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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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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中光怪陸離的很,一會兒是嵐山之巔,一會兒又是桃花樹下,不變的是這些場景中總會有那麼一個清俊的男子。

    心中滿是眷戀以及不知名的悲傷,她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男子的臉龐,擡手間眼中的淚珠不受控制的紛紛落下,像是顆顆珍珠砸在鳳灼華的心中。

    “阿幺”,鳳灼華看着懷中的女子輕輕喚道,雖然不知女子悲傷爲何,但是心中卻是一陣陣的痛楚。

    女子一會兒喚道,“灼華哥哥”,一會兒又喚道,“阿灼”,像是確認一般,反反覆覆喚了許多遍,鳳灼華也就耐心的一一回答,“我在”。

    桃夭不知悲從何來,這個時候的她腦中紛亂的很,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喚他,直到得到答覆,反覆確認之後,纔像是想起了什麼,哀聲道,“灼華,不要離開我”。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處花園處,花園中假山幾許,旁邊就是一方荷塘,時值冬季,其中只有幾枝枯萎的荷葉,隱隱透着幾分枯敗。

    鳳灼華聽到女子哀聲請求,以及雖然帶着幾分醉意,眼中卻化不開的悲傷,心中猶如錐刺。

    鳳灼華選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坐下,將女子緊緊的摟入懷中,其中算上之前他從未與桃夭這般親近過,但此時心中只有對女子的心疼,半分旖旎也無。

    “我不會離開的,不管未來將經歷什麼,我發誓此生絕不會再離開你的身邊”,男子低低的聲音響在耳邊,像是對懷中的女子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

    壓抑了百年之久的心緒,匍一開口,後面的話說來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了,不管女子能不能聽懂,鳳灼華緩緩道來,“阿幺,這百年來每每回想起當時的事情,心中悔恨萬分。若不是我太弱了,若不是要爲我治傷,你又怎會落到那般境地。這一切都怪我,我恨不能當時代你去死,更恨不得直接結束了自己去陪你。但是,你對我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那是你用生命守護過的蒼生。”

    說到這裏,鳳灼華低低笑了聲,只是其中更多的是嘲諷,“天下算什麼,蒼生又如何,在我心中他們不及你半分。阿幺,我只要你”。

    百年來,這件事情在鳳灼華的心中想了很多次,每想一次,心中的痛苦便加劇一分,但他甘之如飴,更像是在懲罰自己一般,若不是心中有報仇的信念支撐着,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在,他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這一次,神來斬神,魔來斬魔,他將無所畏懼,只爲了懷中的女子。

    而現在已經醉的不辨外外物的桃夭,只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低耳語,似乎是立下了什麼誓言,卻又有些朦朦朧朧,聽不清楚。

    過了很久,鳳灼華才從過去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而懷中的桃夭早已陷入沉睡。

    鳳灼華在桃夭身上施了個隔音術,這纔對着身後假山的方向道,“出來吧”。

    接着響起了一陣衣襬摩擦的聲音,韓謹言走了過來,他見妹妹被帶走有些擔心,便尋了個藉口提前離了席,一路跟過來,就看到了鳳灼華情緒的爆發,自然那些話他也聽到了。

    而鳳灼華說的那些話同樣擊打在他的心中,並不是驚訝於桃夭或許是某個人的轉世,而是他的心中同樣不合時宜的涌上了幾分不同往常的情緒,韓謹言的心中似有一道亮光閃現,卻很快又歸於平靜,他們之間隔着永世都不能跨越的溝塹,所以他連想都不敢想。

    即便如此,他依然留在了原地,眼神不曾離開桃夭半分,直到被叫出。

    桃夭再次醒來是在自己的桃源殿中,屋內伺候的婢女聽到動靜趕忙上前,一番噓寒問暖,桃夭猶記得之前似乎醉酒了,其他的就什麼不記得了。

    問道,“我是怎麼回來的”

    話一剛起,守在牀邊的阿玉便關心道,“是鳳仙師送殿下回來的,殿下昨日怎麼喝了那麼多的酒,現在可有哪裏不適”

    原來是鳳灼華呀,桃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接着道,“並無不適,對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她還記得昨日宴會在午時舉辦,現在外面的夜色漆黑,還真有些摸不準,而且她雖醉酒,但並沒有醉酒之後的那些不適,也不知爲何。

