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帶着萌萌在周蕊蕊家安頓下來。晚上，沈唯給萌萌講故事哄她睡着了，自己也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放在牀頭邊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沈唯拿起手機一看，是林彥深打來的。
“唯唯，睡了嗎？”林彥深的聲音帶着點疲憊的沙啞，卻意外的好聽。
“你還在公司？剛加完班？”沈唯一下子猜到了。
“嗯。沒打擾你休息吧？”林彥深在沙發上伸個懶腰。今天一天太忙了，中午飯沒喫，晚飯也只匆匆吃了幾口，胃裏有些不舒服。
“打擾到了。我都睡着了。”沈唯故意逗他。
“既然已經醒了，就陪我聊聊吧。”林彥深說的理直氣壯。
沈唯氣結。她還以爲林彥深會感到抱歉呢。
“聊什麼？”沈唯怕吵醒萌萌，把被子拉到頭頂，躲在被窩裏和林彥深說話。
被子裏彷彿是另一個世界，沈唯忽然想起來，大學時代，還住宿舍的時候，她怕吵醒室友，也是這樣蒙着被子和林彥深打電話的。
聲音壓得低低的，聽他說一些讓她羞紅了臉的話。那時候，可真甜蜜啊。
“聊聊萌萌的幼兒園？”林彥深問沈唯，“幼兒園叫什麼名字？對了，你包的內袋裏我放了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我和萌萌的出生日期。”
“啊，我都沒注意到銀行卡。早知道你放了銀行卡，我就給萌萌挑一家最貴的幼兒園了。”沈唯開玩笑道。
聽見沈唯這麼說，林彥深很高興，沒什麼比心愛的女人花自己的錢更讓男人有成就感的事了。
“現在再換也來得及。”林彥深笑眯眯的說道。
“纔不要呢，學費我都交了。太浪費了。”沈唯閉上眼，聽着林彥深的聲音。
在靜夜裏，在與世隔絕的被子裏，他的聲音變得格外近，格外讓人心動。
“哈，沈律師真是精打細算。”林彥深笑起來。
“哎呀，我們不要再聊什麼學費呀，什麼精打細算呀，這種世俗的話題好不好？”
沈唯的聲音帶了點撒嬌的意味，讓林彥深怦然心動。
他含笑問她，聲音很低，很輕，很溫柔，“那聊什麼？”
撩撥她的意味十足了。
沈唯的臉紅了，嬌嗔道，“聊什麼話題還要我來想嗎？那別聊了，我要睡了。”
撒嬌，任性。
深夜的沈唯，又變成了五年前那個驕傲的女孩。不再是冷靜理智，精明能幹的沈律師了。
她重新變成了他的女孩，有着柔軟的眼波和甜蜜的笑容。
林彥深恨不得馬上開車衝過去，把小妖精緊緊擁入懷中。
“那聊聊你今天？”林彥深開啓撩妹模式，聲音裏帶着笑意，格外撩人。
“你猜。”沈唯當然不會說。
“想了。”
“哼。”
“哼是什麼意思？”
“你猜。”
“我不猜了，反正你想我了。”林彥深笑得又滿足又得意，“如果你沒想，剛纔我問你，你會回我一個字。”
“哪個字？”
“滾！”
“哈哈，你怎麼知道？”沈唯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來。
“我知道，是因爲我想你了。”林彥深的聲音沒有了笑意，變得很認真。
“嗯。知道了。”沈唯沉默了兩秒鐘，才慢慢回道。
“那你想我了嗎？”林彥深也放慢語速問她。很認真。
“想你了。”沈唯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捂着發燙的臉頰，“彥深，我想你了。”
“唯唯，親愛的，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好。”
沈唯終於鬆口。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月光，身邊躺着香香軟軟的、她和他的孩子，電話另一端的聲音又是那麼磁性好聽，她拒絕不了。
李桂蓮家。
李桂蓮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想女兒，想萌萌，又是悔恨又是擔憂。
突然房門被人砰砰砰拍響。
“唯唯！”李桂蓮猛地坐起身。是唯唯嗎？是女兒回來了嗎？這麼晚了，她一個女人家帶着孩子，多不安全！
李桂蓮想也不想，趿拉着拖鞋跑了出去，打開防盜栓，一把拉開大門。
大門外，站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髮全白了，一臉的滄桑和落魄。
“你？怎麼會是你？”李桂蓮驚呆了。門外站着的，竟然是沈定國！
沈定國半夜到她家來找她？這怎麼可能！李桂蓮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桂蓮！”沈定國關上房門，雙手緊緊拉住她的胳膊，“桂蓮，還是你最好，還是你最好……”
他失魂落魄的喃喃低語，整個人都有些神經不正常的感覺。
“你怎麼了？”李桂蓮驚訝地看着他，“發生什麼事了？”
昏暗的燈光下，沈定國的白髮格外刺眼。他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完全不是李桂蓮印象中那個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美男子。
“桂蓮，唯唯呢？”沈定國沒回答她的問題，伸長脖子往臥室裏看。
李桂蓮被戳中痛處，眼眶有些紅了，“唯唯她，她搬走了……”
“她搬走了？不跟你一塊住了？”沈定國很是意外，意外中又夾雜着驚喜。他睜大眼睛，看看李桂蓮，又目光閃爍地在屋子裏到處掃視。
“嗯。唯唯搬走了，她不要媽媽了……”李桂蓮忍不住哭起來。
“沒關係沒關係，我會陪着你。桂蓮，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我才發現，還是你對我最好。”沈定國深情款款地想拉李桂蓮的手。
李桂蓮一愣，用力把沈定國的手甩開，“沈定國，你，你想幹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定國頓了頓，換上了笑容，“桂蓮，我和劉慧琪分開了，以後，我跟你一起住吧！”
“分開？”李桂蓮懵了，“你們，你們離婚了？”
“離婚是早晚的事。”沈定國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恨意，“這個賤女人，我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