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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戰弈辰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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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兒,你出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風行烈頭也沒偏,淡淡道。

    “等等。”戰弈辰虛弱的叫住了她,“我、我有話。”

    “等撐過這口氣了再說也不遲,小七,你撐住了”

    風行烈不想讓他說,他要是說了,就是在交代後事了。

    他得讓戰弈辰心裏有點念想,惦記着一些事,他才能撐過去。

    滿是鮮血的手輕輕按在了風行烈顫抖的手背上,戰弈辰苦笑,“我知道,一旦拔刀,九死一生。”

    “你不要胡說,多少槍林彈雨咱們都過來了,現在只是一個小劫難,只要你堅持住”

    “風行,別再安慰我。”若真是小劫難,他的手怎麼會抖得這麼厲害

    路華濃沉靜下來,“戰弈辰,你想說什麼”

    “我最放不下的,還是她。”戰弈辰的聲音,微弱無比,“如果我死了,你和風行就去三生閣幫她,無論她想做什麼,都幫她。我的全部產業,風行你都是知道的。”

    “你要幹什麼”

    “都給她。”

    “你說什麼”風行烈皺着眉,“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你還是”

    “給她。”戰弈辰的理智漸漸模糊,可嘴裏依舊呢喃着這兩個字。

    路華濃捏了捏風行烈的手臂,風行烈點頭:“好,都給她”

    風行烈一看到這匕首上的圖紋,就知道下手傷了戰弈辰的人是誰。

    除了她,還有誰能這麼輕易傷他,殺他

    三生閣雖然防備嚴密,但以戰弈辰的本事,他絕對可以離開。

    或許會受傷,但絕不會致命。

    現在這把插在他胸口上的刀,就是致命的

    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裏,他都被喬慕慕傷得奄奄一息了。

    如果不是顧忌戰弈辰的傷勢,要及時救他,風行烈一定會去找喬慕慕問個清楚。

    下手這麼狠,就算忘記了一切,也要殺了曾經最愛的男人嗎

    戰弈辰閉上了眼,緩緩道:“動手吧。”

    風行烈呼出一口濁氣,控制住緊張不安的心態,右手緩緩握住了匕首的柄端,“我要動手了,你撐着點。”

    路華濃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

    他的手顫抖了許久,還是沒敢下手。

    “烈,你再不把刀拔出來,他真的會死的。”

    “我知道,可是我、我”

    風行烈一個大男人,都要急哭了。

    他很怕,怕刀一拔出來,戰弈辰就死了。

    這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怎麼能看着他死

    路華濃看到風行烈眼角的溼潤,她也說不出話了,眼淚無聲的落下。

    沒有誰敢去想象拔刀之後的後果,儘管他們都很清楚,不拔刀,戰弈辰必死無疑。

    風行烈的手顫抖得厲害。

    他可以在面對生死和背叛的時候鎮定,冷靜,可以在發號施令的時候果斷,狠絕,唯獨不能把這把匕首從戰弈辰的胸膛裏拔出來

    路華濃不忍再看下去,她轉過了身,“烈,抓緊時間。”

    戰弈辰僅剩的理智讓他略略用力,“動手吧。”

    “小七。”

    “動手。”戰弈辰咬着牙,“我扛得住。”

    風行烈握緊柄端,所有的勇氣都集中在右手。

    “啊”

    喬慕慕的胸口猛地劇痛一下,莫名的難受和痛苦瀰漫在四肢,每一個細胞都升起不安,包裹着她。

    “少主,您怎麼了”

    “出去。”喬慕慕擺擺手,兀自低着頭。

    她把腦袋埋在膝蓋之間,一滴滴晶瑩落在地毯上,消失不見。

    心真的好痛。

    他死了嗎

    喬慕慕的指甲刺入了掌心的肌膚,強忍着內心深處的召喚,動也不敢動。

    她不敢閉眼,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那個男人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面前。

    看到他絕望的目光。

    看到他落寞孤寂的模樣。

    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是個尊貴傲然的王者,王者怎麼能有脆弱孤寂的一面呢

    “少主,少主”

    喬慕慕胡亂擦去臉上的淚水,站直了身體,走出去:“什麼事”

    “閣主不好了。”

    喬慕慕二話不說,直接奔向了南宮絳之那邊。

    翌日,喬慕慕穿上了孝服,南宮絳之的葬禮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整個三生閣也開始了最森嚴的戒備。

    無人可以隨意出入,哪怕是一些高層之人。

    鬱深一直都在一旁看着喬慕慕,閣主去世後,她只狠狠哭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有見到她掉過一滴眼淚,這兩日,她儼然一副冷漠森森的模樣,除了發號施令,便是一個人靜靜站在靈堂之上。

    沒有人敢主動和她說話,哪怕是開口了,也是被她冷厲的目光震退。

    “閣主再這麼下去,身體會喫不消的。”初九來到鬱深身側,“您去勸勸吧。”

    “幾日了”

    “從老閣主去世後,她就再也沒有喫過東西,中途只喝了一杯水。”

    “就是鐵打的身體,怕是經不住她這麼折騰。”鬱深自言自語着。

    “您去勸勸閣主。”

    “勸不了。”鬱深何嘗不想去勸,可她這麼憋着,冷着,就是因爲心裏太苦了,纔會如此做。

    “那怎麼辦難道只有等閣主倒下才行”

    “是。”鬱深毫不猶豫道。

    只有等她倒下,她纔可以暫時放下這些責任和使命,也暫時放下心裏的苦和恨。

    初九聞言,心中不安得很,卻也沒有第二個辦法了。

    她下去後,看到初七一個人站在外面,不由過去:“過兩日司徒家就會來人了,你不去安排接待事宜,在這裏做什麼”

    “這些事用不着我去,我只要保護好小姐就行。”

    “閣主已經繼承了閣主之位,儀式都舉行過了,你還叫小姐”

    “我就要叫小姐,不管她以後是誰,都是我要保護的小姐。”

    “隨便你吧,不過你可要記住一點,閣主不再是過去的小姐了,你必須遵守規矩,否則誰也幫不了你。”

    初七是個性情中人,他有什麼說什麼,最是直爽不過,這也是他每次犯錯,喬慕慕都能容忍他的原因。

    一個人,如果能夠與自己一樣的性子,還忠心不二,那麼一些小錯就可以被輕易原諒。

    初七垂着腦袋,“我明白。”

    她當然不再是從前的小姐了,從前的小姐心軟,善良,果斷,是個美好的女子。

    可現在的閣主呢

    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刀子插進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胸口,她可以對那個男人的生死不聞不問,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處決叛徒,而不是和從前那般給與他們改過和懺悔的機會。

    作者題外話:嗚嗚嗚,把自己寫哭了紙巾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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