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鬆開嘴,微白的脣上沾了一點血色。
越發的綺麗魅惑。
“貞潔烈女是什麼?我還真不知道。”
闌珊聲音有些發啞。
“我只知道,痛不能一個人痛。”
身體真是最誠實的。
明明男人眸中怒色橫生。
身體還是有了洶涌的反應。
他沒有半點溫柔的結束了這場牀笫之歡,抽身而去。
闌珊手攀着沙發靠背,慢慢的坐起來。
“陸隨然,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屋子裏空蕩蕩的。
闌珊的聲音迴盪着,就變得格外的清晰。
燈光明晃晃的把彼此的表情都照的太過清楚
陸隨然沒說話。
在不遠的地方慢斯條理的穿衣服。
好像剛纔的失控,只是一場意外。
只有彼此身上的痕跡,那處撕裂一般的疼痛,還在無聲的宣告着。
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闌珊痛的站不起來,半靠在沙發上,聲音發啞,“你現在這樣,到底是醋意大發,還是因爲你陸隨然的臉面因此受損了呢?”
她想留在陸先生身邊。
不是爲了看他對別人好的。
怨懟這種東西,果然不能長時間的累積。
闌珊覺得,再這樣下去。
不是她成神經病。
就是陸隨然瘋了。
男人穿衣的動作微頓,轉身,目光入骨寒涼,“你想找不痛快,大可以繼續說。”
“你技術這麼差,說得現在誰都痛快了似的。”
闌珊抹了一把脣角。
血色有些乾涸了,嘴邊的血腥味卻沒有淡去。
“顧闌珊!”
男人大步走來,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闌珊四肢無力的往他身上倒。
疼的有點麻木。
越發的口無遮攔,“怎麼,還想再來一次嗎?”
闌珊脣角勾起一抹冷弧,“這次要不要再找個更好的藉口?陸隨然,說句你在乎我,你會死嗎?”
“不在乎我,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氣成這樣,你有病啊?”
陸隨然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倒映着此刻狼狽而張狂的她。
他面色發寒,即便闌珊和他站的這麼近,也沒能讓彼此的心靠近一點。
“顧闌珊,你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好像只是在陳訴一件在簡單不過的事實。
闌珊仰頭,“陸隨然,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每次喊我全名的時候,語氣都會特別的勾人?”
明明冷的身體都有點發顫了。
她桃花眼裏卻浮光瀲灩,“我當然要看得起自己,否則,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陸先生給我的底氣。”
“這麼喜歡“玩”是嗎?”
陸隨然冷冷勾脣。
闌珊被他忽然冷下來的語氣,莫名的凍的微怔。
男人捏着她的下顎,眸色如霜的對上她的桃花眼。
語氣森冷如斯,“那就看看,我會不會弄死你。”
男人拿了玄關處的車鑰匙,頭也不回的離開。
只餘下生冷的語音在聲音迴旋着。
令人血槽翻空。
闌珊踉蹌着後退一步,跌坐在沙發上,桃花眼一瞬間也黯然失色。
她一個人窩在沙發一角。
有點想哭。
她努力的仰着頭,把眼眶裏的快要漫出裏的水光倒回去。
客廳的燈盞太過明亮,亮得眼睛疼得厲害。
如果你喜歡一個男人。
乖巧溫順不能令他心生暖意。
妖嬈魅惑不能使他色授魂與。
言辭相激,亦不能讓他有任何的異常情緒。
那麼……
要怎樣,才能抱着自己的一廂情願繼續執迷?
……
夜,將近十一點。
夜空像一張巨大的黑網,不見半點星辰。
整座城市卻街道通明,滿目燈火闌珊。
闌珊。
陸隨然在無人的街道上飆了一圈車,一想到這兩個字,身體就有一股無名火在往上竄。
打了個電話給霍子航,“出來,喝酒。”
那邊的音樂震耳欲聾,男男女女熱舞后的急促呼吸聲交纏着。
聲色奢靡。
霍子航愣了挺久,才扯着嗓子問:“二哥?我喝多了?連幻聽都出來了?”
那邊一連串的問句。
陸隨然嗓音微沉,“在哪?”
“醉笙夢色!”
那邊的人猛然醒悟過來,“你真要過……”
一句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掛斷了。
醉笙夢色。
正是燈紅酒綠,細腰如蛇妖嬈動魄的時候。
陸隨然一身寒涼,走進去。
在最佳的卡座上坐下,開了瓶白蘭地,隨意轉換的燈光把酒色渲染的炫彩奪目。
四周的嘈雜,把男人周身的清冷,襯托得氣場越發出衆。
上次來這種地方,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
他擡頭,把一杯飲盡了。
酒味有些衝。
莫名的想起總是笑得很假的顧闌珊。
那種心火燎原的感覺,即便是他這麼多年,被強行培養出來的氣度雅量什麼扯淡玩意,都壓不下去。
頭疼。
還有說不出的煩躁。
“二哥!”
就霍子航從美女環繞的舞池裏擠出來的這麼一會兒功夫。
度數極高的白蘭地已經沒了半瓶。
“二哥,你這麼個喝法,是準備砸場子嗎?”
霍子航笑着在他身邊坐下,拿了個酒杯,給自己滿上一杯。
湊過去跟他碰了一下,喝了半杯,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你這樣,我不喝點酒,都沒好意思和你搭話。”
陸隨然一言不發的把手裏那杯酒,幹了。
空酒杯放在桌上,人往後靠了靠。
墨眸裏倒映着流光溢彩,卻不見半絲迷亂。
只有……冷然,和隱隱的怒色。
霍子航給他續了一杯酒,開玩笑似得問了一句,“顧大美人和你鬧了?慾求不滿?”
他“嘖嘖”了兩聲,“這大半夜的。”
陸隨然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