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緊了脣,眼圈泛紅。
冷昕傑真的很貼心,竟然會提前想到了這些,而我僅是這幾天纔想到的。“依依,你這樣的案子很複雜,涉及到刑事犯罪方面的,因此我就想到了我這位老朋友楊勝軍了,放心,有他出馬,一定會替你翻案正名的。”冷昕傑胸有成竹地拍了拍揚
勝軍的肩,一字一句地說道。“冷總,爲了替你打官司我已經推掉了一切事情,瞧,這位餘女士幾次找我都因爲你的事情而被我婉拒了,現在可好,原來你們竟是一家人,都是爲了同一件事情呵,那我
就放心了。”楊勝軍笑了起來,很高興:“餘女士,您前途無量啊,將來一定會收穫到滿滿幸福的愛情的。”
“我……”我無顏擡起頭來,小聲道謝,“謝謝你們的好意。”
楊勝軍是冷昕傑的朋友,這下有了冷昕傑的幫助,這個案子的把握更加大了,我心放下去的同時卻緊接着又提了上來。
這件事情本是我私人的事,並不想麻煩冷昕傑的。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等我的回話,自從那晚分別後,我幾乎忘了他。
這些天我與許越的感情似乎有了突破,至少,在我心中,許越的位置正在加深,而冷昕傑,卻被遺忘在了某個角落裏。
我無顏面對他,也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幫助。
可現在很明顯,如果我不接受他的幫助,楊勝軍是不會單獨幫我的,我心中上上下下的。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
我們二人在林蔭道旁散着步。
有好一陣,我們二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重。
這幾天裏,他並沒有打我的電話,似乎知道了我與許越的微妙關係般,而我與許越關係的突破飛躍,也讓我無顏面對着他。
因此氣氛是古怪而尷尬的。
冷昕傑沉穩走在我身邊,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落寞寂聊,整張臉上的沉瑟讓我心裏發酸,特別是楊勝軍那番話。
“依依,看來我是無法請動你了,你終究是不屬於我。”一會兒後,他自嘲地笑了笑:“我配不上你。”
“……”我嘴脣動了動,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依依,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尊重你,但我始終相信,我是最適合你的。”我們走到一個拐角處時,冷昕傑突然側身面對着我,灼熱的呼吸落在了我的臉上,眸光
深深。
我不期然後退一步,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依依,這場官司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打贏的,我所調查到的資料與你提供的證據就可以打敗他了,但我覺得,這樣太輕了,我現在還在努力調查背後更深層的東西,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原諒的。”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臉上,像撫摸着一件瓷器般,輕柔如風,聲音卻有些冷:“我幫你調查他,幫你打官司,並不完全是因爲你的原因,很大
程度上是一種憤怒,對人渣的憤怒,那樣的男人憑什麼要生活得好,又憑什麼要平步青雲?他不配得到你一絲一毫的愛。”
苦澀與感動在心中流淌,我望着他真摯的臉,有股愧疚與知音般的感覺讓我無地自容。
他對我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卻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我很可能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
“謝謝你,冷總。”我喉嚨苦澀,艱難開口。
“不用謝,傻丫頭,我說過了,不完全是爲了你。”他淡淡笑了笑,溫柔的手指撫過了我的臉,落在背後,輕輕拍了拍。
我低下頭去,避過了他的眼神。
“走吧,我們去喫西餐。”他微微一笑,溫柔地說道。
我搖頭就要拒絕。
“別拒絕我,已經正午了,該要喫飯了。”他強拉着我的手朝附近的一間泰國餐館走去。
我無法掙脫只得跟了過去。
“冷總。”剛走進餐廳,一個助手模樣的年輕男人就從後面大步走了上來,恭敬地叫道。
“佔進,怎麼會找到這裏來了,有什麼事嗎?”冷昕傑皺起了眉頭,臉有不悅的表情。“冷總,許氏集團旗下的動漫城將會簽約一批動漫影視版權,這次數額頗爲具大,本來前天已經有意向了我們家的這批動漫……”助理佔進輕聲說着,說到這兒不再說下去了
,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本來心不在焉地跟在冷昕傑的身邊,乍聽到‘許氏集團’這幾個字時渾身竟像長滿了刺般咯得難受,待看到佔進看我的那個眼神時,更加不自在了。
“冷總,我先去找座位了。”我只說了句,就獨自朝着餐廳靠窗的位置走去。
服務員走了上來。
我隨意點了三個菜。
服務員走了後,我更加心神不寧的坐着。
我端着茶杯不時喝上一小口,眼睛卻時不時看着冷昕傑他們,儘管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但隱約感到他們所說的事一定與許氏集團有關。
許氏集團,那就是許越了。
提到‘許越’這個名字,我的心都會突突的跳,想到這些天我們的恩愛,臉竟然紅了。
正在我的眼睛望向冷昕傑時,突然,一對青年男女的身影就那麼直直躍入了我的眼簾。
我的心猛地跳了起來,眼睛膠着在他們身上再也無法移目了。
男人西裝革履,一表人才,女人渾身珠光寶氣,光芒四射。
男人挽着女人的手臂,女人整個身子都靠進了男人的臂彎裏。
乍一看過去,好一對恩愛的戀人!
