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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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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站着, 看着她淚眼鏈鏈的模樣,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澀。

    要我相信她會對我好,對我的承諾會兌現,除非我是傻子。

    先且不說她,就洛小夕那個女人也絕不是省油的燈,她又怎麼可能聽憑她的擺佈呢。

    但她說的話對我觸動很深。

    最深的還是那句話:如果阿越現在就這樣出了意外,那他連個後也沒有,許氏集團也沒有繼承人了。

    有句話不是說得好麼‘愛他就成全他!’

    現在許越對我沒有記憶了,對他來說我完全就是個陌生人,換句話說,他的婚姻已經與我無關了,我可以安靜地離開了。

    我突然覺得我的堅守在許越的冷漠,痛苦與吳向珍的眼淚面前是那麼的可笑!

    “媽,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吧,阿越這裏交給我好了。”我沒有明着答應她,也沒有否定什麼,只是這樣輕聲說道:“您身體不太好,先回家好好休息吧。”“好,好。”大概是看到了我態度的軟化,感覺有戲了吧,她一迭聲地答應道又十分熱情體貼地對我說着,“餘依,你也要注意下身體,雖然照顧阿越要緊,但我看你的腿走

    路都不太方便,可要多休息下,不要累壞了,有什麼事就叫護士吧。”

    “好,我會的。”我脣角浮起抹隱笑,慢條斯禮地點了點頭。

    吳向珍終於走了,臨走時又再三叮囑我要注意好身體,看上去,她對我十分的體貼關心。

    其實這些本應該是一個婆婆對媳婦應有的關心的,只是在這裏太罕見了。

    她轉身離去時,我看到了她脣角邊一抹舒心的笑意。

    漆黑的夜,涼風習習。

    許越閉着眼睛躺着,額角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他雙手緊緊搼着牀單,面容痛苦。

    “小夕,小夕。”他不時低聲叫着,牙齒咬得紅脣毫無血色。

    我沉默着,看着他。

    他似乎在竭力揭制着什麼,又或者在與什麼作着強烈的鬥爭,臉色一片青白色。

    我知道,他看不到小夕,是在與小依的依戀作鬥爭吧。

    “阿越,你愛小夕真就愛到這個地步了嗎?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你與小夕相處一個月嗎?”我看着他,無力地問道。

    事到如今,我不怕吳向珍的計謀,更不怕小夕的挑畔,最怕的是許越對我的感情。

    如果他對我毫無感情了,那我的堅持又算得了什麼!

    我手指顫抖着輕撫上了他的額角,拂掉汗液,默默地看着他。

    他仍然在與病魔做着頑強的鬥急,呼吸短促,額角青筋直跳着,面容十分的痛苦。

    我去衛生間裏給他榨了杯新鮮檸檬蘋果汁來,摟着他的頭給他喝了下去,一會兒後,他似乎好些了。

    我放下他,去衛生間裏打來了熱水給他抹身。

    隨着我溫熱的毛巾在他身上擦拭着,我驚喜地看到他臉上的痛苦正在慢慢消退。

    這是不是意味着以後他的頭痛發作時不需要注射鎮定劑了?也意味着他頭痛發作時,可以不需要洛小夕那個騒女人就可以扛過去呢!“阿越,你是個男人,一定要堅強點扛過去,我是爲你好。”我邊給他擦着額角的汗液邊輕聲說道,“以前你那麼強大,霸氣,我總爲你感到自豪,因爲有你的愛而沾沾自喜

    ,可阿越,爲什麼?你會將我忘記得如此徹底?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想我,不想妮妮嗎?”

    說着說着,我眼中的淚滑落了下來。

    接下來,我坐在牀前,給他講我們以前的故事,直講得喉嚨發乾,我不知他聽進去沒有,我看他時,他只是那麼靜靜地躺着,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阿越,可以喫點東西了,這是汪姨給你做的最喜歡喫的蝦仁清粥。”一會兒後,我端來了汪姨給他熬的粥,輕聲說道。

    汪姨做了許多菜,都是他最愛喫的,我端過來一一在他面前的墊板上擺好。

    許久沒有聽到他的動靜,我擺好飯菜擡頭時,正對上了他黑亮的眸。

    我怔了下。

    燈光朦朧,他正在定定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似乎在努力記憶着什麼,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般,一雙黑亮有神的眼睛裏滿是迷惑,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透着一種拼盡全力與病魔掙扎過後的空弱。

    我拿着飯菜的手僵住了。“阿越,阿越。”一會兒後我輕輕叫着他,端起面前的碗對他說道:“這個蝦仁清粥,鹹煎餅還記得嗎?是我帶你去那個城中村時,古姨給我們做的,當時 你說很好喫,我今

    天特意讓人去古姨那裏買了來。”

    他仍然在看着我,眸光裏忽然泛出絲柔和的亮光來,我驚喜地看着他,可很快,那層柔和的亮光就被涌上來的一層痛楚給遮掩住了。

    他的眼神又變得黯然無神,一片灰濛濛的。

    我眼前彷彿有星星在閃鑠着。

    如果我沒猜錯,他這是腦子裏有某個鏡頭在復活了,雖然只是縣花一現,但也讓我看到了希望。

    我受傷後也短暫失憶過的,這樣的現象絕對是個好的兆頭。

    一時間,我似乎看到了絲曙光般。

    “阿越,先喫東西吧,只有能喫能喝才能好得快,才能恢復記憶,知道嗎?”我把粥送到他的脣邊,他張開了嘴。

    空氣裏充滿了淡淡的菜香。

    我喂他喝粥,喝湯,他不時看着我,一向養成的良好教養還讓他對我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有那麼一會兒,我覺得我們仍然是一家人,沒有什麼改變般。後半夜時分,他的頭痛還會隱隱發作,每到這時,我就會給他喝水,然後扶他去上廁所,他身材高大,我身子骨瘦弱,再加上腿傷沒好,每次攙扶都讓我十分的喫力,總

    要出一身老汗。

    到黎明時分,他終於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我鬆了口氣,這是我獨自陪着他度過的第一個頭痛發作的夜晚。

    他睡着後,又累又困的我卻睜着眼睛睡不着覺,不知在想些什麼,滿眼的空茫。

    後來眼皮合上時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睡夢中,我恍惚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懷抱,在他的懷裏,我舔瀆着自己的傷口,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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