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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韓謹言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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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今日,韓謹言雖着了一身喜氣洋洋的紅色衣衫,面上卻只有一片冷寂,彷彿無論什麼都再激不起他的心緒,只是眼中隱隱流轉的暗波還是暴露了韓謹言複雜的心緒。

    就在昨天晚上,他突然得到消息,他竟然不是興安王的親身兒子。

    若只是這般說,他肯定是不會信的。但是那人還帶來了當年服侍過他親生母親的婢女。

    關於韓謹言身世的傳聞,只道是宮中一位無關緊要的妃子,生下他就去世了,因爲他是興安王子嗣中僅有的男孩兒,從小便被興安王養在膝下,除此之外,其他的再沒有任何消息,韓謹言初懂事的那幾年還問興安王要過母親,而這些就是當時的興安王告訴他的。

    只是他當時還小,看不懂興安王提起他的母親時眸中露出的情誼。

    那婢女直直的跪在他的身前,講述了他的母親是如何遇到當今王上,又是如何嫁給他人,直到生下他,然後重病而亡的事情。

    據說他的母親似乎並不是凡塵之人,興安王當時還年幼,並不是如今威風凜凜的王上,當時的他剛封了王爺,隨着上一任王上出外打獵,山野之中,看到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女子。

    女子容貌傾城,不似凡人,幾乎第一眼他就愛上了她。

    他將女子帶回了自己的營帳,好生看護,女子的體質也非尋常,當時看着很重的傷不過兩三日就好了。

    傷好之後,女子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留在了他的身邊。

    只是他期待的日久生情,互相歡喜都沒有。女子眼中只有明亮的純淨,猶如一個剛出世的嬰孩那般,對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而留在他身邊,或許也只是因爲熟悉。

    他不敢多想,雖然女子對於情愛這件事情天生遲鈍的緊,但是因爲她絕世的容顏,自出現便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甚至包括他的父王。

    當時的興安王正值壯年,每年宮中也都有選秀,因此喜歡一個與他兒子差不多大小的女子,對於興安王來說,並不算什麼。

    他原本想就算她不懂情愛,但是隻要能一直留在他的身邊,那他也心滿意足了。

    但是情勢卻隨着時日的增長越發不利,不僅僅是其他人,他的父王也時時尋藉口,要他帶女子入宮。

    終於他想要不顧一切娶她爲自己的王妃,但是父王不允,更是直接露出了他的意圖。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王爺,身上的一切榮寵都是他的父王給的,甚至當時的宮中不止他一位王爺,還有幾位比他有背景,更甚是有權勢的王爺。

    危機之下,他想了一個昏招,將女子嫁給了自己的一位得力屬下,身爲王上,他人妻,不可奪。更何況這位王上還沒有昏庸到那個地步。至於其他人,他便都可以有一力阻擋。

    事情似乎就這樣完結了。

    但自女子嫁過去之後,他的屬下似乎知道這是他喜歡的人,開始時像供着一尊大佛一樣對女子百般尊崇,但隨着時日增加,這位屬下有一次醉酒似乎發了瘋一般,不再顧忌一切狠狠的傷害了她。

    當時正值奪嫡關鍵時期,雖然每日夜深人靜時,他還是會想起她,但是白日一醒又有更多的事情襲來,他其實心中還隱隱有期待,待自己繼位,再想辦法把女子接到自己身邊。

    但是一切塵埃落定那一日,他去見了她,心中已經想好要把自己計劃的一切告訴她,她應該會歡喜吧,畢竟就算不通情愛,他也知道,她是喜歡待在他的身邊的。

    看着熟悉的院落,要見到她的歡喜讓他情不自禁揚起了嘴角,這一年來每日沉浸於陰謀詭計的心臟都輕快了幾分。

    只是等待他的卻是孤寂的院落中女子破敗的屍體以及旁邊一個剛落地卻明顯有些虛弱的嬰孩,院中沒有一個人。

    他輕輕喚她,卻得不到一絲迴應,原本澄澈的眸中只剩下空洞。

    原來他的得力屬下在他忙於奪嫡的這段時間,見他沒有來探望女子,賊心大起,強要了她。

    他的這位屬下平日裏做事還算靠譜,看着也算體面,只是私下裏卻有一個見不得人的愛好,他以前從不知道,原來這位屬下做那件事情的時候竟是喜歡暴力,若是早知道,他絕對不會把心愛的人交在他的手中。