我的喉嚨堵住了,鼻腔泛酸,手指緊緊抓住了餐巾布。
做夢也沒想到許越竟然就這樣帶着夢鑰走了進來,我這才留意看了下這家餐廳的名字,原來是A城最有名氣的泰國餐廳。
怪不得他們會過來了。
許越帶着夢鑰從正門進來後,有大廳經理熱情地迎了上去,直接引着他們朝樓上的包廂雅座走過去了。
夢鑰的雙手都放進了男人的臂彎裏,滿臉幸福的笑容,許越臉上則是優雅柔和的淺笑,夢鑰不時說着什麼,笑容甜美,他則微微點頭頜首附和着。
二人有說有笑的,非常般配。
我忽然感到冷,只覺周圍涼嗖嗖的,冷得我手指都縮了回來。“依依……”有人叫我,好像叫了我好幾聲,我都沒有聽到,最後看到一張關切的臉在我對面坐下來,溫暖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臉,好一會兒後,我纔回過神來,對上了那張臉
上擔憂的眼睛,笑了下:“冷總,在叫我嗎?”
“依依,你沒事吧?”冷昕傑疑惑擔憂地看着我,關切溫和的問:“你氣色很不好,不舒服嗎?”
“哦,沒事,沒事。”我連忙搖頭,笑了笑,“有些餓了,今天沒喫早餐。”“哦。”冷昕傑恍然,憐惜地責備着:“你這傻丫頭還是這樣的,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身體,怎麼能不喫早餐呢,那對身體可不好,再說了,女人是需要保養的,瞧你這臉蒼
白如雪般,又憔悴,真是看着都讓我心疼,快喫飯吧,喫完飯後我再帶你去美容院保養下。”
正在說着時,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奈爾最新款No.4型香水味,伴隨着‘得得’的高跟鞋響聲正朝着大廳處走來。
我微微扭頭就看到夢鑰正拿着手機,邊接電話邊搖曳多姿地走了出來,那股招搖的氣息即使隔着好些桌子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我的頭突然有些疼,手指撫上了太陽穴。
這下冷昕傑也看到了她,劍眉擰了下,再看着我,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閃過絲憐惜的表情。
“依依,頭疼嗎?”他的手指伸過來握住了我放在太陽穴上的手指,體貼地問。
“沒有的事,不存在的。”我神思恍惚地回答着。“傻丫頭,還想騙我,瞧你這手指快掐進肉裏去了,這要不疼怎麼會這樣呢。”他用了下力氣,把我的手指拉了下來握在手中輕輕揉和着,嘴裏都是憐惜,“我看這家環境不
太好,要不我們再換一家吧”
他體貼地說完帶着我就要走。
“不,這裏挺好的了。”我把手抽回來,拒絕了,明明這裏挺好的,我還沒那麼轎情到非要換間最好的,再說了,也沒有最好的泰國餐廳了,這個藉口可不太好。“依依,東西好不好是次要的,主要還是看適不適合自己,有些華麗的東西看上去十分美好,但未必就會是最好的,你要相信自己。”他沉聲說着,眼睛卻看向了又朝着餐
廳裏面走來的十分妖豔美麗的夢鑰。
夢鑰已經打完了電話,正朝着樓上的包廂雅座走去。
女人的直覺都是非常靈敏的,當我再一次看向她時,夢鑰竟然也朝我看來。
我們的目光竟然在空氣中相遇了!
她微微愕了下,又望了眼我身邊的冷昕傑,脣角突然浮起抹嘲諷的笑,爾後揚了揚頭,高傲地從我面前走過去了。
面對着她敏銳不屑嘲諷的眼光,她渾身的珠光寶氣尊貴讓我不敢與她直視,我忙躲閃着她的眸。“依依,不要瞧不起自己。”我和夢鑰這樣的一個微妙的變化卻落入了冷昕傑的眼裏,他不悅的擰起了眉,鄭重其事地對我說道:“依依,你要有自信,相信我,在我眼裏,你雖然沒有華麗的外表,但你是最美的,也是最讓我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