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壯隨着營業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見那角落就擺着兩三個櫃檯，裏面擺的都是那種老人機，眉頭一皺說：“我就買這個，你把手機拿給我看。”
營業員頭也不擡：“這是樣機模型，店裏沒現貨。”
“那你去倉庫給我拿出來。”
“倉庫在城東頭，一來一回要一個多小時哩。”
雪梅一看陳壯有點火了，怕惹事就忙說：“算了，那邊不還有這麼多嗎，再說這手機也太貴了，用着不划算，我就買個五百塊的。”
陳壯被她拉扯着，沉着臉轉到另一邊櫃檯去。
雪梅一邊挽着他的胳膊，一邊勸慰：“壯子，咱不跟她一般見識，這手機我還瞧不上哩。”
陳壯說，“你對着手機看了這麼久，說這話是寬我心的吧，又不止這一家店，咱們去別的店，你看上的手機，無論花多少錢也得給你買上。”
聽陳壯這麼說，雪梅心頭熱乎乎的，一陣感動。
她更緊的挽住了他，把豐腴的嬌軀緊貼在他胳膊上，說：“壯子，你對我真好。”
“嫂子是我女人，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雪梅紅着臉一笑，心裏比吃了蜜還甜，對他更加死心塌地。
兩人又來到旁邊的一個櫃檯，雪梅挑來挑去也選不中，不是嫌貴，就是嫌不送話費划不來。
本來她又看中一款紅色的vivo拍照手機，愛不釋手，可一看價格3498，立刻像扔燙手山芋一樣，直接把手機放回櫃檯，搖着頭說不要。
陳壯心想貴就貴點，就買個喜歡的，平時雪梅特別勤儉持家，就算是她真喜歡的，但只要她感覺有點貴，就肯定不會去買。
他正準備拿錢，無意中擡頭一瞟，看見剛纔那個營業員正在向另一個客人推銷手機。
這客人西裝革履，看着像是生意人，營業員滿臉堆笑，殷勤的又是給他拉凳子，又是幫忙倒水，和剛纔對自己的輕視態度天差地別。
陳壯心裏的火氣又燃起來，不就是自己穿得土氣，狗眼看人低嗎
但他再看到桌上擺着的手機時，怒火就像被點燃，蹭的一下躥上腦門，大步走過去。
那客人大概沒看中這款手機，起身走了。
就在營業員把手機收到櫃檯底下時，頭頂傳來一聲質問“你剛纔不是說，這款沒現貨嗎，怎麼現在又有了”
營業員擡頭一看，見是陳壯，便沒好氣的說：“你們又不會用，啥都不懂，按壞了誰來賠”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用”
“你們農村人不都用那種充話費送的手機嗎，這種智能機你用不來。”
陳壯頓時火了，掏出褲兜裏的現鈔，啪的一下拍在櫃檯上，對營業員說：“把手機給我拿出來，我就買這個”
聽見這邊的動靜，雪梅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可是看着陳壯鐵青的臉，她又不敢隨便打茬，把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厚厚一疊現鈔拍在櫃檯上，營業員也是一驚，沒想到一個農民竟然隨便就能拿出一疊錢，恐怕有一萬多塊。
這邊的動靜，也驚擾了賣場經理，趕緊走過來詢問。
陳壯看了經理一眼，說：“我要買這款手機，錢都準備好了，但是營業員說我不懂這手機的功能，不賣給我。”
當着經理的面，營業員不敢像剛纔那態度不屑，斜着眼睛說，“誰說不賣給你呀，你剛纔又沒拿錢出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要買呀。”
經理眉頭一皺，目露慍色瞪了營業員一眼，客氣的對陳壯笑道：“這手機的功能是比較多，但還是很好學的，還有說明書。”
陳壯點點頭，說道：“我們是農民，沒用過智能機，能不能請這位營業員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這款手機的功能。”
一聽陳壯要買，經理當然不會放過這顧客，立刻就說：“可以可以。”
說完，他就命令這個營業員，給陳壯仔細介紹手機功能，還低聲喝斥了一句：“給人家倒兩杯水，好好介紹。”
營業員不敢違背經理的吩咐，賠着笑把陳壯領到旁邊的桌子坐下，屁顛着端了兩杯水過來，滿臉堆笑的說：“來，先喝杯水，我給你介紹一下手機功能。”
陳壯看也不看她，一揮手把說明書扔到她面前，說：“唸吧。”
“念什麼”營業員還沒回過神。
陳壯說：“經理不是讓你給我介紹這手機功能嗎，你把說明書給我念一遍，我才知道怎麼用啊，你要是不識字，就讓經理換個人來。”
說明書足有十多頁，這營業員不想念，但又更不想換人。
因爲一旦換另一個營業員，賣出這臺手機的業績就不算在她頭上了。
營業員知道陳壯是在拿自己出氣，可她不敢得罪經理，心想自己也就忍這一時，反正賣了手機就是業績。
她硬着頭皮拿起說明書，站在桌子旁邊念起來。
當營業員念說明書的時候，陳壯壓根就不理她，只管和雪梅聊天。
營業員唸了一會兒就口乾舌燥，穿高跟鞋的腳也疼，賠着笑對陳壯說：“詳細功能已經介紹完了，您拿手機邊試邊用，有不懂的地方我再說。”
陳壯頭也不擡：“唸完了啊，我咋還沒聽懂呢要不你再念一遍。”
營業員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想發火卻又只能忍，乾笑着說：“您，您這不是消遣我嗎。”
陳壯反問，“給顧客推銷手機，這不是你的工作嗎”
他一句話，居然說得營業員張口結舌，根本沒辦法反駁，只能壓着火氣，再把功能又講解了一遍。
十幾分鍾後，營業員放下說明書，喉嚨都快冒煙了。
她心裏鬆了一口氣，心想陳壯現在該消氣了吧，只要他花錢買，自己受點氣也沒什麼。
陳壯起身站起來，說：“唸完了那麻煩你了，這手機你放回去，我不要了。”
“你，你不是說要買嗎”
營業員愣了一下，像被蜂蜇似的尖叫起來。
陳壯說：“根據你的介紹，我覺得這手機性能不好，所以就不要了。”
營業員氣得按捺不住，指着他罵道：“你整我是吧，浪費我的時間”
經理黑着臉走過來，不滿的瞪她一眼，問：“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