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姐,許先生來了。”李姨對我笑了笑,朝下面走去迎接許越去了。
我默默看了他一會兒,繼續靠着牆角的臺階坐着,雙手縮進了羽絨服口袋裏,整個人包裹成了一個小糉子。
很快,腳步聲響起,不到一會兒,許越就出現在我面前。“依依,怎麼大早就過來了?這樣站在冷風裏會感冒的,那天你暈倒後醫生考慮到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敢給你用藥,再感冒可不好。”他輕聲說道,雖有責怪的話氣卻聽不
到一點點責備的意味,甚至還有絲寵溺的味道。
我仍是低着頭不說話,像沒看到他般。
這時有工作人員過來打開了園河廳的大門。
他立即彎腰捉了我的手帶我朝裏面走去。
“依依,別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這是沒辦法的事,到時太傷心了會影響肚子裏的胎兒可不好。”他把我擁入懷裏,輕聲說道。
他身上的氣息依就是那麼的好聞,帶給我的是溫暖與貼心。
我鼻子莫名的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別擔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他把我擁入懷裏,用手輕拍着我的背,這樣溫柔貼心的許越似乎讓我想到了初次去許氏集團面試時遇見的他,那時的他給了我一種陽
光希望的感覺,讓我在沈夢辰帶給我窒息的困苦中喘了口氣,毫無疑問,如果不是他,那時的我也不知會怎麼度過,更沒有辦法報復沈夢辰。
我怔神間擡起淚眼來看他。
他濃密的黑髮被寒風吹得微微散亂在光潔的額前,眸光清亮如許,帶着溫存的鼓勵和對我的安慰,略顯疲倦的面容上是一抹難得一見的溫存。
我承認這一刻,我很脆弱,脆弱得只想依靠着男人的胸膛,沒有勇氣去推開他,我很害怕獨自面對着這殘酷的現實,甚至不敢單獨去看媽媽的靈柩。
他掏出紙巾來替我擦拭着臉上的淚,將我輕擁入懷裏,“走吧,先去看看媽,不過,不許太傷心了。”
說完摟着我朝媽媽的靈柩走去。
我順從地跟着他。
至少在這一刻,我們之間沒有了任何隔閡,彼此的眼裏只有對方,似乎化解了一切。
“媽。”儘管我已經有了足夠多的思想準備,但在見到媽媽遺體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又極近崩潰了,叫了一聲媽後扶着玻璃棺痛哭流涕。
許越扶住我,手撫摸着我的後背,陪着我一起哀傷。
可在我哭得聲嘶力竭,悲痛得倒在玻璃棺上的時候,許越的一隻手抱住了我,在我擦淚的瞬間竟然看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個雙心形鈕釦的手扣。
那手扣很顯眼,是由兩個同心結扣在一起的,很漂亮。
悲痛中的我突然就覺得那手扣十分的熟悉,不知在哪裏見到過般。
我的痛哭停頓了那麼會兒後,突然就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記起來了,那手扣曾在夢鑰的左手腕上看到過,與這個一模一樣,雙心形鈕釦。情侶扣,這是我的第一個意識。
我心中那種掏心掏肺的劇痛開始激烈扯着。
在那一刻,我想把他狠狠推開,可一想到媽媽臨終遺言,終究是忍了下去。
前來參加儀式的人已經漸漸到齊了,如果這個時候我與許越發生衝突太不雅了,也是對媽媽的不尊重。
但他戴着這個手扣的手是不配放在媽媽的玻璃棺上的。
我忍住了淚,最後看了媽媽一眼,吞進了眼淚,踉蹌着朝一旁的司儀臺走去。
前面的投影儀上正在播放着媽媽生平的蹤跡。
那裏面有我幸福依偎着媽媽的照片,也有我俏皮的摟着媽媽的脖子吻她的舊照,還有我,媽媽和爸爸一家三口幸福的合影。
我把眼睛盯着那兒看着,不知用了多少堅強的意志纔沒讓自己挎掉。媽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孃家沒有什麼親戚,爸爸家的至愛親人也不算多,前來悼念的人並不多,倒是許氏集團的高層來了不少,那都是看在許越的面子上來拍馬屁的
。
儀式很快就結束了。
下午時分,我抱着媽媽的骨灰盒一個人坐在殯儀館前面的花圃裏發呆,眼睛乾澀,冷風吹到眼裏刺痛。
林姣姣因爲與段清雲有個合約要談,喪禮結束安慰了下我後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抱着骨灰盒孤零零地坐着,感覺自己不知要去哪裏。“依依,爸的骨灰盒埋葬的地方不太好,園河的公墓我已經要了兩個,你看要不要把爸的骨灰與媽的骨灰合葬在一起?”許越從主辦廳大步走出來,站到了我的面前輕聲問
道。
我的眼睛看着他手腕上的手扣,默默看着。
“依依,我問你話,你聽到了嗎?”許越看我許久也不說話,只得又問道。
好一會兒後,我輕聲說道:“當時我爸死時,家裏沒錢,進不了這個公墓,如果能讓他與我媽合葬那敢情好。”“好。”許越聽到我答應了,顯得很高興,在我身邊坐下來,摟着我,手指輕拂着我額前的青絲,憐惜地說道:“這幾天累壞了吧,回去後好好休息,我已經請風水師算好了
爸媽合葬的日期,還要推後好幾天,那這些天,你就把媽的骨灰先存放在家裏吧,下葬那天我再通知你。”
我默認了,沒有反對。
這個時候的我是非常脆弱的,沒有任何一個親人能幫我料理這些後事。
許越好歹與我有個婚約,而我們確實也擁有過夫妻之實,我除了接受他的幫助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也早知道我的處境了,料定我只能接受他的幫助了吧。
看到我如此的順從,他還是很滿意的。
“許總。”正在他準備送我回家時,冷啡匆匆走了過來。
“什麼事?”許越擡頭看他。“許總,公司這幾天全力攻關賽馬場的那塊地,甚至去上面找了人,但上面的人一聽說是衛蘭青的人,就不敢動了,看來這事還要從長計議。”這麼冷的天冷啡的鼻尖竟有
汗水滲出來,他看上去很焦急。
許越面色一沉,劍眉擰了下,脣角突然浮起抹陰笑:“我讓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許總,還在調查中,目前並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不過,我想有一個人是會有的證據的。”
“誰?”
“蕭劍鋒。”
這下輪到許越有些驚訝了,他用手摸着下巴,沉思着說道:“這個蕭劍鋒的行蹤最近很可疑,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