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麼的黑;人,那麼的近;話,又是那麼的清晰。我覺得這個時候,是他與我站得最近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我不能勸說他,估計過幾天后路明遠過來,更是無法勸說他了,我現在只想給他一個預防針,讓他好好想想我
的話,看到時還有沒有轉彎的餘地。
可是少年沒有聽完我說的話就已經走了。
這一年的他敏感又冷酷,桀驁卻又自卑。
不管是誰都無法說動他。
幾天後,我正在社團裏和張子珊打羽毛球,忽然外面有人跑進來說:“許安倩,有人找你。”
我忙收了羽毛球問:“誰呀?”
跑進來的同學是大二的一個女孩子,長得十分清秀。
她聽到我問,笑的眉眼彎彎的,挺神祕的說道:“就是馬來西亞那個富商,長得超帥,好成熟,看上去也就30多歲的樣子。”
我聽得一呆。
馬來西亞的富豪,那不是路明遠嗎?
他怎麼會來找我的?
“謝謝。”我對那女同學道謝後朝外面快步走去。
“妮妮,帶着我去,我想看看那富商長什麼樣,上次錯過了。”張子珊一聽說是馬來西亞的富商,一下來了興趣,拉着我的手就要跟我同去。
我想甩掉她,可她像個牛皮糖似的跟着我背後甩都甩不掉。
我想着她也知道吳子云的事,去了也無妨吧。
走出羽毛球館時,一個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年輕男人正站在羽毛球館外面的走廊上。
我在小的時候是見過路明遠的,但那個時候我才五歲多,要說對他的印象,還真的沒什麼了。
但後來在電視裏面也好歹見過幾次,要說見了面也不至於太陌生吧。
“許小姐。”正在這時那年輕男人認出了我,迎了上來,自我介紹道,“我是路明遠先生的助手,我家路總找您有點事,請您隨我來。”
“好。”我看了這個年輕男人一眼,微微點了下頭。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帶着我朝前面走去。
我的屁股後面,張子珊亦步亦趨,緊緊跟着,而那個過來給我報信的女同學也跟着我們後面走着。
百大的校園是很大的。
我跟着工作人員左拐右拐最後在一棟大樓前停了下來。
我擡頭一望,正是學校的圖書室。
這時有許多笑聲傳來。
我朝笑聲一看,笑聲是從圖書館的側門傳來的,那裏圍了一大堆男女同學,以女同學爲多。
他們個個手中拿着一堆禮品,還有畢業屆的同學拿着簡歷的,個個笑逐顏開,正在詢問着什麼。
中間有幾位老師在陪同着。
我隨着助理走過去時,遠遠就聽到了一個爽朗的笑聲。
“妮妮,你就是妮妮吧?”我才走近,站在正中間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我,立即笑着朝我走來。
我定晴一看,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一下子就似乎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吳子云的影子。
特別是那眉毛和鼻子,還有眼神,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只這麼一下,我敢肯定吳子云就是路子晨了!
“妮妮,都長這麼高了!好一個漂亮的大姑娘,真不錯,有你媽的風姿,吸收了你爸媽的優點。”路明遠打量着我,連聲稱讚着。
他身材高大挺拔,即使人到中年,身材也保養的很好。
臉龐上面笑起來時,有些歲月的皺紋,但看上去顯得更加精明而又成熟,明亮的眸子深沉睿智,彰顯一個成功企業家的自信。
怪不得有許多同學對他印象很好了,整體來說,他看上去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我站着打量着他。“妮妮,不認識我了嗎?”路明遠走到我面前,看我沒有答話,於是笑容親切地說道,“不過也難怪,那個時候你才5歲多呢,認不出我很正常的,但我看到你就一眼認出來
了,你跟小時候還有些像呢。”
“叔叔好。”我清醒過來終於微笑着向他問好。
“好,小妮妮好。”路明遠立即向我回禮,沒有一點長輩的架子,看上去和藹可親的。
“路總,許小姐來了,那我們去下檔案室吧。”這時陪同着路明遠的老師對他說道。
“好,同學們都散了吧,路總有事了,關於畢業工作問題,請去詢問一下路總的助理,那邊設有諮詢臺呢。”這時有老師對那些男女同學們笑了笑說道。
霎時,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走了。
我隨着路明遠和老師們一同朝檔案室走去。
我們在檔案室待了一會兒,路明遠仔細查找了吳子云的檔案。
他一邊看一邊點頭,臉上都是悲慼無奈之色。
好一會兒後,他用手機拍下了檔案上面的一些資料,然後與老師告辭帶着我走了出來。
“路總,教室和學校裏都沒有找到吳子云。”我們剛走出來,路明遠的助理就向他彙報道。
“那他去了哪裏?”路明遠皺起了眉頭。
我心裏咯噔一下,吳子云的話頓時在我耳邊響起。
“許安倩,我是絕不會跟你所說的那個所謂的親爸相認的,你不要多管我的閒事,沒用的,不要自作多情了。”
看來這是吳子云在有意迴避了。
“聽同學說他上午都在課室裏上課,但下午就沒有來學校了,具體在哪裏還真不清楚。”助理這樣答道。
“那就等。”路明遠立即吩咐道,“你們先去學校門口等着,有消息就通知我”。
“好。”助理答應一聲走了。
“妮妮,你能告訴叔叔爲什麼你會認爲吳子云就是路子晨嗎?能把你所知道的跟我說一下嗎?”助理走後,路明遠與我在校園裏散步,邊走邊親切的問道。
我腦海裏想着吳子云的話,沉默着。
路明遠來認親,我該不該在這中間再摻合下去呢?
吳子云到底是不是路子晨,我想答案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但事實是吳子云很反感現在的認親,如果他不配合,要想得到確切的證據也難。
我該怎麼說?“妮妮,有困難嗎?”路明遠看我久久沒有說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了下,小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