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柳妍一把拉過柳冰，就要往外跑。
西裝男人趕緊想追上去，可他身體剛一挪，只覺得眼前一花，陳壯竟然又擋住了去了。
他這下有些惱了，擡頭打量陳壯兩眼。
“是做什麼工作的。”
“農民，種地的。”
西裝男人眉頭一擰，毫不客氣起來：“你要是真爲柳冰好，最好離開她們。柳冰也是你配得上的”
陳壯依舊一臉平靜：“你只是柳冰的表姐夫，有些事輪不到你作主。”
“你”
西裝男人的臉上閃過一陣惱怒，指着陳壯說道：“你有種”
說完，他扭頭對着不遠處的平頭男，討好的叫道：“李少將，這裏有人鬧事”
平頭男正在對幾人訓話，聞言立刻帶着幾個人，大步走過來。
他打量陳壯一眼，虎着臉說：“現在學校實施戒嚴，閒雜人等趕緊離開，再不走，當心讓你連坐。”
陳壯看了看平頭男，說道：“你是王遠航，也不怎麼樣嘛。”
西裝男人一愣，頓時滿頭冷汗，立刻呵斥：“你胡說什麼，江老司令親手帶出的得意門生，也是你能指名道姓亂叫的”
平頭男卻驚訝的擡起頭，把陳壯從頭看到腳，忽然激動起來：“對了，你就是陳壯吧”
說着，他還趕緊伸出大手，主動抓住陳壯的手腕，用力握了幾下。
“陳大師，黃老剛纔打電話，說您醫術高明，可沒想到您這麼年輕，真是佩服”
這平頭男穿着一套迷彩服，魁梧結實，臉膛曬得黝黑，可臉色卻興奮得黑裏透紅，連鼻尖都滲出汗珠來了。
陳壯笑着說：“剛纔王局長走的時候，特地給我打了招呼，說你會過來幫忙。”
平頭男黑臉一紅，搖頭道：“慚愧，王局長打了電話，黃老也一早跟江老司令提過你，江老叮囑過我好幾次，就怕我認錯。可你看我這眼神，居然沒認出陳大師。”
兩人握手寒暄，西裝男人被晾在一旁，一臉愕然。
沒想到陳壯一個農民，啥時候跟王局長關係熱絡，竟然還跟黃老、江老司令有着密切關係
他又沒來過東南市，究竟啥時候跟這幾名大人物結識的
看樣子，陳壯和這幾名大人物還挺熟。
平頭男用力抓着陳壯的手，連握幾下還不放，就像抓到救命稻草，神色異常熱切。
陳壯想縮回手，可對方的大掌像螃蟹夾子那樣，不停的跟他握手，就是不放開。
平頭男激動一陣，這纔想起說明來意。
“陳大師，我以前是江老司機的警衛員，你叫我小李就行。這次是王局長打電話，說學校發生狀況，請江老調一批人馬過來維持秩序。不過來之前，江老就早聽黃子云大師說過您，所以立刻讓我就趕過來。”
陳壯點點頭，心想這個王遠航爲人粗獷，就是太熱情了些，到現在還握着自己的手不放。
西裝男人從驚訝中回過神，好幾次想插話，可是王遠航大概太激動，理都不理。
王遠航說完，又解釋道：“江老本打算親自過來迎接，可臨時身體不適，請醫生調理，所以臨時派我過來，您千萬別見怪。”
陳壯笑了一下，縮回手說：“江老接我幹什麼”
王遠航頓時感到手掌一麻，彷彿被一股無形之力彈開，心中暗自驚訝，忍不住對陳壯又信服了幾分。
他一拍腦門，乾笑道：“瞧我這一激動，又把事情給忘了。陳大師，其實江老司令早就想找您了，有事相求。不知道陳大師今天是否方便，能不能請您過去看看，這事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
陳壯說：“我現在也沒什麼事了，不過，江家遠嗎”
對方的態度是做足了，恭敬和熱情都是發自內心的。
再說，陳壯也不想拂王局長和黃老的面子，心想大概也是治病。
果然，王遠航頓時一喜，忙說：“陳大師，您稍等，我去給手下那幫人安排一下，馬上回來。”
學校裏發生動亂，他帶人來的任務，一是維持秩序，保證羣衆的人身安全，另外再控制輿論消息，免得造成全城恐慌，二來是拜訪陳壯，想求他幫忙。
等王遠航匆匆離開後，西裝男人頓時滿臉堆笑，上前說道，“妹夫，沒想到江老司令都是你的熟人，你怎麼不早說”
陳壯看他一眼，沒想到對方連稱呼都變了，直接開始攀親沾故。
見陳壯沒說話，西裝男人又訕笑起來，討好的嘆道：“柳冰是我看着長大的，能找上你這麼一個男朋友，簡直是她的福氣你初乍到，一會兒晚上跟柳冰來家裏喫個飯，我讓你表姐做幾個好菜，咱們哥倆可得好好喝個痛快”
“對了，既然你跟江老司令熟，能不能幫表姐夫一個小忙我兒子在衛生局，他身體不好，工作卻要經常下鄉檢查。江老的兩個女婿都在衛生局當官，你能不能在江老面前美言幾句，幫忙把你兄弟調去辦公室管文件或是資料都行”
說完，他熱情的伸出手，“來，你頭一次來東南市，就在我家好好住幾天，我讓你表姐領着你們參觀參觀，玩個痛快。”
陳壯眼皮都不擡，抱着胳膊說：“我一個種地的農民，也沒什麼資格去城管局副主任家裏喫飯，搞不好把你家地毯都踩上泥了。至於幫忙，我更是沒這麼大的本事。”
西裝男人訕訕的縮回手，他也知道自己剛纔說錯話，但還不死心，厚着臉皮對柳冰叫道。
“冰冰，晚上把你男朋友帶上，來家裏喫飯啊怎麼也是親戚，你要不來，我可生氣。”
柳冰和柳妍沒走遠，也看見剛纔的一幕。
柳妍噗嗤一聲，低聲起來：“姐，你看錶姐夫那嘴臉，虧他以前還瞧不起咱家，剛纔還嫌陳壯是農民。他現在一口一個妹夫，都快跪到地上去了。”
西裝男人跑前跑後，熱情招呼，殷勤備至，和剛纔倨傲的態度，儼然判若兩人。
礙着親戚的面子，兩姐妹不得不又走過去。
這時，陳壯忽然扭頭看向柳冰，笑道：“冰冰，表姐夫叫我幫忙，這忙我幫是不幫，你作主。”
柳冰略微一愣，異樣的看了陳壯一眼，心中壓抑已久的不舒服，似乎一下子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