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走”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俏臉上佈滿了錯愕之色。
“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只要和我說一聲。我不喜歡你不告而別。”
他很珍重的說,他不喜歡自己不告而別,喬慕慕心頭閃過一道不忍,點點頭:“好,我走的時候告訴你。”
靠着她的香肩,戰弈辰慢悠悠道:“把君臨總部的事情解決了,我可能要去帝都一趟,怕是要耽擱很久,你要是回來了,一定提前告訴我,我來接你。”
喬慕慕心中一鬆。
這個好,戰弈辰忙着他的事,就不會再追問自己在扶風做了什麼,更不會跟着自己去扶風。
他的身份特殊,自己也沒想好怎麼和他說自己的身世呢,要是他追問,她到底說還是不說
他要忙君臨的事,還要回帝都,肯定要忙很久的,這點時間夠她救了路姐姐之後再離開三生閣了。
她對其他的事情都很聰明通透,唯獨對自己的男人,從來都是傻傻的,特別單純,他說什麼她都信。
“嗯嗯,我回來的時候一定告訴你。”喬慕慕彎起好看的月牙眸,“那你一定要小心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千萬要多提防着一些人。”
“這些話該我和慕兒說纔是。”
“你還得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千萬不要去扶風。那個地方很邪門的,外人去了的話,會有大麻煩的。”
戰弈辰看着她如此認真的神色,“好。”
“等我回來,找個機會,我與你說我的故事吧。”喬慕慕沉吟許久,慢慢靠在男人的懷裏,柔聲道。
她不想再瞞着他了。
如果路姐姐的事能夠完美解決的話,她就向男人坦白自己的身份。
戰弈辰黯眸一動,依舊動了動薄脣,“好。”
喬慕慕終究還是等到了執法隊的人,他們不會放過風行烈,而風行烈很輕易就被他們引出了億上國際。
一張照片,一段錄音,哪怕是僞造的,也能將風行烈的理智輕易摧毀。
根據初七提供的線索,喬慕慕跟出去時,風行烈已經遍體鱗傷,就差最後的致命一擊了。
地上奄奄一息的風行烈渾身是血,可即便如此,他的神色依舊凌厲駭人,盯着曹睿時的目光依舊殺氣騰騰,“她在哪裏”
“她已經背叛了你,你不必再執念於她了。她讓我給你帶句話,下輩子別再喜歡她。”
下輩子別再喜歡她,這句話是真的,但其餘的,就是曹睿編的了。
可風行烈偏偏就信了。
“她故意和我在一起,還讓你說那些騙我的人,就是爲了得到我的一切嗎”
“君臨集團發展太快,如果真的在歐洲那邊站穩腳跟,會影響到三生閣的部分利益,她不得不這麼做。”曹睿故意道,“她是三生閣的總管,這都是她的分內之事,你要怪的話,就怪你自己吧。當年你如果不離開三生閣,也不會有今日的事。”
“當年呵呵呵當年沒能殺了我,把我這個後患留到現在,給你們三生閣帶來了麻煩,現在終於要斬草除根了。你想殺我,我不會再反抗,可我只要一句話”
曹睿聞言,蹙起眉,許久後,斂下了眼底的警戒:“什麼話”
“她是否真的愛過我”
還是說,當年她對自己做的那一切,依舊是演戲
“她說,她從來沒有愛過你,作爲三生閣的總管,她不可能愛任何人。”
曹睿希望風行烈死後,路華濃能幡然悔悟。
他是執法隊的人,絕不會留情和徇私,但他打從心底敬佩路華濃這些年做的那些事,那樣一個人才如果真的死了,對三生閣纔是最大的損失。
風行烈既然已經徹底相信路華濃不愛他,就不會再去救她,干擾她。
希望她能認清楚她的位置和使命。
曹睿掏出了一把鋥亮的匕首,匕首的頂端泛着火紅的光,那是執法隊專用的匕首。
不管背叛者是否死亡,要證明自己完成了任務,必須用這匕首染了背叛者的血纔行。
“風行烈,你好走。”曹睿蹲下身來,匕首在夜色中閃過一道寒芒,直直刺向風行烈的心口。
風行烈被曹睿最後一句話徹底傷的沒了任何生存希望,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想要的、他等了那麼久的,全都是虛無縹緲的欺騙。
閉上眼,他竟不知道自己那麼思念那個女人,思念到自己在臨死之前,唯一想到的,是她的那張臉。
她無辜的眼神,精緻的容顏,還有眼底的莫名情意
真諷刺
明明是一秒的事,可他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那把匕首插進自己的心口。
疑惑的睜開眼睛,他竟看到了驚恐的一幕:喬慕慕用槍抵着曹睿的腦袋,另外一隻手居然緊握着匕首她的手心裏,一滴滴的鮮血流淌下來。
這鮮豔的紅,刺痛了風行烈的眼。
“少主,您阻止不了我。”
喬慕慕冷笑,勾脣,眼底綻放出瀲灩的自信和狂傲:“如果這樣呢”
她緩緩把槍口調轉方向,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這樣,夠嗎”
這樣,夠嗎
如此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卻震懾住了曹睿以及他身後的執法隊成員。
曹睿見狀,臉上浮現濃烈的猶豫,他可以肯定,一旦他執意殺了風行烈,少主真的會開槍。
當那顆子彈真的穿透少主的太陽穴時,三生閣的未來就徹底沒了。
他不敢賭
垂着眼,視線裏這隻白皙細嫩的小手緊緊握着匕首,沒有一分一毫的恐懼和害怕,彷彿對她來說,這種痛、那些血,根本不算什麼。
“少主,您當真如此”
“要麼你現在回去,其他的責任我承擔,要麼咱們賭一賭,我的子彈快,還是你的匕首快。”
曹睿幾乎是瞬間鬆開了匕首。
“屬下這就回去領罰。”
他沒有完成任務,領罰是必然的。
不論原因是什麼,沒能殺了風行烈,都是他的失敗。
曹睿來得神祕,走的匆匆。
這顆樹下,只剩下喬慕慕和風行烈,以及匆匆趕來的初七。
“小姐,您的手都流血了,我說您也真是的,阻止曹閻王就算了,幹嘛拿自己的身體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