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護眼
简体
第十六章:桃花遺禍(第1/2頁)
上一章 書架 目錄 存書籤 下一頁
    事情最後果然如祁建說的那樣,最終以“調解平息”。

    馮犟頭心不甘情不願的向我“道歉”,並保證不再犯,我則表示“原諒”,心裏恨不得撕了他。

    最後馮家人賠了我一千塊揚長而去,馮大牛下檔被創,走路一拐一瘸的,臨走前惡狠狠對我們說走着瞧。

    離開派出所後,我、曹楠、黃毛還有三叔回老宅處理後事,爺爺的墳頭必須重新修葺。

    回到墳地,看着滿地的狼藉,我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馮犟頭你個老不死的王八蛋,給老子等着,非把你家祖墳掀了不可!”

    “要報復可以,但你要是挖了馮家祖墳,他們再報復回來,你就真的是大不孝了。”黃毛搖搖頭,並不同意我的想法。

    三叔也語重心長對我道:“小磊,馮家勢大,你可千萬不能和他們硬碰硬的槓,否則要喫大虧的;老叔就你這一根獨苗,你要有個好歹,那纔是真正的大不孝,懂嗎?”

    我牙根咬碎,心裏格外不甘,卻一時間想不到怎麼報復馮家。

    “先把老叔公的壽宅修繕吧,別的以後再說。”曹楠拍拍我的肩膀,也規勸我。

    我點點頭。

    這時,黃毛圍着我爺爺的墳走了一圈,又看了看旁邊的桃樹,問我:“這個穴位是誰點的?”

    所謂穴位,指的就是墳地,一般老人年事漸高的時候,兒孫便會請風水先生給老人點一處穴位,以便給老人百年之後下葬用。

    穴位大抵有兩種,一種是散穴,一種是合穴。所謂散穴,顧名思義就是散的,“單門獨戶”,而合穴就是祖墳,是族內共有的葬所,集中在一塊地方。

    散穴一般的風水先生都能勝任,比如陳老根之流,但合穴就比較講究了,對風水先生的水平要求非常高,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被害的可就是整整一族人。

    此外,祖墳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葬進去的,橫死、早夭、絕後的男人沒資格進,怕驚了祖墳的風水。

    女人就更嚴格了,除前三種外,還必須是明媒正娶的正房,膝下有子嗣;至於女兒姑娘們,別說祖墳,連祖祠都未必讓進。

    也正是基於這一點,農村越大的家族就越重男輕女,因爲沒兒子死後連祖墳都進不去。

    據說馮家的祖墳合穴就點到了一個風水佳位上,所以馮家人才能代代人丁興旺,子嗣繁茂。

    所以說,挖人祖墳、壞人風水就如殺人父母,不共戴天,因爲會嚴重影響子孫後代的氣運。

    也正是這些道理,挖墳掘墓是一件缺大德的事,讓別人後代知道了,往往跟你拼命。

    我看向三叔,爺爺去世之後是三叔幫我主持的喪事。

    三叔則說:“是陳老根,當初老叔叔的法事就是請他做的。”

    “這些桃木又是什麼時候種的?”黃毛又問,還摘下一根桃木枝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這是我爺爺栽的,這塊地是我家的。”我道,小時候家裏窮買不起水果,桃子成熟季節對我來說是最歡樂的時光,因爲可以敞開了喫;爺爺說這些桃樹就是爲我而種的。

    每年清明掃墓的時候,這裏的桃花總能開的無比繁豔,特別好看,那時也是我最思念爺爺的時候。

    黃毛聽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麼了?”我奇怪的問。

    黃毛沒說話,走到旁邊一堆旱死的乾草堆裏檢出來幾顆桃核看了看,說:“沒事,幹活吧。”

    我莫名其妙,但也沒再多問,和曹楠三叔一起動手,把我爺爺的墳重新填回去,立好墓碑,又三拜九叩給我爺爺燒了香辣竹馬和紙錢,給他老人家告罪,讓他安息。

    等忙完已經是日頭偏西了,黃毛沒動過手,一直圍着桃樹林轉悠,不知道在幹嘛。

    一天沒喫東西,我們幾人餓的肚子咕咕叫,三叔便招呼我們去他家裏喫飯。

    我應下了,正好去看看生病的嬸孃。

    嬸孃兩年前得了暗疾,體溫忽上忽下,渾身乏力,身上不是發冷就是發熱,走遍了各個大醫院也不見效,期間藥物不斷,也拖累了這個原本就不寬裕的家庭。

    到了三叔家,嬸孃正在勾鞋,她的狀態比一個月前我來的時候更差了,勾鞋的手都在抖,大夏天身上披着棉衣。

    看見我和曹楠,她欣喜的站了起來:“小磊和曹楠來啦。”

    很顯然,她還不知道上午發生了什麼事,孟水生和三叔肯定在瞞着她,怕她着急導致病情加重。

    “咦,小磊你的臉怎麼了?”嬸孃生病後眼神一直不太好,這時候才發現我臉上有傷,關切的問。

    “摔……摔了一跤,嬸孃別擔心,就是一點淤青,回去擦點萬花油就散了。”我心頭一熱,笑着說。

    三叔和嬸孃是一個生產隊的,是我爺爺給張羅說的親,後來孟水生出生的時候早產,幾度差點夭折,也是我爺爺到處託關係,求爺爺告奶奶才把孟水生保住。

    正是那些往事,他們對我爺爺心懷感激,而那些感激最終轉移到了我

    身上。

    自己開店到定親,他們幫了我很多,將來我若是結婚,拜高堂便是拜他們,因爲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最親的人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都快結婚了,破了相就不好看了。”嬸孃略帶責備的說了我一句。

    我急忙說下次一定小心,然後介紹了一下黃毛,說是我朋友。

    嬸孃客套了一句,讓我們留下來喫晚飯,然後和三叔一起進廚房張羅去了,孟水生跑過來和我們說話,罵馮家人王八蛋,不是人。

    我笑着摸摸他的頭,偷偷的給他塞了幾百塊錢,讓他放到家裏的錢盒裏,不要告訴嬸孃。

    喫飯的時候,嬸孃很自然的問起我的婚事,我心裏雖然膈應,但也只能笑着說一切順利,等到日子就完婚。

    嬸孃聽完連連說好,說將來成了家,再添一雙兒女,日子就圓滿了。倒是三叔察言觀色發現了我臉色不對,但也沒當着嬸孃的面說什麼。

    喫完飯,三叔找藉口將我拉到外面,問:“我聽說徐家要你追加聘禮,有這回事嗎?”

    我嘆了口氣,說徐嬌嬌張口要五萬,被我一口回絕了,現在兩邊正僵着。

    “這麼多?”

    三叔眉頭頓時皺成了川字,嘆了口氣,道:“徐家這事做的不地道,但你一口回絕也不妥,畢竟婚事要緊;這樣,過兩天我上徐家去走動走動,看能不能把事情圓過去,能不花就不花,能少花就少花,你看咋樣?”

目錄 存書籤 上一章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