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後面，還沒點開大圖，只是那一張張縮略圖，就讓沈唯的呼吸急促起來！
天！那些照片！
每張照片上，都是她，都是她的睡顏！甚至還有同一個角度拍了十幾張的！
照片上，被子卷在她的腰間，她的整個上半身和腿部都露在外面。纖細白皙的手臂，精緻的鎖骨，還有豐潤的前胸，全都暴露無遺……
她睡的香甜，臉上有未褪的紅暈，脖頸，前胸，全都是斑斑點點的吻痕，看上去格外撩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剛經歷過什麼。
沈唯瞬間滿臉通紅。
“林彥深！”她壓低聲音，狠狠瞪着他，“你！你怎麼能……”
後面的話她都說不出口了。林彥深怎麼會有這種惡趣味？構圖和色調都那麼……這些照片要是流傳出去，她真的不用做人了！
林彥深也有些不自然，“那天情不自禁拍了，忘記刪了……”
沈唯不說話，拽着他的衣領把他拉到隔壁的會客室，“我看你不是忘記刪了，你是壓根就沒打算刪吧！”
沈唯正在氣頭上，完全忘了她和林彥深的距離有多近，兩人看上去有多曖昧。
她呼出的氣息撲在林彥深的下巴上，熱熱的，帶喘的，讓林彥深的心瞬間亂了。
他沒有辯解，完全忘記了辯解。
他看着沈唯，突然很想很想吻她。想吻她的脣，她波光盈盈的大眼睛，還有她含羞帶怒的臉頰。
他要極力控制住自己，才能不邁出那一步。
空氣驟然變得緊張。緊張得能聽見兩人的心跳。
沈唯受驚般鬆開拽着林彥深衣領的手，蹬蹬蹬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抵在了牆上，退無可退。
“唯唯……”林彥深無意識的喊她，無意識的上前一步，想離她更近一點。
沈唯將身子更緊地貼上牆壁，“不！別過來！”
她察覺到他的衝動，察覺到危險，她低聲喝止他，“你走吧！馬上走！”
她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哪怕只是一秒鐘。
林彥深眼中的灼熱黯淡了幾分，他沉默地看着沈唯。
三秒鐘之後，他轉身離開。
大步流星，毫不眷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沈唯才長長鬆了口氣。
她虛脫般靠在牆上，心裏如水般瀰漫過來的，全是疼痛。
刪掉微信上的照片之後，沈唯忽然想起一件事：這只是她看到的，林彥深那裏，是不是還有其他她沒看到的照片？
會不會——尺度更大？
該死！沈唯紅着臉咒罵了一聲，心裏鬱悶透了。林彥深簡直就是作死！
萬一手機丟了，被人破解了呢？她的照片，會不會傳得滿天都是？
沈唯放心不下。
李桂蓮睡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精神還算不錯。
看到女兒守在牀前，她忍不住哭了，“唯唯，媽沒用，媽又給你惹麻煩了。”
被狗咬傷，一時半會走不了路，還得女兒照顧她。
女兒工作已經夠忙的了，自己還給她添亂，李桂蓮愧疚極了。
“媽，腿還疼嗎？我去給你買些早點。”沈唯對李桂蓮的行爲，其實是不滿的，但現在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裝作不知道。
“嗯，你自己也喫點。”李桂蓮也心虛，提都不敢提自己去找沈心怡的事。她知道女兒性子傲，受不了她低三下四的去求沈心怡。
沈唯買了早點，陪着李桂蓮說了會兒話，看看時間不早了，匆匆洗了把臉，就去上班了。
沈唯上班要經過一個大商場，商場一樓就是奢侈品專賣店。
看到林彥深平時常穿的那個牌子，沈唯心裏一動。
林彥深的衣服被老媽弄髒了，她是應該賠他一套的。
沈唯走到店裏，挑了一身跟林彥深的衣服差不多款式的襯衣長褲。
“您好，總共9300元，你是刷卡還是手機支付？”櫃姐熱情地對沈唯微笑。
9300元……講真，沈唯有些肉痛，真有些後悔來這裏了。
早知道就淘寶買一身快遞給他得了。
算了，既然賠人家東西，那還是有誠意一點吧。昨天也真的多虧了林彥深，該好好感謝人家一下。
請客喫飯不過是客套話，她和林彥深，怎麼可能再單獨坐在一起喫飯呢？
賠他一身衣服，也是應該的。
沈唯刷了卡，並沒有接櫃姐遞過來的購物袋，“這套衣服是我送給一個朋友的，就寄存在這裏吧，我給朋友打電話說一聲，讓他下午過來拿。”
她不想再見到林彥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櫃姐表示理解，“你朋友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特徵？”
衣服還是挺貴的，萬一被冒領了，她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沈唯也沒多想，直接道，“他姓林，大概185釐米，長的……挺帥的。”
寄存完衣服，沈唯去上班，走在路上，她給林彥深打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林彥深幾乎是秒接。
“昨天我媽弄髒了你的衣服，我今天買了一身賠給你，放在xx路的xx專櫃了，我跟櫃員說好了，你直接過去拿衣服就行了。”沈唯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林彥深倒也沒客套，淡淡一句，“好，知道了。”
沈唯心裏忽然有些哽得難受。
林彥深的確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尺度分寸，把握得極好。
昨晚他的衝動，不過是一時失控。
是夜深人靜之際的難以自持。天一亮，太陽照過來，他又是那個冷酷理性，精明能幹，在俗世遊刃有餘的林總。
昨夜種種，不過夢幻泡影。
惆悵是無用的東西，沈唯趕走心底那點傷感，說起另一件正事，“你手機裏，我所有的照片都刪乾淨了吧？”
這下，她明顯發現林彥深頓了一下。
他的回答非常巧妙，“昨晚那種，都刪掉了。”
那就是還有其他沒刪掉的？到底是什麼照片？什麼尺度的？
沈唯有些問不出口，但也只能厚着臉皮問，“所有的都刪掉了？”
林彥深的惡趣味，真是傷不起。
“還有三張沒有刪。”林彥深沉默了一會兒，纔回答沈唯。
“哪三張？你發過來我看看。”
“好。”
一分鐘後，沈唯收到了林彥深發過來的照片。
一張，是她大學時代的照片。
校園的林蔭大道上，沈唯穿着淺藍的裙子，長髮飛揚，回眸燦然一笑。
藍的天空，藍的裙子，綠色的樹蔭，白色的鞋子，所有清新的色調中，最明麗最奪目的，是沈唯的臉。
年輕的臉，笑得那麼恣意，那麼張揚。那是被寵壞的漂亮女孩纔有的笑臉。
第二張，是一個背影。
從樓上俯拍的。
沈唯穿着淺灰的風衣，手裏拖着箱子，陽光照在她頭頂上，她的頭髮黑得根根發亮，乍一看，像是一頭如霜的銀髮。
沈唯的鼻子忽然堵住了，酸脹得讓她想哭。
這是分手那天。她記得。
她對林彥深提了分手，然後，跑出了兩人合租的公寓。
第三張，是最近照的。
是她跟他求婚那晚，她睡着後照的。棉被蓋着她的身體，只微微露出一截脖子，她的睡顏甜美安詳，彷彿跋涉了很久的人，終於找到了故鄉。
沈唯拿着手機，站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