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
陸隨然的妻子……
她麼?
底下一片死寂。
只剩下男人低越的嗓音還在空氣中迴旋着。
意味着她這個陸太太已經被承認。
從今天開始,只有她顧闌珊和陸隨然站在一起。
是天造地設。
是……名正言順。
“今天,在此,對我太太有過激言語的,日後請自動退避三舍。”
陸隨然說:“本人自問不是什麼君子聖人,生平最喜歡以打擊報復爲樂。”
他手裏的話筒隨着尾音落下,正中剛纔咄咄逼人追問的那個記者頭上。
痛呼聲被淹沒在感概聲裏。
他看着闌珊,眸色漸漸歸於溫和,“陸太太,我們回家。”
闌珊感覺自己一腳踩在了雲裏。
輕飄飄,軟綿綿的。
好像下一秒就會踏空,失足墜下,萬劫不復。
可即便是這樣,闌珊也不捨得醒過來。
陸隨然牽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下臺。
闌珊看着他。
眼前人山人海。
桃花眼裏,只倒映着一個陸隨然。
頭很暈。
她強撐着清明,喊了一聲“阿隨。”
太輕了。
連闌珊自己都覺得是在自言自語。
“是我。”
陸隨然說。
闌珊看着他,陽光太過明媚,男人的眉眼很模糊,仍可見清雋俊美。
一如,她初見他時。
看的她移不開眼,就連步子也完全受其牽引。
闌珊將自己全心全意,都交與陸先生。
她緊緊的反握住陸隨然的手。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
這種害怕和那些人的謾罵過激都沒有關係。
闌珊只是怕,陸隨然從天而降,走到她身邊,是爲了護着另外一個人。
在無數人面前,不假思索的撇開她。
好在,陸隨然沒有。
除闌珊自己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縱然卑微至一廂情願舉案齊眉,她也想着,是要和這個人共赴白頭的。
“隨然哥。”
秦媛想走過來再說點什麼。
卻被言顏拍了一把,“秦小姐,請你在有婦之夫面前,自重。”
“阿顏。”
闌珊溫聲喊她。
聲音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就放柔了。
“我還不想和你說話。”
言顏轉頭就走,一個字都沒多說。
栗色的捲髮長到腰間,被陽光籠罩着,像事染了一層暖光的瓷娃娃,清純美豔具備,偏偏脾氣易爆。
三四秒後。
闌珊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闌珊。”
陸隨然面色忽變,將她攬腰抱起,快步穿過了人羣。
“隨然哥……”
秦媛的聲音被淹沒在人羣裏。
陸隨然牽着闌珊走過去的時候,連眼風都沒有掃一下別的地方。
秦媛知道。
自己徹底輸了。
方纔的一切就像一場荒誕的鬧劇。
匆匆收尾。
可一切卻從此……天翻地覆。
所有人都說秦媛是陸先生的心頭寵。
他會寵着她,護着她。
而對顧闌珊不屑一顧。
可從今天開始,什麼都變了。
秦媛癱坐在地上。
就連一直試扶她的張蓉也被後面來的警務人員給帶走了,現場很快疏散。
網上議論的熱度卻一波高過一波。
……
言顏猛地回頭:顧闌珊。
你不是這麼弱吧?
她微蹙着眉,小臉上卻難掩擔憂之色。
“着急忙慌的跑過來,就打算給人掄個椅子?”
男人勾了勾脣,伸手擦去她額間的細汗。
低頭,薄脣在她眉間輕輕擦過,“顏顏,你真是越來越不乖了。”
“沈慕之!”
言顏躲開他的碰觸。
“我去哪你都跟着,你是變態嗎?”
她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之色。
“我是不是變態,你不是早就知道。”
清貴的男人對她這樣的言論,似乎也早已經習以爲常。
“一個兩個的都他媽有病!”
言顏煩躁的甩開男人的手。
沈慕之臉色微沉:“你再說一遍。”
言顏:“我說你有……”
下巴忽然被男人勾起,紅脣因爲男人手上的力道,被強行捏出誘人的形狀。
在無數路人的注視下。
言顏的脾氣一瞬間爆發。
狠狠的扣下了男人的手,怒罵:“放開啊!”
“王八蛋!”
“神經病!”
細腰卻忽然被沈慕之攬住,他低頭,一個充滿菸草氣息的吻就粗暴的落下來。
女孩後面的話立刻就生吞入腹。
只剩下“嗚嗚嗚”的嗚咽聲。
脾氣爆的隨即要炸的女孩,一親就乖,一摸就軟。
比任何的尤物都要讓人上癮。
身邊的人羣來來往往,目光不斷的落在兩人身上。
沈慕之身上有一股子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場,也就是言顏敢和他鬧一鬧。
不過,要不是她有這麼一點不同。
沈先生也不會只對她金屋嬌寵,任由她敗壞自己的名聲。
每次看見她要炸毛的樣子,沈慕之都會有種把她扒光的衝動。
這種衝動和特別癖好無關。
他之前單純對這個人有這樣的衝動。
言顏這種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微妙的清純裏帶着魅惑,從骨子裏散發出禍國妖姬氣息。
要不是因爲廣場上目光太雜,他倒是想再佔點便宜的。
沈慕之的薄脣悄然退開,眼角飛揚:“看來,你是真的欠教訓了。”
一瞬間。
言顏小臉紅了又白,“我錯了。”
她每次認錯都認得十分的乾脆。
但是該罵的時候照樣罵,該動手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只有在牀上的時候,纔是真的夠乖。
言顏說:“可以了嗎?”
“人你已經見過,該回去了。”
沈慕之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