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已經等了很久了,見林彥深和沈唯過來,笑着問,“怎麼樣啊,林總,事情解決了嗎?”
“嗯。”林彥深也不多說,對司機點點頭,就上了車。
沈唯再次慶幸,幸好小區裏面不好停車,讓司機把車停在了外面,沒讓他看到那幕鬧劇。
不然林彥深被人追殺的事,只怕要在分公司傳得沸沸揚揚了。
林彥深坐在後座,似乎陷入了沉思。
沈唯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腦子裏也是各種紛亂的思緒。
包工頭自殺這件事,看來無法善了了。
這一家子都不好惹,以後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
沈唯正想着,就聽見林彥深問她,“這件事,你覺得該怎麼解決?”
沈唯想了想,“我們不要再跟他們接觸了。還是直接走法律程序吧。他們上訴,我們直接跟他們的律師談。”
“跟我的想法一樣。”林彥深讚許的點點頭,“他們愛怎麼告就怎麼告吧,該承擔的法律責任我們來承擔。”
“這樣做最大的後果就是,分公司的名聲會受到影響。”沈唯擔憂的說道。
“如果不能兩全其美,那就只能壯士斷腕。”林彥深淡淡道,“這種人,不能慣着。”
沈唯看着林彥深剛毅果斷的側臉,終於明白當初爲什麼會那麼癡迷地愛戀他了。
他的確有心機,精明勢力。可是,他並不是那種沒有下限,隨波逐流的人。
車子在路上平穩的行駛着,司機順手接了個電話。
“這麼快?提前了兩週……好好好,我馬上回來!你叫她等着!”
司機掛了電話,把車停在路邊,就急匆匆對林彥深道,“林總,我老婆要生了,肚子疼的不行,隔壁鄰居給我打的電話,我要回去送我老婆去醫院。能不能麻煩您自己開車回公司?”
“行,你快回去吧。”林彥深點頭。
司機忙不迭地走了,林彥深揉揉眉頭,下車到駕駛座上。
他剛要系安全帶,沈唯問他,“要不,我來開,你休息一會兒?”
林彥深今天看上去很疲憊,她不太放心。
“你會開車?”
“當然。技術一般,但是我會小心的。”沈唯走過去,跟林彥深換了座位。
林彥深坐到副駕上,伸手系安全帶。
“你開車,我得把安全帶繫牢一點。”
林彥深的玩笑遭到沈唯一記白眼,“那你自己來開好了。”
林彥深微微一笑,“難道有個嘲笑你的機會,我不會放棄的。”
沈唯的技術果然遭到了林彥深的嘲笑。
“沈唯,你真厲害,我這種從來不暈車的人,。”林彥深調侃她。
“要不要我靠邊停一下?”沈唯一腳剎車。
林彥深扶額,“還是我來開吧。”
不然他真的要吐了。
沈唯一偏頭,“既然不想吐,那我們繼續上路。”
車子一頓,再往前一躥,林彥深的臉都白了,“我錯了,你技術不錯,不要因爲我的評價影響你的心情。”
沈唯大笑,“這樣說話就對了嘛!”
車子快開回酒店的時候,經過夜市一條街。沈唯看着熱鬧的攤點,忽然覺得肚子好餓。
從中午到現在,好幾個小時都沒喫東西,她的腸胃要造反了。
林彥深見她把速度放的很慢,扭着頭朝夜市裏看,問道,“下去喫點東西?”
“行啊。”沈唯爽快的答應了。
停好車子,兩人下車喫宵夜。
“咦,這裏還有芋圓米線呢!”沈唯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小攤上只有兩張桌子,沈唯和林彥深相對而坐,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那時候,學校外面的夜市裏,也是這樣小桌子,兩個人坐下去,膝蓋都會碰到膝蓋。
那時候,她最愛喫的,就是芋圓米線。
叫個大份的,她和林彥深頭對着頭,一起喫。
林彥深只吃幾口就不吃了,含笑看着她喫。
“好好喫,你怎麼不吃了?”她好奇地問他。
“留給你喫。”他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髮。
“喂喂喂!別亂摸!一會兒頭皮屑掉湯裏了!”她大驚小怪地逗他。
“你有頭皮屑?那我多揉會兒,給你的湯多加點料。”林彥深笑的那麼壞,更加用力地揉她的頭髮。
她無力地看着他,“林彥深,你比我還噁心!”
“那當然,我又沒有頭皮屑。”
“我也沒有!剛纔是故意逗你玩的!幽默,幽默你懂嗎!”沈唯不服氣地把自己的頭湊到他眼前,“你看清楚,哪裏有頭皮屑?只有一頭香濃順滑的長髮!”
林彥深哈哈大笑,“還香濃順滑,你以爲是雞湯啊!”
“就是雞湯,就是雞湯嘛!不信你喝一口!”沈唯調皮起來,跟林彥深撒嬌。
“那我就勉爲其難喝一口吧。”林彥深低聲在她耳邊笑。
沈唯以爲他會親親她的頭髮,結果,他的脣直截了當地貼到她的嘴脣上來了。
那時候他們真年輕,真大膽,也真是好不含蓄啊。
隔着小小的桌子,她和林彥深溫柔的接吻。周圍都有人開始鼓掌了。
那時候,他們是多麼高調的情侶。
“慢慢喫,小心燙。”老闆娘把熱騰騰的米線放到沈唯面前,驚醒了陷入回憶的她。
她拿起筷子,慢慢喫米線。
桌子太小,她的膝蓋一不小心就會碰到林彥深的膝蓋。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
“還是短頭髮好。”林彥深突然悠悠開口。
沈唯聽的莫名其妙,擡眸看着他。
“以前,你的頭髮很容易掉到湯裏。”林彥深垂下眼睛,很從容地喫米線。
沈唯默然。
她現在的頭髮,長度剛到下巴。比大學時代的長髮及腰,確實短了許多。
她情不自禁擡手撫撫頭髮。
“一會兒皮屑掉湯裏了。”林彥深輕笑着打趣她。他並沒有擡頭看她。
沈唯咧起嘴角想笑,鼻子卻有些發酸。
歲月改變的,又豈止是髮型?
隔了這麼多年,她又和林彥深在夜市喫一碗芋圓米線。
可是心境,卻和當年有太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