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以爲我不會沉迷，直到夏夭夭死了以後我才明白，有時候感情真的不是人爲可以控制的。夏夭夭她是無法面對你，就算你可以幫她抹除過去的一切，她也要選擇死亡，那我呢？你認爲……我和夏夭夭一樣嗎？”
顧蘅默默的看着戰沐霆，在等他的答案。
戰沐霆緊握着拳頭，面色陰沉，劍眉高蹙，什麼也沒說。
顧蘅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口，似是要酒壯慫人膽，她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的，你的心裏沒有我，我本該聯合艾特一起殺了你，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爲老師報仇了，艾特把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了我，他信任我。他是個不輕易信任別人的人，可他信任我，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
“因爲他不相信我會愛上你，不相信我會愛上任何人。夏夭夭不同，她經歷了太多人情冷暖，她需要愛，需要男人的保護，所以他不相信夏夭夭。就連老師，都不敢全部信任夏夭夭。”
可他們……都信任我。
只是我讓他們失望了。
近乎癡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顧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着了什麼魔，竟然會愛上他。
她自信滿滿的接近他，想迷惑他，但最後呢？
沒能守住自己的心，反而一敗塗地。
戰沐霆沒想到顧蘅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自己，更沒想到，是她暗中幫自己查到了艾特的真實身份。
他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顧蘅不是因爲喜歡他才告訴他，而是爲了想要再利用他。
可這麼久了，她利用過他什麼？
沒有，一點都沒有。
夏夭夭好歹還利用他幾次，可眼前的女人一次都沒有。
“顧蘅，你的手上……沾染鮮血了嗎？”
顧蘅聞言，微微挑眉，似乎沒想到戰沐霆會這麼問。
“如果我說沒有，你信嗎？如果我說有，你又會把我怎麼樣？”
“顧蘅，你知道我的，就算你騙我，我也能自己查。”
輕嘆一聲，顧蘅無奈道：“我要是想騙你，用得着在這裏見你嗎？”
“你跟我一起回羅特斯國吧，我會保你平安。”
他猶豫了很久，終究是不忍心。
可他的不忍心對顧蘅來說，是囚禁，是傷害。
早就猜到了這結局，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試探一番，女人都是如此愚蠢的吧，爲了所謂的愛情，再聰明也會變得天真。
“我是顧家的人，你處置不了我，戰沐霆。”
“可你也是新月會的知蘅。”
“戰沐霆，你就那麼想把我送進去和老師在一起嗎？”
“我說了，我會保你平安。”
“呵呵，平安算什麼？平安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有什麼意義嗎？戰沐霆，你不瞭解我，我卻非常瞭解你，我知道你不會爲了我徇私，我也知道你不會把我放在心上，我幫你查出艾特的身份，只是不想你死在他的手裏，但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絕不會跟你走！”
——除非你殺了我！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戰沐霆怒極，滿眼的寒意。
“你當然敢。”顧蘅苦笑，“我自認能力比夏夭夭強，長得比她好，就連情商都比她高，雖說老師最爲看重她，但也不會忽略我，我唯一差的，只是沒有和男人在一起過，我不知道要怎麼樣勾引男人，也不知道如何讓一個男人憐我，惜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自己的全部去討好一個男人，可我還是輸了。”
戰沐霆咬牙道：“你爲什麼要和她比？你們根本不是一種人。”
她是長滿刺的玫瑰，也是聰明內斂的女人，而夏夭夭不同，她經歷了太多的劫難，就好像在冬日的霜雪裏掙扎向上的青草，努力把自己活的好一點。
從她對待夏瑤瑤的那些態度和方式，他就知道夏夭夭是什麼樣的女人了。
可是顧蘅不一樣，她的祕密太多，她的情商太高，很多時候他甚至看不透她。
“我當然要和夏夭夭比，原本我是沒必要和她比的，因爲她根本比不過我，可是你愛上了她，我必須和她比。戰沐霆，我不信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真心，我也不信你猜不透我的用意。”
戰沐霆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更不想去面對所謂的感情。
“你就是那個把小鳳凰帶到a國的神祕人，對嗎？”
“沒錯，就是我。我知道簡弈的仇人不是你們戰家，我不忍心看着他和小鳳凰就這樣錯過，就像我自己。”
將心比心，她當然不希望簡弈和戰青凰就此停止。
“他們應該在一起，因爲他們有緣分。”
“你這麼確定？”
“當然！我的眼光一向很準。”
戰沐霆扯了扯嘴角：“那你對自己呢？你知道自己的結局嗎？”
顧蘅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戰沐霆的身邊，她的靠近，讓戰沐霆的心跳莫名的加快。
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雖然他的心底還有夏夭夭，可這個女人毫無疑問是衝入了他的生活，打破了他的心牆，只是他還不知道，他對她的所謂特別，到底是什麼。
她身上的體香很好聞，卻不能讓戰沐霆沉迷。
“顧蘅，你說話。”
顧蘅緩緩彎腰，靠近了戰沐霆。
她穿着抹胸的裙子，這麼彎腰，漂亮的鎖骨就這麼出現在戰沐霆的目光中。
可她在戰沐霆的目光裏看不到半點猥瑣的慾望，只能看到清澈的淡然。
她就知道，這男人是不喫美人計這套的。
湊到他的耳畔，她輕聲道：“我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了，戰沐霆，我愛上你，不是錯，不能讓你愛上我，纔是我最大的錯。我當初就應該不顧老師的反對，取代夏夭夭，而不是眼睜睜看着你一點點愛上她。”
戰沐霆的心頭猛地一顫。
難道當初他和夏夭夭在一起的所有，她都在暗地裏看着？
她說，愛上他不是錯，只是不能讓他愛上她，纔是最大的錯。
那對他來說呢？
愛上夏夭夭，到底是不是錯？
對她的特別，是不是錯？
一個不留神，戰沐霆只覺得薄脣上突然多了一片柔軟，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從脣角溢進口中，也溢進了心底。
他的眼神極爲複雜，擡起手，想推開她，阻止她，但怎麼也沒有力氣。
就這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感受着她脣角的柔軟和香甜，他竟然有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