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越大步邁開,朝着酒店大廳走來,臉龐一半被豔陽照射着顯得俊朗沉毅,另一半埋藏在暗處,突顯深沉莫測,他身上散發着凌厲陰沉的氣息,一步步極其沉穩地朝着酒
店大廳走來。
我似乎感到他是朝着我走來般,直直盯着他。
可當他步履沉穩地邁過來,卻在離我不遠處,側過了身去朝着右側的會議廳走去了。他的氣勢一如往常般恢宏,甚至更加的凌厲陰狠,經過我身側時,眸光從我臉上掠過,脣角倏爾翹一下,身上的那股自信銳氣,驕傲,縱使在大兵壓鏡下仍然是如此的從
容鎮定。
我不安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內心的惶惑在看到他後離奇地消失了。
我不知他看到了我沒有,但我看到了他凌厲的眸光中在看到我後似乎閃過了絲一閃即逝的柔和的光,總覺得那光特別的溫暖,很像是爲我閃耀着般。
“看,許越回來了。”衛配珊在我身邊笑笑說着:“如果你擔心他,就去看看吧,我還有點事要去忙,你應該相信他的。”
還在我有些茫然的時候,身邊的衛配珊已經走了。
我聽到會議室外面傳來了吳向珍驚喜而又帶着憂慮的聲音:“阿越,你終於回來了,快,趙副才正在裏面檢查工作呢,好好去陪陪他吧。”
許越卻沒有說話,只是側身朝着裏面走去。
我心思一動,快步朝着大廳的另一側小門走去。
剛跨進小門,就看到許越臉上帶着慣有的淺笑在冷啡及另一個男人的護衛下走了進來。
“領導,您好,歡迎光臨指導。”他沉穩地走到趙副才面前伸過手去,笑了笑,禮貌而又淡漠。
趙副才腆着肚子,左手拿着雪茄,聽到許越的問好後,拿起雪茄輕輕吸了口,脣角勉強扯出絲弧度,慢慢地伸出了一隻手過來。
許越骨節分明的手指與他只是輕輕一握就迅速放開了。
二人並排站着。
“領導,不知您查到了敝公司什麼問題了沒有?”許越淡然望了眼正坐在會議桌前埋頭檢查着文件的工作人員,輕言淺語地問道。
“還沒查完。”趙副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好,那我等您。”許越立即答話,扭頭吩咐一聲:“冷啡,你們去搬二張舒服點的軟椅過來。”
“好。”冷啡與另一個男人立即答應一聲,從左邊小會議室裏搬來了二張高大舒服的坐椅來,分別放到了許越和全國商會總會長面前並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坐。”
許越側身先對趙副才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自己大冽冽地坐了下來。
趙副才的眸光中閃過絲陰冷,盯着那張舒服的坐椅,脣角凝着寒霜。
許越坐下後翹起了二郎腿,用手指輕彈了彈筆直的西裝褲腳,後背輕輕靠着椅背,一副穩坐泰山的模樣。
這架式,他已經沒把趙副才放在眼裏了!
我就看到趙副才自他進來起,傲慢的臉上就少了份趾高氣昂,倒多了份隱怒,似乎在說,小子,你狂什麼狂,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可偏偏許越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繼續說道:“領導勤政爲民突擊查賬那是好事,這樣的事必須要登報表揚,爲您揚名立萬。”
說完,側過頭去吩咐:
“冷啡,剛進來時我看到外面站了不少媒體記者,這樣吧,把他們全部請進來,好讓他們在現場全方面監督報道下,多多表揚領導的勤政愛民。”
冷啡一聽,立即響亮地答道:“好,馬上就去。”冷啡走後,許越回頭對着趙副才一笑:“既然要查,就得光明正大的,免得到時被媒體捕風捉影,說您包庇了我們許氏集團,那可不好啊,這可會影響到您一向公正無私的
形象的,是麼?”
趙副才脣角動了下,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眸光中明顯凝着了慍怒,五指緊了緊,硬是把眸底的那絲惱怒給壓了下去,嘿嘿一笑,也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
我站在一旁,背脊寒意深深!
這許越這到底在搞什麼鬼?看他這模樣倒與他以往的強勢霸氣還是很相符合的,可我特麼地從他身上看出了絲痞氣,流氓氣來。
他這是在玩的哪一齣呢?
他似乎根本就沒把全趙副纔看在眼裏,難道他已經胸有成竹了?
要知道眼下可是許氏集團生死攸關的時刻,再怎麼說也應該緊張點,至少不能如此隨意地當着衆人的面得罪趙副才吧!
只是我想得仍不夠大膽,接下來,他的舉動更讓我大跌眼鏡。
一會兒後,外面的新聞媒體記者全都被冷啡有序地安排了進來,站到了後面,於是乎所有的攝像機對準了這裏面。
我只得把身子隱到了一旁,避免被他們拍了進去。
空氣裏的聲音很安靜,會議室裏的工作人員看到這麼多媒體記者進來了,一個個顯得有些緊張,只是低頭默默,認真的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努力查找着什麼。
“領導,你們先慢慢查,不着急,我先跟我女兒通下視頻,她想我了。”許越沉銳的眸掃視了四周一眼,衝全趙副才一笑,點開了手機,竟然當衆玩起了視頻來。
我在裏面聽得一驚。
他的女兒?誰?難道……
我把頭悄悄探了出去。只見他俊逸的側顏脣角微勾,眼睛正專注地盯着手機屏幕,不時與手機裏面的人小聲說着話,看那情形是正在逗對方玩呢,高興時,他脣角的笑意會綿長深刻到讓我爲之
動容。
我能隱隱聽到“妮妮,想爸爸沒有?”“爸爸明天帶你出去玩”“聽話,乖”之類的話。
果然是妮妮!
天,在這種場合,他竟然還如此正大光明的稱呼妮妮爲女兒,並與她玩視頻玩得如此開心!
這男人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許總,這是您的親生女兒嗎?請問您什麼時候有了女兒呢?”那些眼尖的記者一下就聽到了許越說女兒的話,很顯然,他們對許越的私生活更感興趣,紛紛圍攏了過來,
把話筒對準了他。
今天的許越似乎特別有耐心,微笑着面對着記者:“是的,妮妮是我的親生女兒。”
我在裏面聽得快要暈過去了,這樣的場合他竟然當着記者的面親口承認妮妮是他的親生女兒。這不是把妮妮往風口浪尖上推麼?
再說了,他怎麼就知道妮妮是他的親生女兒了,他對三年前的事一無所知呢,只能說他的臉皮太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