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林依然被他這樣子嚇得不輕，“你先出去，我去找就好了。”
林夜難得的沒有理會她。
偌大的洗手間沒有任何的迴音，安靜的好像裏面根本沒有人一樣。
他走過去，一扇扇的推開門。
身後衆人面面相覷，一下子都不知道做出什麼的反應纔是合適的。
到四道門的時候，沒推動。
林夜收回手，插進西裝褲裏，“開門。”
裏面那人停頓許久。
打開門，慘白着一張小臉對上他的目光。
言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解釋和哭泣在這個時候都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
她就那樣看着他，眼睛裏水光一片。
“我們先出去吧。”
高蓉轉身對幾人說道。
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一羣人都在這，發生了這麼離譜的事情，總是要讓他們兩個人先說清楚。
林依然想開口說什麼，被秦思然一把拎走了。
衆人的腳步都逐漸遠去。
言白低着頭，地上的瓷磚好像白的會發光，那樣的刺眼。
林夜看着她，眸色晦暗不明，“言年。”
“林夜。”
言白猛地擡起頭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句就說出什麼讓她難以承受的話來，搶先開口打斷了他。
她咬了咬沒有什麼血色的脣，對着他說：“對不起。”
林夜只覺得一股怒氣瞬間冒上了起來，“你對不起我什麼？”
“我們……”
言白有些艱難的停頓了片刻，“我們……算了吧。”
“你說什麼？”
林夜長到三十歲這一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憤怒這種情緒如此濃烈的出現在自己身上。
剛纔看到那些爆料的時候沒有憤怒。
他喊她，沒有任何迴應的時候，也沒有。
只有現在。
言白一句解釋和別的話都不說，就只給他一句“我們算了吧”的時候。
怒火像是一瞬間點燃了他整個人。
“林夜……”
言白很小心的喊他的名字。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她好像除了這三個字之外，就不會說別的話了。
強忍着，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沒有人比言白自己更清楚。
她配不上林夜。
即便是那個每天都只知道拍戲，粉絲眼裏好的不得了，路人緣也不錯的言白，都配不上。
更別說，她還是那個，卑微懦弱，一身污點的言年。
林夜的手微微收攏，“你要和我說的，只有對不起？”
“我……”
言白倉皇的往後退了一步，腳軟的站立不穩，差點整個人都栽倒在地上，扶着牆才勉強站穩。
那些過往。
言白沒有一個字能說得出口。
那些林夜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接受的過去。
她錯了。
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靠近林夜。
如果她沒有那麼貪心。
如果只是遠遠的看他一眼，那麼，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對他任何的影響。
可是現在。
一切都來不及後悔。
“對不起。”
言白聲音裏帶了哭腔，深深朝他鞠了一躬，然後快步朝外走去。
她真的。
已經沒有可以說的了。
“怎麼……”
站在門外的霍子航剛一開口，就看見言白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連話都來不及問完。
幾個在商量這事怎麼處理最好的人也停了起來。
言白一個人走出來的。
說明這事情，結果肯定不怎麼好。
卻沒想到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問兩句。
不遠處，忽然有人驚呼了一聲，“言白！言白在那！”
然後呼啦啦的一羣人，瞬間就圍了過來。
“言白！你本人對勾引繼父的兒子，被趕出家門這件事有什麼要解釋的？”
“夜神凌晨更的微博上有你的照片，你們是同居了嗎？”
“夜神現在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
“所以，你從來都沒有提過家裏人是因爲他們都不要你了嗎？”
記者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轟炸過來。
言白不是沒有被黑過。
只是這一次。
字字句句，好像都不容她反駁。
“言白，你正面迴應一下！”
“對啊，不是你回答，這些事情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秦媛低聲罵道：“一羣死烏鴉！”
正要擠進去幫言白攔一下，霍子航的動作比她更快，就進了人羣裏。
某記者：“夜神沒有出現是不是就說明……”
“那條微博是開玩笑的。”
言白忽然開口。
這一瞬間，四周似乎都安靜下來。
各種閃光燈的亮光閃過，記者們飛快的記錄着。
言白站在人羣之中，燈光閃爍，她一擡眼，就看見夜神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俊臉微沉。
他在看她。
視線相交了數秒。
言白移開眼，努力的讓自己僵硬的臉部表情變得自然一點，“玩笑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她這話，又像是在和自己說。
她這小半生，好像一直都像個笑話一樣。
汪哥和高蓉臉色有些變了。
記者們更是面面相覷，這和之前說的不太一樣啊。
但是也沒有放棄追問的機會，“那你和……”
“都是真的。”
言白沒有等記者問完，直接開口打斷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已經沒有勇氣再去多看林夜一夜。
所有人都聲音在她耳邊，好像都變成了不斷的嗡嗡聲。
言白站在原地彎腰，鞠躬，“對不起。”
沒有成爲能配得上你的人。
“對不起……”
那樣沒有自知之明的走進你的世界，擾亂了你的生活。
“對……”
言白哽咽不成聲。
林夜站在那裏，一直看着她，目光終於從幽暗不明，漸漸成了冷然陌生。
他大步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