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幹嘛”
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言不發,只是一雙漆黑的眼睛盯得喬慕慕渾身不自在。
她想了想,“我以爲你晚上纔會醒呢,沒想到這麼早我找你的確有點事,走吧,我們去外面說。”
站在房間門口說正事,感覺怪怪的。
面具下的臉其實有些不自然,他看喬慕慕時,眼中也充滿了驚訝之色。
喬慕慕洗過澡,還換了衣服,現在她穿的衣服不是外界那些漂亮的裙子或者睡衣,而是款式很獨特的衣服。
像是古代的宮裝,又不是那麼繁雜拖沓,一襲水藍色的裙子,腰間還繫着一條腰帶,沒有露出肩膀,也沒有任何多餘的點綴。
不過只要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這條裙子的材料很珍貴,上面的刺繡都是技藝極好的繡娘一針一線繡出來的,且繡出的花紋有着獨特的形狀,金線和銀線的用法各有章法。
若是被霓裳閣的傑尼大師看到這身衣服,一定要求着喬慕慕脫下來給他拿去研究了。
喬慕慕像是習慣了這裏的一切,自然流暢地坐在椅子上,看到男人站着,心中莫名泛起一陣不忍,她道:“你坐。”
“不敢。”
“我讓你坐你就坐,這次你表現那麼好,以後我還有得要你幫忙的呢。”喬慕慕眯了眯眼,語氣莫名道。
男人沉吟片刻,坐下。
他的坐姿很端正,儘管他已經儘量在控制,可喬慕慕還是察覺了一點不對勁。
這人不像是專門培訓出來的精英,而像是長居高位的上位者,一舉一動都有着一股子難以掩蓋的尊貴之氣。
“你有辦法帶着路姐姐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三生閣嗎”喬慕慕彎起眸子,道。
“沒有。”
“如果我把三生閣的地圖給你呢還有密道。”
“小姐會很危險。”
“不會,我好歹是三生閣的人,糟老頭就是再生氣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路華濃身體太弱。”
“我知道,等她恢復得差不多了,你幫我帶她離開。”喬慕慕一本正經道。
面具下的雙眸暗了幾分:“小姐呢”
“這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事了,總之,你心裏有個底,這幾日你也好好休息。”喬慕慕說着,站起來,“我要出門一趟,你對三生閣不是很瞭解,就別出去了。”
喬慕慕出去時,特意讓初五跟着自己。
“你從哪兒找來的這個傢伙”
“小姐說的是十五嗎”
“嗯。”
初五嚴肅道:“自然是從外面的訓練營裏挑選出來的,他可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人,絕對的可靠。”
喬慕慕囧:“地獄裏爬出來的人就可靠了”
“小姐,這次他不是幫了您很大的忙嗎”
“那也得多虧你,幫我瞞着。說起這個十五,我總覺得他不是普通人。”
“小姐,您怕是想多了,他是個孤兒,被收到三生閣的訓練營後,一直沒有離開過。閣主說,您很快就要回三生閣了,得有自己的心腹,就讓屬下親自去挑選幾個人,屬下覺得十五就很不錯。”
喬慕慕點點頭,這男人確實是不錯,但總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
大約是她想太多了吧。
喬慕慕到了鬱深住的地方後,讓初五守在外面,自己先進去了。
鬱深是個喜歡安靜的,他住的地方建在懸崖邊上,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連個看門的護衛都沒有。
喬慕慕一進去,渾身打了個顫。
“人呢”喬慕慕環顧四周,沒見到人。
她糾結要不要上樓去看看,樓上的風景不錯,她小時候來過,看了就不想走了呢。
喬慕慕放輕了腳步,剛上去鬱深就從房間裏出來了,她嚇了一跳,差點往後跌去,還是鬱深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臂。
“嚇死我了,你還真是神出鬼沒。”
“小姐。”
“我以爲你不在呢,我可以去那邊看看風景嗎”那邊是個開放式的觀景臺,說是觀景臺,能夠坐在那邊喝茶觀景的人,也只有鬱深自己。
“嗯。”
鬱深這次沒有戴面具,這張臉喬慕慕說不上很帥,但是很深邃,五官都長得特別好,只是組合在一起時,冷冽和剛硬勝過了帥氣和精緻。
他多大年紀喬慕慕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自己父母那一輩的人,也很受糟老頭的重用,否則執法隊這樣重要的一支勢力也不可能交給他。
喬慕慕收起了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走到那邊坐下,陽光照耀進這懸崖裏,不管是雲霧,還是樹木,都彷彿鍍了一層金似的。
“你這日子過得跟個隱士先生似的,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底細,我都要誤會了。”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男人曾經帶着執法隊的人把三生閣的內亂平定,甚至還殺了不少人呢
就算他殺的那些人都該死,但喬慕慕想起還是有點後怕的。
“回扶風,三日。你做到了,儘管你是爲路華濃而來。”
喬慕慕聞言,略微尷尬了會兒,“我好歹是回來了,你叫我回來三日,是有事”
“這三日,每日到我這裏。”
“爲什麼”
“你承諾過。”
喬慕慕被這話堵了會兒,不由嘆氣:“成,我來就是。”
“路華濃和風行烈的事你別管了,閣主已經有了決定,你再管也是浪費精力。”
喬慕慕最不喜歡他用這種命令小孩子的口吻和自己說話,她皺着眉,怒道:“我偏要管,我就不信,我喬慕慕連這點出息都沒有。”
鬱深慢悠悠的煮茶,閒散、悠閒,一點也不像那個不苟言笑、冷漠果決的執法隊隊長。
喬慕慕狐疑打量着他:“你找我來就是爲了陪你喝茶”
她忙得很。
“你身邊多了個十五”
“對啊,那是初五親自挑選的。”
“是個不錯的苗子,可惜了。”
喬慕慕皺着眉,“什麼意思”
“曹睿去找他了。”
聞言,喬慕慕心頭一跳,猛地站起身,因動作太急太猛,還帶倒了椅子。
鬱深的眉頭,鎖得越來越緊。
她已經這麼在意那個人了
“只是個護衛而已,急什麼”
喬慕慕咬牙道:“就算是個護衛,那也是我喬慕慕的護衛,輪得到曹睿找麻煩嗎”
“你若不想讓曹睿得手,就坐下。”
“什麼意思”
“曹睿找他,只是爲了試探他,當然,如果他不知死活,那沒什麼好說的,可你要是去了,曹睿會有各種理由帶走他。”
喬慕慕緊了緊手心冷汗:“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