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沐霆沒有意識到顧蘅語氣中的自嘲和悲哀，他只關心答案。
“真是你做的？”
“和你有關係嗎？”
“顧蘅，別用這句話來堵我。”戰沐霆不悅的皺着眉，俊美的臉龐上多了幾分不耐，“我只想盡快把這件事查清楚。”
“那是你的事，等你什麼時候查到和我有關了，再來找我。”
“拓跋融雪死了。”戰沐霆突然道，目光仔細的看着顧蘅，似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看到顧蘅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訝，戰沐霆暗道：和她沒關係？
顧蘅沒想到拓跋融雪這麼快就死了，她本來還想等等的，貓捉老鼠嘛，她有的是時間。
可是……
“她的父親拓跋贏當年害了我全家，現在她死了，也不過是在爲她的父親償還當年的命債罷了，怎麼，你希望我同情她？還是說……”她的手指輕輕勾了勾戰沐霆的手指，“你懷疑我是殺人兇手？”
明明嘴裏的話是那麼的嚴肅，可她的動作卻滿含撩動之意。
戰沐霆不太習慣這樣的顧蘅，這樣的她太陌生了，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顧蘅，可仔細回想，他又什麼時候真正的認識過這個聰慧而又神祕的女人呢？
他就連她爲什麼會成爲藍湄的學生，都不太清楚。
意料之中的推開並未發生，顧蘅的眼底飛快閃過一道詫異之色，她還以爲這男人會推開她，甚至是責怪她。
吸了吸氣，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緩緩道：“融雪的死和我有關，只不過……不是我親自動的手。”
戰沐霆挑眉。
她終於願意和自己說實話了。
“那簡弈呢？他不像是失憶，卻又真真切切忘記了小鳳凰。”
“呵呵……他雖然是簡家的人，卻已經不再是我的哥哥了。我和他說過的，從今以後報仇是我自己的事，與他無關，他既然要保拓跋融雪，我當然不會讓他如願。至於他出事……與我無關。”
“真的與你無關嗎？”
“怎麼，你不肯信我？”
“不是不肯信你，我只是覺得，你並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何況這還是這麼多年來都不曾忘記的仇恨。你很聰明，能夠策劃出這麼一場完美陰謀，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你說對不對？”
眼神微微一凜，顧蘅冷笑道：“看來你還是不信我。戰沐霆，既然不信我，爲什麼不直接抓我回去？當然，你抓我回去也沒有證據，還是得放了我。”
她的冷嘲熱諷，她的桀驁不馴，無不讓戰沐霆皺眉，頭疼，可就是這樣的她，彷彿散發着五彩的光澤，讓他移不開眼。
“夏瑤瑤都已經和我說了。”
他突然轉移了話題，如此的猝不及防。
顧蘅不解的看着他，“你說什麼？”
戰沐霆沉默了會兒，才道：“夏瑤瑤都已經和我說了，夭夭她不是真的喜歡我，最後的選擇，也只是爲了解脫，更是爲了成全我，我明白。”
“呵呵！戰沐霆，你現在對我說這個，又是什麼意思？你那麼愛着那個女人，就算她不愛你，你的心裏也不會丟下她，不是嗎？”
顧蘅覺得諷刺。
夏夭夭明明不愛他，他卻真的愛上了夏夭夭。
而她呢？
她那麼的喜歡他，卻什麼也得不到。
現在她也不想得到什麼了，她顧蘅有自己的驕傲，不會爲了所謂的愛情卑微地低下自己的頭顱。
站起身，顧蘅瞥了一眼戰沐霆，這一眼中，什麼情緒都沒有。
“不要再來找我。”
“顧蘅。”戰沐霆追問她，“你真的不想幫簡弈嗎？”
“我曾經幫過他，現在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想沾惹他的事。”
“你那麼恨他？”
恨？
顧蘅笑，“他沒有這個資格。”
“拓跋贏已經死了，現在拓跋融雪也死了，你的仇恨也該消解了，爲什麼不試着去原諒別人，原諒你自己？”
當戰沐霆說出“原諒你自己”這幾個字時，顧蘅的睫毛分明顫抖了幾下，就連手都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
她飛快地奔跑出餐廳。
戰沐霆猶豫了片刻，也追了上去。
他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絕對不能。
追上顧蘅，她站在大橋上，頭髮被風吹的很亂，擋住了她姣好的容顏。
戰沐霆望着這樣的她，莫名的有些心疼。
擡起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被她敏捷的躲開。
“不必同情我。”她冷漠道，口吻中不帶絲毫情感。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可以爲你自己而活了。”
前半生是活在仇恨中，是爲了死去的父母而活，現在總算是可以爲自己而活了，不是嗎？
“你這麼說，只是想讓我去見簡弈，對嗎？你想幫你妹妹，你怕她會因爲簡弈的背叛出事，對不對？”
她永遠都是這麼聰明，說話也是這麼的一針見血。
“不錯，我希望你幫助小鳳凰，也希望你可以幫助簡弈，但這都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我並不是因爲小鳳凰纔開始接近你，對你好奇，也不是因爲你是簡弈的妹妹來找的你。顧蘅，從你出現在帝都，我就想找你。”
——從你出現在帝都，我就想找你。
這樣的話，不似情話，卻比情話更加可貴。
他只是爲了想見她，纔來找她的嗎？
顧蘅忍不住這樣想，可理智告訴她，戰沐霆的心中始終只有夏夭夭一個女人，她在這個男人的心中，頂多就是藍湄的學生，是個曾經幫助他瓦解新月會的人，僅此而已。
她的矛盾，如此明顯。
戰沐霆握緊了她的手，她掙扎了幾下，力氣沒有這個男人大，怎麼也掙扎不動，只好擡起自己高傲的下巴，用最不屑的眼神打量着他，希望他可以主動放開自己的手。
她很怕，怕這個男人晚一點放開，她就真的不顧尊嚴的撲向他了。
“別把我當做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也不要以爲，我戰沐霆是個花言巧語的風流紈絝。”
“戰沐霆，你究竟想幹什麼，你……唔。”
感受到脣畔上的溫度，看着眼前放大了好幾倍的俊顏，顧蘅的話徹底被男人吞沒，所有的理智也被震驚所取代，這個吻是那麼的猝不及防，又是那麼的炙熱強悍。
她險些支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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