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
顧淵就站在了化妝間門口，不輕不重的敲了兩下門
他做了很多年顧公館的主人，像這樣等着闌珊決定見他或者不見的時候，真的是少之又少。
特別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感覺更是微妙。
“我們也差不多，先出去？”
言白率先開了口。
江晴的手在闌珊肩膀上輕輕搭了一下，似乎還想說點什麼。
闌珊朝她笑了笑。
江晴點了點頭，走出去的時候，沒忍住冷冷的看了顧淵一眼。
“走走走，我們去看看在哪裏攔着要紅包比較好啊。”
林依然是興頭最足的那一個，招呼着人一起過去了。
衆人見狀全部都一起退了出去。
顧淵走進來的時候。
闌珊坐在鏡子前面，妝容精緻，一派溫和靜好的模樣。
這麼多年以來。
顧淵是沒什麼機會見到這樣的顧闌珊的。
她很小的時候，倒是脾氣溫和的很。
待在顧茗身邊，笑起來溫溫軟軟的，對誰都很有禮貌，只是話很少，不哭也不鬧。
再後來。
重新回到顧公館的顧闌珊，可是說是性情大變。
刻薄刁鑽，寸步不讓。
連說話都帶着刺。
顧淵甚至都懷疑這真的是顧茗教養出來的女兒嗎？
直到現在。
他才明白，闌珊並非是那樣刻薄的人，那樣的時候，也全部都擁在了他的誰身上。
鏡子裏闌珊擡頭，“找我有事？”
顧淵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站在她身後，就那麼看着她，也不說話。
氣氛忽然變得很是深沉。
她不由得開口打破這樣的氣氛。
今天的她的心情很好，連顧淵出現都影響不了。
“你還是和他在一起了。”
顧淵的臉上的表情有些難言的滋味。
“這是我給你的嫁妝。”
顧淵遞給她一個文件袋，“你要是不喜歡可以直接變賣變成錢，雖然你現在也不缺錢了，就當結婚必須要走的一個流程好了。”
他遞過來，闌珊就接了。
感覺忽然有點微妙。
那麼多年都沒有好好相處過的眼前的這個男人。
哦，是她爸。
闌珊也沒想過要和他緩解一下關係什麼的。
反正都已經差到那種地步，有沒有這麼個人，區別真的不大。
但是他真的來了吧。
還給她準備了不知道是什麼的嫁妝，闌珊反倒有點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因爲闌珊和顧淵之間。
還真的從沒有過這樣的相處模式。
感覺……挺跳戲的。
闌珊一直沒說話。
顧淵把她從上到校打量了兩下，已經不甚清明的眼睛似乎多了一層水光，“我知道你看見我不自在，那……你們好好的，我先走了……”
“等等。”
闌珊把那份文件袋放在了桌子上。
顧淵應聲站住，回頭看來，身體都有些僵硬，“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你不要的話，豈不是白白讓我佔了便宜？”
“我沒說不要。”
闌珊剛組織好的語言，瞬間就覺得沒有了要說的必要。
顧淵：“那你想和我說什麼？”
闌珊提着婚紗裙襬站起來，高跟鞋很高，差不多讓她和顧淵平視着。
“你會種無盡夏的吧？”
她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顧淵微愣。
闌珊拉開化妝臺的抽屜裏，拿出一串東西直接扔到他那般。
顧淵下意識的伸手接住。
低頭一看，是串鑰匙。
闌珊看似漫不經心的說：“找的花匠回家抱孫子了，你要是沒事就回來看看這些花，開春之後應該就會開成成片的。”
顧淵看着她，眼睛裏的水光比剛纔更重了。
闌珊別開眼，“不願意就算了，鑰匙還我。”
“我明天就搬回來。”
顧淵立馬說道，“不，今晚晚上就回來。”
顧茗的那片無盡夏，早就已經讓他連根拔了個乾淨。
闌珊對此，多有怨言。
可別人不知道的是。
那片，顧公館爲顧茗栽下的無盡夏，好些以來，一直都是顧淵在打理着。
因爲那個人喜歡。
他也曾花鋤土，做過許許多多連自己都不想想過會去做的事情。
“時間差不多了。”
裏面剛說了兩句話，江晴推門進來說道。
“我先走了。”
顧淵說着就往外走去。
請帖是有他的。
陸隨然早前說過的，每一件都做的十分妥善。
“他和你說什麼了？”
江晴忍不住皺了皺眉。
江寧婉從門頭探進來一個腦袋，“你們再不說完，我媽急的都要踹門了。”
江晴橫了她一眼，“走的穩了嗎？”
小妮子瞬間就慫了。
“咱們這麼多人呢。”
闌珊心情還是很好，開玩笑的說：“就算打起來，喫虧的也肯定是他。”
“這個我是信的。”
江晴的目光移到桌上，“這什麼？”
“不知道，說是嫁妝。”
闌珊也沒拆，直接就遞給了江晴。
本來也想過還有這麼一份。
說實話。
闌珊對它的到來，並沒有什麼期待感。
“看看。”
江晴直接拆了，挺厚的一疊。
隨手翻完之後的江晴神色有些微妙，又遞給了闌珊，“我知道顧淵這些年手裏有不少錢，不過……他這是全給你了？”
光是房產就有六七套，加上各種股份還有產權什麼的。
林林總總加起來，數額相當的可觀。
闌珊全都放回了文件袋裏，有些難以置信道：“他是老年癡呆了嗎？”
江晴：“應該是良心發現。”
闌珊：“……”
聽起來有點可笑。
但，好像就是這樣的。
“他拿這些，來和你換了什麼？”
江晴剛纔看顧淵出去的時候，手裏好像拿着什麼東西。
闌珊：“我讓他有空回來看看那兩排無盡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