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白臉上也掛着笑。
和平時在他面前犯蠢賣乖的樣子沒什麼不同。
只是汪格見過她進來之前那慫樣,心裏難免多想。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
李秋銘忽然說:“汪哥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和小年單獨談一談。”
這逐客令下的理所當然。
汪格下意識的看向言白:什麼情況。
見她點頭。
汪格連忙說道:“當然不介意,要是小白有什麼得罪李少的地方,還請多擔待。”
言白平時的生活,全按照行程表上來的。
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
現在這樣,簡直反差劇烈。
李秋銘:“我們都是老朋友,不用說這些場面話。”
話說到這個份上。
汪格都沒好意思多留。
進門三兩句話的功夫,就只剩下了言白和李秋銘。
原本一場送羊入虎口的戲碼。
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變成了兩人敘舊。
這邊的汪格一頭霧水。
雅間裏的言白,心裏更加不明不白。
酒杯在手裏輕輕轉着。
還沒等她找理由婉拒女一號的事。
李秋銘先開口說:“看樣子,你這幾年過的還不錯。”
言白擡眸,笑容跟定固在臉上一樣,“還不錯。”
她和李秋銘真算不上多熟。
但是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的情況下。
至少今天這頓飯,高飛揚沒有出現在這裏,就可以算是對她極大的善意了。
“之前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李秋銘的聲音可以算得上溫柔,“高飛揚脾氣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們到底是一家人,總不能一輩子都躲着。事情拿出來講清楚,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言白接不上話,只好舉杯,“謝謝你的好意。”
也沒有多廢話。
說完就幹了一杯白的。
有時候喝酒比說話容易。
尤其是,和不熟的人,說她並不想回憶的事情。
李秋銘愣了一下,有點無奈的陪着她又喝了一杯。
生意場上酒沒少喝。
但是喝的這麼尬的,這輩子還是頭一次。
而且言白還在繼續倒。
這次她沒讓李秋銘繼續說,牽了話頭,“李少肯幫我,我很感激,不過上半年的檔期都已經滿了,是真的排不出來,實在抱歉。”
“沒檔期?”
言白麪前除了歉意之外,什麼都看不出來。
反而讓李秋銘覺得詫異,“那汪格還幫你爭取這邊的角色?”
他倒是沒有直接挑破什麼。
只是字裏行間都透着:你心裏有鬼。
言白硬着頭皮,保持臉上的微笑,“之前有檔期,不代表現在還有,總之,謝謝你的好意。”
又是一杯白酒幹到底。
李秋銘從來都不知道,還有人喝酒是這麼個喝法的。
這回,他也不跟着喝了。
目光停留在言白臉上,試圖看出點什麼破綻。
兩人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言白包裏的手機響了一下。
她拿出來一看。
是汪格發來的微信消息:感覺不對就撤,我在門口,車上等你。
言白看完,心底莫名的就多了幾分勇氣。
對上李秋銘的目光。
對方朝她笑了笑,夾了一塊魚放到她碗裏,“一進來就喝了這麼多酒,先喫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言白低頭喫飯。
不管怎麼樣,喫東西總比沒話找話要強。
李秋銘只當做什麼也沒看見,時不時幫她夾兩筷子菜。
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有男朋友了?”
言白頓了一下,“……不方便說。”
李秋銘:“明白。”
言白白嫩嫩的臉頰開始泛紅,秋水盈眸般的眼睛,也變得越發勾人。
其實她酒量並不好。
喝的時候,一口悶,除了難喝點也沒什麼感覺。
慢慢的有點上頭了。
熱意幾乎要衝破肌膚,腦袋也變得暈乎乎的。
她眼神有點飄。
李秋銘忽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
男人的手有些冷意,和她發熱快要燒起來的臉頰碰觸到,瞬間讓人一個激靈。
言白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手邊的酒杯也打翻了,酒水橫流。
“你的臉好像紅的不太正常。”
李秋銘一臉詫異的看着她,又有點好笑的樣子,“你這麼緊張,是覺得我會做什麼?”
言白還什麼都沒說。
對方這樣坦然,反倒讓人沒辦法多想。
“不好意思。”
言白把手邊的酒杯扶正,“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李秋銘看着匆匆而去的言白,目光變得若有所思。
言白走的很快。
她不知道李秋銘的動作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
這種一舉一動,都要費心思去猜的感覺很不好。
言白繞了兩圈都沒找到洗手間,倒是在走廊邊看到了一汪活泉,也沒多想,雙手鞠水,洗了把臉。
轉頭靠在假山上做了兩次深呼吸。
有點想吐。
好像又吐不出來。
難以形容的感覺。
讓人難受的說出不話。
“居然沒有一頭扎進去。”
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帶着些許清朗笑意。
出現的並不突兀。
“夜神!?”
言白卻猛地被他拉回了思緒。
詫異或者驚喜,她說不出來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
雨勢剛不久,一地潮溼,天色朦朦朧朧的,只有些許微光。
可這個人一出現。
言白就覺得全世界都明晃晃的,讓人歡喜的一瞬間就把所有迷霧驅散全無。
“喝了多少?”
林夜看她臉的不太正常,開口問道。
言白瞬間有點囧,“也不是很多……就五六杯這樣。”
“嗯,再來兩杯,你就直接下去遊了是吧?”
林夜這話像是玩笑。
可臉上的表情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