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深對於別墅庭院裏發生的這一幕,一點也不喫驚,只是微微挑起的眉頭昭示着他不悅的心緒。
打量着戴面具的男人,鬱深語氣淡淡:“你選擇在這裏殺人,明顯錯誤。”
“什麼?”男人不解。
“而且無效。”
別說男人了,就算是在三生閣長大,對鬱深印象很不錯,也常見到他的墨笙,也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
什麼叫錯誤而且無效?
沒等墨笙弄明白,她眼中的鬱先生就仿若天降神祇般,動作飄逸而敏捷地出現在她面前,只見他袖袍一揮,墨笙被擋在他的身後,看不見發生了什麼,只是聽見戴着鬼面具的男人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唔,這尖叫就好比深夜裏被鬼魂索命的那種尖叫。
好嚇人。
“滾。”薄脣之下,無論是吐出的字眼,還是整個人的氣勢,唯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傲然睥睨。
那人滾時,墨笙明顯聽到他壓抑的悶哼聲,那一聲淒厲慘叫,絕對不是裝的。
這麼強悍的一個人都被鬱先生一招制服了,鬱先生實在是太強大了。
墨笙擡起眼,滿眼都是對墨笙的崇拜,這一雙眼睛裏的小星星,都快比得上浩瀚宇宙裏的了。
看着她單純而崇拜的神色,鬱深心頭一動,莫名想起了喬慕慕小時候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樣子。
那時的她,神色與現在的墨笙無二。
“嚇傻了?”鬱深難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給墨笙,墨笙一看到他這天上有地下無的笑,頓時臉都變了。
純屬嚇的。
鬱深默了默,平日裏他不苟言笑慣了,對墨笙也是如此,今晚難得對她露出個笑容,反而把她給嚇着了?
這要是被華神醫知道,肯定又要好好嘲笑他一番了。
“跟我進去吧。”
他收起笑容,墨笙也沒那麼害怕了,趕緊跟着他就進了別墅裏面。
一進去之後,她看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什麼人。
“找什麼?”
“人啊,鬱先生你是一個人來的嗎?都不帶護衛的嗎?”
鬱深微微挑眉,語氣莫名道:“我需要帶護衛?”
墨笙沉默,也對,鬱先生的身手那麼好,她都沒看清楚,他就制服了那個壞蛋,根本不用帶護衛。
再說了,三生閣的勢力遍佈世界,即便真的有什麼事需要動用護衛,也能很快召集起來。
“說說吧,你是如何招惹那個人的?”
墨笙瞬間覺得自己很冤枉。
“我真沒招惹到他,是他主動招惹的我,不對,是他主動找到我,說要殺我,但是不是立刻殺我,而是把我帶到了這裏纔要殺我。”墨笙說了半天,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她迷茫着雙眼,不解的問鬱深,“鬱先生,他爲什麼要當着你的面殺我?”
那個壞蛋是鬱先生的仇家嗎?
冤有頭,債有主,那個壞蛋爲什麼不直接來殺鬱先生,反而要在他面前殺她?
搞不懂這些怪人的邏輯!
鬱深沉默不語,他大概猜到是誰了。
“鬱先生,你知道嗎,北邪和我分手了,他說,都是北熙讓他和我在一起的,他讓我趕緊回扶風,這裏不安全,這是爲什麼?”
“他說的很對,你回扶風吧。”
“可是我……”
“墨笙。”
墨笙嘟起嘴巴,可憐兮兮道:“我知道鬱先生你也是爲了我好,但不把事情搞清楚,我真的不能這麼離開。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男人,一心一意想和他在一起,結果他只是爲了完成任務才和我在一起,我這心裏……我……”
“你去首相府。”
“啊?”
“會有人給你答案的。”
“你說的那個人,是慕姐姐嗎?”墨笙試探性的問道。
在首相府,她只認識喬慕慕。
鬱深沉吟道:“見了她之後,我就派人送你回扶風。”
墨笙說得對,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如果不清不楚的離開,那隻會一輩子都解不開這個心結,甚至是一輩子放不下。
她還年輕,不能放不下,也不能讓北熙用一個計謀就毀了這個年輕生命的一生純真美好。
……
墨笙死活賴在鬱深這裏住了幾天纔去的首相府,她腦子裏很亂,還沒想好怎麼問喬慕慕呢,也沒想好如何與北邪告別,還是冷靜幾天再說吧。
冷靜過後,踏入首相府,墨笙的心裏鎮定多了。
見到喬慕慕,墨笙就像是見到了親人,兩隻眼睛骨碌碌的,要哭要哭的,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
喬慕慕心疼不已的扶着她進自己的臥室,兩人坐在陽臺上,曬着太陽,談着心……
其實主要就是談墨笙是如何被北邪欺騙了情感,被他傷害了自尊,還差點死在了一個壞蛋手裏的煩惱……
“鬱叔叔救了你?”
“可不是麼,要不是鬱先生,我都已經變成鬼了。慕姐姐,你說我倒黴不倒黴?”
“額……”
確實挺倒黴的。
“慕姐姐,鬱先生讓我來問你,說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
“我只知道,北邪是真心喜歡冷凝的,這一點我先前就已經和你說過了,只是你不信而已。”
墨笙心裏苦澀得要命,“那時候我已經信了一半,我只是……不認命。”
喬慕慕明白墨笙的感受,這世界上不肯接受現實、不肯認命的女人很多,如於沁兒、如海倫公主、如秦暮……
她深吸口氣,問道:“那現在呢?你可認命了?”
“我哪裏還能不認命?北邪都已經和我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我只是……還是想見他一面,問個清楚,畢竟他是我第一次喜歡的人,也是我真心想要在一起的男人。”
望着墨笙眼中的難過和委屈,聽着她話語中的落寞和孤單,喬慕慕真是不忍心。
“師父把你教導得很好,你不強求不屬於你的,也不傷害無辜的人,更不把怨恨隨意施加在別人身上,墨笙,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好姑娘。”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
墨笙聞言,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不然還能怎麼樣呢?我真心對他,也希望他真心對我,可如果他不能以真心待我,我就去恨他,怨他,那豈不是變成了不講道理的人?”
“我是自願對他好,喜歡他的,能得到他的迴應自然是好,不能得到他的迴應,也怪不了誰。我不會因爲他沒有選擇我而去抱怨什麼的,慕姐姐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