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公司年會準時召開。
闌珊作爲公司成立以來,第一個連着兩個月都沒在公司露面的女總裁,在這次會議上。
接受了一波各種明槍暗箭的問候。
她只是微微笑着。
主要是闌珊現在喉嚨還不太好,在音量上就幹不過這幫人。
精力得留着待會正經的時候用。
不是拿來瞎逼逼的。
但是這些個人,好像是拿準了闌珊這個短處似得。
說起來就沒個完。
還有越來越起勁的勢頭,顧淵耐着性子沒跟那些一起上,看樣子準備開口來波大的。
闌珊忍不住放下礦泉水,有點噁心的想幹嘔。
另一邊的莫思遠淡定從容的說:“小心陸家的太子爺。”
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闌珊撩了撩眼角。
莫思遠面色如常的坐着。
一幫人的臉色卻都變了變。
之前陸boss倒是來過一趟,代爲轉達顧闌珊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一段時間。
但是一直沒說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莫思遠這麼一說,還真說不準人家是母憑子貴……
陸氏的身家,她肚子的那位太子爺還真是金貴。
衆人心思各異。
反倒是沒了聲。
連顧淵要說的話,也直接卡在了喉嚨裏。
闌珊瞥了莫思遠一眼
要不怎麼說千萬別惹腹黑男人呢。
就江寧婉那小妮子,根本就不夠人家露一手的。
後面會議開進行起來,倒是比之前還要簡單一點,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比之前壓低了不少。
一般的事情莫思遠之前都已經處理好了。
闌珊只要適當的點個頭,評價一下,大傢伙的臉色有點怪。
可能是意識到人家陸太太真不是白叫的,一直到結束,在沒人和她叫板。
但是財務上面的漏洞,在不是拖着就能解決的。
可能是因爲覺得過完今年,下年就不知道公司還能不能撐住。
顧氏今年的這個會議,辦的格外盛大。
盛世。
十八層。
基調是淡紫色的,低調的優雅。
年會現場都是請專人佈置的,整個廳都被包下了。
流程這些都不需要闌珊費心,莫思遠這人願意幫你做事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一切都完美無缺。
就是主持人熱場之後,闌珊作爲掌權人,要上去意思一下做個致辭。
闌珊靠在沙發上,看着對面把她叫過來,卻一直不說話的顧淵。
不知道是不是進了一趟手術室的緣故。
闌珊看見顧淵也不是很想上去就開懟了。
當然。
大半的原因,是因爲身體狀態不大如前。
她得保持平和沉靜的心態,不具備二話不說就動手的蠻力。
完全是多說兩句話都嫌累的那種。
“你有了?”
顧淵好半天才開口。
臉色黑的更像是在問:“你快死了?”
闌珊都不太願意搭理他。
似笑非笑的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我在問你話!”
要不是在年會現場,他們做的位置雖然比較安靜,但是說不準有什麼眼睛耳朵就關注這邊。
顧淵就要壓不住脾氣了。
“愛猜不猜。”
闌珊就這態度。
李醫生讓她不要見讓自己心情不好的人來着。
顧淵大概就是那類人裏面,排名前三的了。
顧淵黑着臉,又陷入尷尬的沉默。
其實這麼多年。
他們作爲父女兩。
還真沒什麼好好說話的機會。
“陸家那邊怎麼說?”
顧淵又問了一句。
“還能怎麼說?”
闌珊也挺不耐煩的。
上次顧淵帶着付雅惠上陸宅,已經讓她的心情鬧的很差。
他現在再來問這麼一句。
還是在這種場合。
她實在沒什麼好心情來應對他。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顧淵手裏捏着一杯酒。
看臉色,這會兒應該挺想直接潑她臉上的。
闌珊伸手,把散落的頭髮別到耳後,“那要看和誰了。”
“顧副總,你在這種問我這種問題,像是想好好說話的樣子嗎?”
顧淵噎了一下。
其實話說回來。
顧淵和闌珊見面的機會還真不多。
除了這種場合,也沒什麼別的場合可以說了。
“婚禮和聘禮,陸隨然怎麼說?”
顧淵終於問了一句重點。
“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
闌珊微微笑着說。
之前倒是很多人教過她,要尊老愛幼,孝順謙讓。
可是教她的那些人,自己都沒怎麼做到。
再或者,就是沒什麼好下場。
像顧淵這樣,上樑不正,還非要求下樑不能歪的,還大有人在。
“顧闌珊,你……”
顧淵站起來,身邊很快有人來找闌珊,“顧總,你看這裏,是不是可以先讓……”
硬生生就把馬上要發火的顧淵晾在了一邊。
闌珊連頭也沒擡。
顧淵轉頭,自己走了。
來找闌珊好像也是打個岔,很快就去忙了。
她看着會場裏有些虛幻的燈光。
爲什麼連進手術室前,都不想見顧淵呢?
這個問題。
闌珊以前很想問顧茗。
可是她知道,問了,她也肯定不會說。
而就在闌珊自己進去的時候。
卻明白了。
因爲沒有期待,所以不必他來。
闌珊的手指在沙發上輕輕點了點。
差不對就是這樣吧。
“發呆發的挺起勁啊,顧總。”
莫思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這都讓莫老師發現了?”
顧闌珊笑笑,“感覺有點危險啊。”
“還好,你不是我學生了,扣不着學分,不用重修。”
莫思遠笑了笑,“不過,待會兒還有你一場表演。”
他從西裝外套的口袋裏,遞給她一張疊好的稿子。
“準備的這麼齊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