,至少要把手上的繩子解開。萬一是計他們趁機逃脫,我們哭都沒地方哭去。六顆蟲寶啊,絕不能落入東瀛人手中。
“我背就行”胡來也道,說完一把將花木櫻扛在肩上,率先向沙漠深處進發。
我和佐木急忙跟上,這一走就是一個多小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胡來停下,舉目四望,在確定水汽的來源。
我看了一下,茫茫黃沙,熱浪灼人,哪來的水
“那邊”
胡來看了一下,立刻轉換了一個方向,翻過沙梁到了背陰處,在腳下的黃沙上劃拉了幾下,道:“挖,下面有水。”
我急忙蹲下去,用手使勁的將黃沙扒拉開,挖了三四尺之後,果然發現下面的沙子是溼潤的。
“真的有水”我大喜,急忙繼續挖。人死不了,但渴的要命的感覺也着實難受。
“別挖了,下面是一條暗河支脈,不知道什麼原因浮上來,直接打穿它。”胡來道。
我立刻點頭,等他們讓開,立刻催動九星輪,“吼”的一聲,將一條大腿粗的火蟒狠狠的打入地下。
“呼”
火蟒入地,大約三五息的時間,一道白色的噴泉猛的噴出地表,足有一丈高。
“碉堡了”
我大喜,立刻衝進去連喝帶洗。
暗河水無比清涼,澆在人身上,那股子舒爽勁,讓我忍不住呻吟了幾聲。每個人都灌了一肚子水,搖一搖,甚至能聽見肚子裏面的水叮叮咣噹的聲音。
此時天色已黑,我們於是就在噴泉邊上宿營。
花木櫻解了暑熱,已經清醒了過來,聞了聞自己身上,伸出手道:“解開,我要洗澡。”
“哪那麼多廢話,老實呆着。”我不爽道。
“我受不了這味。”花木櫻不肯退讓。
我一瞪眼:“不解也一樣能洗,少跟我耍幺蛾子,知道你們想幹嘛。”
“就算是戰俘,也有戰俘的待遇,你們支那人懂不懂。”花木櫻伸直了脖子,寸步不讓。
“你別找不自在”我咬牙,美女老子見過比你驚豔、比你好看二十倍的,拽個毛線。
“行了,讓她洗吧。”
胡來衝我搖搖頭,說完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道:“我們信守誓言,但你也最好別讓我們食言。”
花木櫻沒應聲,扭頭走向噴泉,在另一端開始洗漱,噴泉朦朧,完全能看個三四分清晰,一點害羞的意思都沒有。
我和胡來微微撇過頭去,我奇怪的看了胡來一眼,小聲問:“你真不怕她跑啊”
“嘿嘿”胡來神祕一笑,道:“放心,他們不會跑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心頭一跳,胡來的笑容告訴我,裏面有事。
胡來沒說話,輕輕拍了拍箱子,丟給我一個眼神。
我頓時瞭然,同時心中萬千羊駝狂奔而過,胃口夠大啊,都成了俘虜了,還敢惦記我們箱子裏的蟲寶。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最關鍵的是,他們拿什麼手段謀奪我們箱子裏的蟲寶
“真的假的”我對胡來比了一個口型。
胡來笑笑,也回了我一個口型: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