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脣分。
洛月的呼吸急促着，俏臉通紅，輕咬着嘴脣，眼神中還透着些迷離。
她的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着，渾身都好像泡了一整天的熱水澡似的、酥軟無力。
此刻她捫心自問，自己高興嗎？
答案，肯定是高興的。
剛剛和楊天接吻的時候，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在雀躍。
雖然這讓她非常羞恥，但她理智的自我洞察告訴她，她的確很喜歡和楊天這樣親密。
可是……
正因爲確定了這一點，她心中那種矛盾感，那種沒有名分的不正當感，也隨之越發強烈起來。
她咬着嘴脣，看着楊天，小聲道：“你……你這算是什麼？你對得起紫靈嗎？”
“有什麼對不起的？”楊天若無其事地道。
“你……你還好意思問？”洛月沒好氣道，“我是紫靈最好的閨蜜，你……你是她男人。現在她不在，你居然……居然這樣輕薄我？說得過去嗎？”
“可是，小惜也是紫靈的好閨蜜啊，我是紫靈的男人，但我照樣也和小惜卿卿我我啊，”楊天臭不要臉地笑了。
“那……那是你禽獸不如，你把小惜也騙回家了！”洛月撇了撇嘴，“她們都是你的女人，那……那自然別人管不着了。”
“那你爲什麼不能也是呢？”楊天看着洛月的眼睛，認真說道。
“呃……”洛月一下子僵住了。
她壓根沒想到，楊天會突然這麼直接、露骨地提出這種問題。
“這……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洛月愕然說道。
“是的，我就臭不要臉，我就說得出口，”楊天道，“所以，你的答案呢？”
“我……我當然是……當然是……”洛月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拒絕。
可話說到一半，卻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因爲她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如果這樣拒絕掉，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於是她就這樣僵住了，硬是說不完這麼一句簡單的話。
而楊天看到她這樣子，則是笑了。
他已經知道她心裏的答案了。
“你啊，還是和當初一個樣子，傲嬌得不行。明明坦誠一點，就能過得快樂很多的，不是麼？”楊天笑道。
看到楊天的笑容，洛月忽然有種自己心裏的想法已經被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覺，頓時有些羞恥。
她咬了咬嘴脣，道：“你……你說得簡單！你一個大色狼，當然不介意有更多的女人啊。女人越多，你只會越高興。可……可我怎麼能和你一樣，我……我難道能和自己最好的閨蜜搶男人嗎？”
“紫靈自己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楊天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不介意？”洛月冷哼道，“她現在只是還沒回來而已。倘若剛纔你……你親我的時候，她回來了，說不定她都會氣得發飆！”
“你啊，還不明白麼？”楊天笑道，“你真以爲她是肚子不舒服，或者有事啊？”
“呃？”洛月愣住了。
她也不是什麼傻子，否則也不可能當總裁當到今天。
先前是被楊天搞得有些手忙腳亂，所以不太能冷靜思考罷了。
此刻被楊天這麼一提醒，她略一思忖，立馬就明白了過來。
“難……難道，紫靈她，她是……故意的？”洛月愕然道。
“不然呢？”楊天笑道。
“可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她……”洛月不解。
“因爲她愛着你啊，她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你是絕對不會坦誠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的，所以，她纔來幫你啊，”楊天笑着說道，然後伸手摟住了洛月纖細的腰肢，將她輕輕攬到懷裏。
洛月並不是很習慣被楊天抱，下意識地想要抗拒，但聽到這話，卻有些懵了，呆呆地，任由楊天把她抱在了懷裏。
“她……她是這麼想的？這……這丫頭，太傻了吧？哪有……哪有這樣委屈自己的？”洛月眼眸微微顫動，道。
“先別想這些了，總之，她的態度你現在明白了吧？”楊天柔聲說道，“所以……要不……你也跟我回家吧。”
洛月聽到這話，尤其是“跟我回家吧”這幾個字，心中就好像有無數禮花爆炸開一樣，喜悅幾乎直衝腦門，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驚喜着。
她一直冷着臉。
一直襬着架子。
一直裝着高冷總裁。
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
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想法，讓自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可事實上，在夜深無人睡不着的時候，在浴室花灑下熱水浸透全身、意識迷離的時候，在無法控制自己夢想的夢中，在……這無數個細微的場合裏，她也曾幻想過一些美好的畫面。
而眼下……這畫面成了現實。
這種欣喜感，已經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她甚至都忍不住嘴角上翹了，臉也更紅了。
這大概是她從成年到現在，表情管理做得最差的一個時刻了……可也是她最欣喜若狂的一個時刻。
楊天看着這一刻的她，看着她那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也徹底意識到，冰山之下，被隱藏起來的那個姑娘，是多可愛，也多麼渴望着愛。
“好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楊天微笑着說道，“你不用回答了，反正……我已經知道了。”
洛月聽到這話，微微一僵，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但也覺得有些羞恥，有點丟臉，有點不服氣。
她知道自己在和楊天的這場戰鬥中，已經敗了，甚至已經徹底淪陷了。
可……可看到楊天這得意洋洋的笑容，她還是覺得有點不甘心，於是她輕哼了一聲道：“你……你知道什麼啊！我……我只是不想……不想讓紫靈的好意付諸東流罷了。而且……男人什麼的，對我本來就……就不是很重要，嫁給誰都無所謂的。你……喂！你還笑？你不許笑了！你笑什麼笑啊，我是認真的！喂！”
洛月瘋狂地辯解着，可辯解着辯解着，見楊天只是喫喫地笑着，她便有點惱羞成怒了，擡起粉拳一陣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