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開學的時候，江寧婉總算白回來了一點，雖然和軍訓之前沒法比。
好在終於和黑炭有了一點區別。
莫思遠給她買的各種美白護膚的東西佔了大半桌子，她每天起來的一件事情就是塗塗擦擦，江晴偶爾回來一次，還以爲她找了男朋友。
特意把她叫去談心。
“你跟媽媽說實話。”
江晴很嚴肅的說。
“說什麼啊？我就做做曬曬修復……”又沒偷她那些貴的要是的護膚品用。
這是要鬧哪樣？
“你在學校是不是……”
江晴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兒，急脾氣也收斂着，斟酌了一下用詞，“有喜歡的人了？”
“啊？”
江寧婉一臉懵。
完全不知道話題怎麼就扯到這上面來了。
“不然，你怎麼忽然就這麼注重外貌了？以前讓你擦個爽膚水，你都嫌麻煩的人。現在那一桌子瓶瓶罐罐，你解釋一下？”
江晴說的頗是有憑有據。
一直都是和保姆生活的緣故，江寧婉並沒有什麼富家大小姐的生活作風，喫穿用度上一向都很隨意。
基本都是江晴讓助理準備，從來不見她挑剔過什麼。
“哥哥買的啊。”
江寧婉像個小學生一樣站在母親面前，爲這種完全沒有必要解釋的事情做澄清，“我本來只想要一個的，但是……哥哥一買……就這麼多了啊。我也不知道哪個比較好用，就一天試一種嘍。”
“思遠真是……”
這下連江晴都有點說不出話了。
她和莫長東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爲各種項目忙碌，自己的身體都顧不上多照顧，婉婉長到這麼大。
做母親的，也沒管過她幾天。
“你也大了，都上高中的人了，別老是纏着你哥哥買這買那的。”
“都是他要買的……”
江寧婉小聲辯解。
“我跟你說話你都不聽了是吧？”
江晴一看她這個理所當然的樣子就有點火大。
“說什麼呢？”
莫長東推門進來，“思遠是她哥哥，買點東西不是應該的嗎？你別說婉婉了，8點的飛機，收拾收拾該出門了。”
“我也要去學校了。”
江寧婉連忙開口道。
“行了。”
江晴哪能看不出來她這是藉機開溜呢，臨走前又拉着她交代了一句，“別老和思遠鬧，你不小心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知道。”
她嘴上應得順溜，腳底抹油，馬上就走。
“這孩子……”
江晴也是越來越拿她沒辦法。
之前難得見一面，總是有些怕她的，現在也不知道和誰學的，臉皮越來越厚，膽子也越來越大。
“你啊，別總是說她。”
莫長東把桌上的文件都收拾到一起，爽朗笑道：“我看婉婉就挺好的，小姑娘就是要活潑才討人喜歡。”
“我是怕思遠被她鬧煩了。”
江晴笑着，眼中隱有憂愁。
“你放心，他有分寸。”
江晴說：“就是他無論做什麼都有分寸，唯獨對婉婉太過縱容，我這做媽媽的，都沒有他周到……”
莫長東安撫道：“別想那麼多，我兒子我知道。也沒幾個人能入他的眼，對婉婉，他一定會盡做哥哥的本份。”
江晴點頭，很快又把話頭說到了工作上面。
……
開學第三天就輪到了值日，她們輪到掃教學樓前面的空地。
四個同學湊在一塊，一邊聊天一邊掃。
高心怡從站在路邊等她，嘴巴一刻都沒挺過，“跟我說說唄，你上次當面懟元澤的時候什麼心情？”
“沒心情。”
從軍訓之後，這人電話短信當面問過無數回。
也不知道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好奇心。
江寧婉都想把這人當成垃圾掃進垃圾桶了。
“別呀。”
高心怡從臺階上跳下來，擋在她面前，大有她不說個清楚，就決不讓開的架勢，“看在咱們恩愛了三年的份上，你就給我詳細複述一遍唄。”
“高心怡同學。”
江寧婉特別認真的喊她，“你以後千萬別選文科，求你了，我還是個孩子啊，你放過我的耳朵吧。”
“就不放！”
高心怡蹦過來揪住她的耳朵，“我就想知道你怎麼元澤了，你都不知道，你那天的英勇事蹟，我們班女生簡直奉爲傳奇啊！”
“你們對傳奇的定義真是隨意。”
江寧婉想翻白眼。
她只想早晚做完值日，而且特別急，“你再不讓開，我和你急了。完事了還要去a大呢。你今天來找我難道不是爲了去a大看迎新晚會嗎？”
這二貨。
爲了八卦元澤，連自己原本來幹什麼都忘記了。
高心怡說：“這兩件事不衝突啊。”
“我一直都懷疑，她那天是不是裝傻，故意引起我男神的注意！”一直在她們兩旁邊的張曉慧湊了過來，用一種消滅情敵的眼神看着她，“效果很成功，按照這個轉播速度，就算我男神把這忘記了，也會被旁邊那些人“提醒”到記起來的。”
江寧婉：“……”
“那什麼，同學。”
高心怡假笑了兩聲，“你這誤會大了，她要是有這個智商，現在肯定不會在這裏和你一起掃地。”
江寧婉忍不住拿掃地抽她，高心怡怪叫一聲，一蹦三尺高,“我這是在幫你啊，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你纔是狗呢！
要不是她嗓門比不過這傢伙，一定吼死她。
江寧婉拿着掃把飛快的掃過去，逼着戲精上身的高心怡連連後退，“你在這樣，我要放大招了啊，你別過來啊！”
“你倒是……”
她一掃把抽過去，高心怡飛快的退出去三四步。
然後，江寧婉就看見髒兮兮的掃把掃過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一眨眼的功夫。
鞋上多了一大道污漬。
原本笑鬧的幾人，頓時沒了聲音。
江寧婉愣了一下，連忙道歉，“對不起啊……同學……”
她一擡頭，看見眉眼秀氣的少年，就是臉色有點黑。
“你、又是故意的？”
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