    “回殿下,現在已近亥時,您回來足足睡了四個時辰了,鳳仙師在殿內照料您許久,才離開的”,桃夭確實看着並無不適,猜測可能仙師用了法術緩解,畢竟在他們普通人心中,仙師總是無所不能的,又道,“殿下可是餓了,先用些粥再休息吧”。

    午間宴會也沒有用多少,此時腹中卻是有些空,桃夭接過婢女手中的清粥,用了幾口,又問道,“今日宴會後來如何了”

    不僅阿玉,就連後面的婢女也換上了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桃夭心中一凜,只聽阿玉道,“鳳仙師帶着殿下離開之後,原本要獻舞的齊月仙師不知爲何,突感不捨,臨時換了一個人,卻不料舞到中途,此人直直跪在王上面前,請王上做主”。

    阿珠接着道,“此女子言自己本是鄴城城西茶館李老頭的獨女,卻因爲被王安看上,強搶回家,不僅如此,還殺了她的父親。王安將她們關在城郊的一處院中,其中除了她還有其他搶來的女子,而她之所以能來到這裏,是在其他女子的幫助下偷偷跑出來,並被好心人所救,纔有機會到御前告狀”。

    “此女子一開口,本來還在伴舞的女子跪下來一大半,紛紛狀告王安強搶民女,他們有很多都是鄴城人士,還有一些是外地的,而他們的家人只要反抗,全部都被王安殺人滅口”。

    阿玉接過話頭,道,“殿下,您是不知道,當時御史大人和貴妃還要爲王安求情,還有許多官員也紛紛站出來,直言這些人是蓄意誣陷,卻不料那女子很是硬氣,直直撞在殿內的柱子上只求王上能夠做主”。

    桃夭心中一跳,“可有出人命,救下來了嗎”作爲一個受過前世高等教育的人,她實在不能如這個時代一般對生命如此無視。

    幾位婢女對視一眼,伺候主子多年,早已知道主子的善良。

    阿玉道,“領頭的女子抱了一副必死的決心,並未救下,其他的女子都救下來了,有太醫在,應該無事”。

    桃夭神色暗了暗,繼續問道,“後來如何”

    幾位婢女也知主子心情不好,但想起貴妃一直與主子不對付,以及之前王安對主子的欺辱,阿玉繼續道,“後來場面一片混亂,幾位女子的血幾乎染紅了整個大殿,大人們也站出來請求王上徹查此事,就連立仙師都表示了驚訝,原本御史大人還想爲王安求情,貴妃娘娘甚至抱出了小王子,但都沒有得到王上憐憫,最後王上下令,將王安關進樞密使大牢中,命太尉大人和樞密使大人徹查此事。”

    桃夭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的,想必父王定能爲這些受害的女子討回一個公道來”。

    “殿下放心,樞密使大人和太尉大人都是出了名了剛正不阿,定能爲這些女子討回公道,嚴懲王安的”,幾位婢女紛紛道。

    桃夭心中卻在思量,這是誰出的手,畢竟以那些女子的身份能夠混入這般宴會場所,若說其中沒有人接應,定然是不可能的。不過也真的希望父王這次能夠好好懲治一下王安,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誰又能真正做到呢

    桃夭用了一些粥,腹中不再覺得飢餓,就讓婢女們先退下了。

    可能是下午睡了太長時間,躺在牀上反倒覺得有些清醒,想起今日醉酒之事,心中有些窘迫,不過事情都發生了,只能下次好好向灼華哥哥道謝了。

    只是在她模模糊糊的記憶中,總覺得似乎有人在她身邊低聲耳語了些什麼,像是很重要的事情,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過桃夭也想的很開,既然是灼華哥哥送自己回來的,那麼自己道謝的時候順道問一問好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既然也睡不着,桃夭索性就多想了一些,而夜晚這種時間人的理智往往就沒有白日那般清醒了。

    她的腦中不自覺蹦出一個人影來,白衣墨發,宛若謫仙。雖然知道他們之間有着難以跨越的阻礙,但是自那次被鳳灼華所救,心中就不受控制的留下了這個影子。

    又想到兩人的名字,有一句詩叫做,“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正是兩人名字的寫照。就像是前世的小女生數着心上之人名字的筆畫,與自己的各種對比,最終得出了一個絕妙的結論一般,桃夭害羞的捂住了臉,眼眸卻亮如星辰。

    而在錦王府上的鳳灼華也是輾轉反側,不能入眠,雖然他不休息也沒什麼關係,但是腦中揮之不去的都是女子醉酒時的模樣,以及她低低的啜泣着拉着他的衣袖,說不要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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