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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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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廳中的現場氣氛變化的有些快,桃夭還未從自己被輕薄的傷感中緩過來,便又被聖女的武力值狠狠刺激了一把,知曉聖女這是在爲自己出氣的實情心中還是有幾分感動的,只是聖女啊你爲什麼不對着正主劈,就算對着滿室的花朵撒氣也沒用啊。

    現在這個情況自己作爲一介凡人自然是不能動手的,本來還欲仰仗聖女再來一個奪命連環劈卻被突然冒出頭的老六侍衛攔下了,此人果然是跟自己命中犯衝,而魅影自坐在位置上安然如山,又是一副飄然世外的樣子,完全看不出這亂糟糟的場面根本就是因此人而起。

    被老六侍衛攔着的聖女依舊不罷休,不能動手,口中也是咆哮不休,只是這些對於魅影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安坐在主位上的魅影似乎有意無意向門口的方向瞟了瞟,接着又老神在在的神遊天外去了。

    站在魅影不遠處的桃夭偷偷看了一眼,心中激烈的抉擇是回到聖女那邊還是依舊留在魅影這裏,她剛剛就已經注意到拉着聖女的老六侍衛暗中露出的幸災樂禍的眼神,只是每每看向聖女的時候卻換做了一種心痛與勢在必得的樣子。

    這一切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訴着桃夭魅影這裏就是個火坑,只是不知爲何心中還存了一絲不認同,彷彿現在的種種都只是一場幻境,一個一戳就破的謊言,雖然不知爲何會有此般想法,但卻是有一個真實且不容抗拒的理由牽引着桃夭不能離開這裏,那便是灼華的安危。現今的自己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此山來了。

    雖想的清楚明白,但爲了自身的安危,桃夭卻沒有上前,反而後退了兩步,與魅影保持了更遠的安全距離。

    “尊上有令”,忽而遠遠傳來一聲難掩焦急且又略顯稚嫩的嗓音,打破了這一室的嘈雜,現場忽然安靜了幾秒,接着便是不約而同的全部看向門外。

    原來是本應在門外守着的小童,只見他從遠處奔來,直跑的滿頭大汗,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衆人面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個位置恰到好處的遠離了現場情緒最激動的人聖女,反而站在了現場武力值最弱的桃夭身後。

    停下來喘息了片刻,呼吸順暢之後,努力使臉上擺做一副威嚴的面容才繼續開口說道,“尊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許與我家主子作對”,意識清楚明瞭,既得魔尊如此厚愛,即便是作爲一個下人也自然而然帶上了與榮有焉的表情,只是看起來像極了十足的挑釁。

    聽聞此言桃夭猛然回頭匆匆看向魅影,卻剛好撞上他的臉上未及收回的一絲表情,苦笑、嘲諷、狠厲……卻獨獨沒有一種桃夭想象中此刻應該在他臉上看到的表情,比如開心。

    魅影自然發現了桃夭的視線,可卻似毫不在意被人窺到心中的祕密,淡定的收回臉上的表情,轉瞬間又恢復了那副翩然世外的謫仙模樣。

    這一切發展的太快,彷彿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好似幻覺,桃夭沒忍住擡手揉了揉眼睛。

    小童這一嗓子喊出來,桃夭只是再次認識了一次魔尊對魅影極端的寵愛,除卻魅影奇怪的反應倒之外也沒什麼格外的感覺。

    本還在極力掙扎要討一個說法的聖女卻是突然之間便沉寂下來,一副了無生機的模樣,魔尊的話對她打擊甚重。

    桃夭很是有些不忍,雖然有些感覺,但確實沒料到聖女竟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嘴脣動了動,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自己本就是存着利用的心纔會靠近於她,“阿如,忘了我吧”,最終也只憋出這幾個字,說罷轉身再也不忍看聖女現在的模樣。

    “郎君,你……”過了好一會兒身後才傳來帶着哽咽的聲音,桃夭忍着心中如刀般的譴責緊緊閉眼,暗暗默唸了幾句“阿彌陀佛……”只是聖女那句帶着哭腔的聲音如貫耳魔音一般始終盤繞在腦中,如成千上萬只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爬在心口上撕咬。

    這世間萬般打擊許是都比不過心上人的一句絕情的話語,身後落淚的聲響似乎更大了些,卻再沒說出一句話來。

    然後戛然而止,桃夭心中一頓,擔憂不已的轉身看去,只見聖女軟軟的倒在老六侍衛懷中,雙眼緊閉,不見一絲動靜。

    疾走了兩步欲上前查探,剛伸起的手被老六侍衛狠狠的擋了回來,桃夭無措的擡頭,恰巧與老六侍衛眼中惡狠狠的目光相撞,只見那人眼中並不是打敗情敵的歡喜,而是滿滿的心疼與怨恨。

    “滾”,只留下此字,抱起聖女滿臉陰沉的轉身離開了。

    桃夭不由自主的緊追了兩步,吶吶的站在原地再也邁不出第三步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平日對自己極其不喜的男子滿身怒意的抱着那個前一刻還心心念念自己的女子跨過小橋,穿過竹林,最後消失在了那扇矮門外。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油然而生,身子恍然之間變得脆弱不堪,一陣清風吹過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其實她並沒有昏過去,只是有些累了,嫩白如玉的雙手緊緊的捂在臉上,一行清淚便順着指縫間流了下來。

    沒有人去打擾,本欲上前的小童也被魅影給攔了下來,彷彿如空氣般透明,魅影帶着小童經過蜷縮在門口的桃夭眼神都不帶停留的走開了。

    很久很久,太陽西沉明月當空,桃夭放下捂在臉上的雙手,費力的撐着鋪在地上的木板,使了使勁,一個踉蹌再次倒在了地上,春日的天氣並不十分溫暖,特別是這樣月明星稀的晚上,清風拂過,難掩冬日的料峭。

    桃夭卻不覺,只就着剛剛倒下去的姿勢仰面望着清冷的彎月,心中空洞洞的,卻是什麼都沒想,也不知該想些什麼。

    背上還未及治療的傷口一陣一陣泛着疼痛,剛纔一跌似乎又掙開了癒合了一些的傷口,血紅色液體浸過黑色衣衫緩緩的印在身下的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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