    可是一切後悔已經晚了,這一日初初登上那個位置的他,心中沒有半點歡喜,只有滿心的悔恨以及絕望。

    因爲初初登基,他在那裏待了一日便被屬下強行勸回了宮,臨走時他帶走了那個嬰孩,並命人好好安葬女子,至於他的那位得力屬下,雖然有從龍之功,但是他毫不顧忌,命人用了十八般刑法,之後丟去荒郊喂野狗了。

    至於那人府中其他的人,全部都被一把火燒掉了。

    回到宮中,他便派人安排下去,此嬰孩就是他的兒子,知道此事的人一律被封了口,併爲嬰孩取名韓謹言。

    直到侍女講完,韓謹言已經坐在了椅子上,滿面震驚,這件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但是這位侍女講的有理有據,就算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更何況這位婢女還拿出了當年他的親生母親留下的信物。

    那是一隻淺粉色的狐狸耳墜,韓謹言記得他在父王的御書房壁櫥中的絲綢盒子裏也曾見到過一隻相同的,而那隻被保存的非常仔細,可見主人對其的珍重。

    “她叫什麼名字”韓謹言聲音低低的問道,似乎渾身的力氣突然都被抽走了。

    婢女道,“小姐名諱韓玉昭”,婢女接着道,“這名字並不是小姐的原名,小姐原本閨名是什麼奴也不知曉,這是王上賜予的”。

    “你是何時跟在她身邊的又是怎麼活下來的”韓謹言緊緊問道。

    “自王上把小姐帶回來,奴就一直在身邊服侍。那一日,以爲必死無疑,卻突然出現了一位面帶輕紗的白衣女子,救了奴出來,並把奴帶到了遠離興安的一處山野,這才活了下來。”雖然是服侍他母親的奴婢,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卻也有了些年紀。而且此人自開始講述,到現在,眼中只有滿滿的懷念與對主子的哀悼和不平。

    “那你今日又爲何而來”

    “奴婢聽聞王爺您要結婚了,想着替小姐來看一眼”。

    “好了,你先下去吧”,韓謹言揮了揮手,身邊的韓安帶着婢女下去了。

    這一夜韓謹言除了派出暗探前去探查,獨自坐在屋中想了良多。

    想到他那從未見過面的母親,又想到父王,哦,如今不是他的父王了,但是這些年他對自己的愛護也是真,但是他的親身母親有此遭遇也確實是因爲他,突然,他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位被他喚了快二十年的父王。

    許久之後,他想到了桃夭。他們不是兄妹,只是這一刻他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傷。明日她就要嫁給喜歡的男子了,應當會幸福的吧。只是到頭來所有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了。

    直到第二日天矇矇亮,門外的侍從稟報該準備去迎娶黎國公主了,韓謹言才從一夜的頹寂中回過神來。

    只過了一夜,錦王府的侍從們明顯發現主子的情緒發生了很大的不同,只是不敢問,而知道內情的韓安卻不能說,只凝眉跟在韓謹言身邊。

    韓謹言在侍從的服侍下換好了衣服,直至騎上馬向公主府走去,臉上依舊只有枯寂的表情。只是在他旁邊不遠的鳳灼華因爲今日大婚,心中想着桃夭馬上就是自己的妻子了,心中歡喜不能自盛,以至於平日裏耳聰目明今日到沒有注意到韓謹言的不同。

    衆人踏着吉時到達公主府,府中已準備妥當,兩位新娘早已裝扮好,紛紛在喜婆的攙扶下上了馬上,一起去宮中舉行典禮。

    而另外一路也趕着時間到了宮中。

    三對新人依次站好,興安王坐在首位,接下來是宮中一衆妃嬪,以及朝中衆臣也攜帶家眷而來,現場很是熱鬧。

    典禮官就站在興安王旁邊,看着吉時差不多,開始唱和。

    “新娘新郎一拜天地”。

    話落三對新人同時動作,轉身向着殿外的青天白日直直拜去。

    只是動作還未結束,像是自天上傳來一聲高喝響徹殿內外,“且慢”。

    隨着聲音響起,鳳灼華的動作也是一頓,所有人齊齊擡頭看過去,因爲帶着紅色喜蓋,桃夭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是隨着這一道聲音響起,桃夭明顯感覺到身邊的鳳灼華身體緊繃了起來。

    雖然被擾了婚禮,但是這些人明顯來者不善,作爲這個國家的王,興安王走到前面,道,“不知諸位前來所爲何事”聲音中也自帶了幾分威嚴,比之那些人到不遜色多少。

    剛纔大喝出聲的人正是匆匆自邀月宮趕來的孤嵐逸,身後還跟着玄天歌以及邀月宮中幾位長老,原本是高高興興來迎桃花仙子歸山,怎知竟會看到這般讓他目赤欲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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