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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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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彥深糾結萬分,足足做了十幾分鐘的思想工作,終於鼓起勇氣點中那串數字,開始撥打沈唯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打不通。

    大概沈唯那邊的信號不好吧,可能是在地鐵上?林彥深有些失望,卻又輕鬆了起來。打不通也好,至少他不用這麼緊張了。

    現在他的手心裏全是汗。

    然而,輕鬆只是暫時的,二十分鐘後,林彥深又蠢蠢欲動起來,又情不自禁地翻到通訊錄,盯着沈唯的名字發呆。

    這一次,沒有糾結更多時間,他腦子一熱,又撥起了沈唯的手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這樣反反覆覆打了四五次沈唯的電話,每次都是“暫時無法接通”之後,林彥深終於意識到一件事:沈唯把他的手機號拉黑了!!

    林彥深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他用力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恨恨地在屋子裏到處亂走。

    好氣啊!本來他是想打電話跟她道個歉的,今天老媽的話觸動了他,讓他意識到自己那天的行爲確實有些過分。結果這死丫頭竟然把他拉黑了!她到底是有多討厭他?

    林彥深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篤篤……”門被輕輕敲響了,高君如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兒子,王媽給你燉了點蟲草雞湯,喫點吧?”

    “我……”林彥深剛想說他不喝,高君如已經端着一個精緻的小托盤走進來了。滿臉的笑意盈盈。

    林彥深黑着臉,“媽!你覺得你這樣對嗎?我同意你進來了嗎?萬一我正在換衣服呢?豈不是要走光了!”

    以後在家他應該把房間的門反鎖上!

    高君如根本不在意兒子的態度,笑嘻嘻的,“有什麼不對的?我是你媽,你是我兒子,你光屁股滿地爬的樣子我都見過。走什麼光!”

    林彥深:“……”

    “來,喝點蟲草湯補補,這蟲草可是嚴叔找人從藏民手裏收的,最好的貨色,喝了很滋補的。”高君如把小巧的湯碗遞給林彥深。

    “不喝不喝!膩死了!”林彥深不接。

    “就幾口,你就當喝藥咕咚咕咚閉上眼就喝完了。”高君如把湯碗舉到兒子嘴邊,“來,乖兒子,張嘴,啊……”

    她微笑着,眼角細細的紋路慈愛而溫柔。

    林彥深心軟了,嘆口氣接過高君如手裏的湯碗,一口氣把湯喝完。

    他本以爲湯喝完了老媽就該走了,他現在心情很差,只想一個人呆着。沒想到高君如還不走,問起他和蔣岑的事情來了。

    “對了,你給岑岑打電話約她了嗎?我們家悅來酒店新請了一位大廚,意大利菜做的特別好,媽媽順便幫你們安排個晚餐?去坐過摩天輪之後,你們再一起喫個飯怎麼樣?”

    “還沒給她打。”林彥深沒精打采地靠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地看着虛空。

    沈唯的意思很清楚了,壓根不想跟他有一點點聯繫。他只打過一次她的電話啊,她就把他給拉黑了。做的可真絕啊……

    高君如看到兒子一副少男懷春心思鬱結的樣子,心裏暗暗高興。

    她很理解兒子爲什麼不給蔣岑打電話。畢竟強吻了人家姑娘,惹得人家姑娘不高興咬了他一口嘛,兒子不知道人家是不是還在生氣。想給人家打電話又有點怯。

    “不好意思聯繫岑岑是吧?”高君如很是善解人意,“那媽媽幫你約她怎麼樣?再替你道個歉,就說你臉皮薄,想跟她道歉又不好意思開口……”

    “別!”林彥深一下子從沙發上坐直了,他是真的緊張了,“我會聯繫她的,我的事你別插手行嗎?”

    他還沒跟蔣岑對好口供呢,萬一穿幫了,老媽不會放過沈唯的。

    “好好好,那你自己給她打電話。”高君如見好就收,“嘴巴甜一點,多哄着,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就喜歡聽好聽的話。那天你確實做的不對,跟人家道個歉,態度誠懇一點。”

    “好了好了,知道了!”林彥深把高君如往外推,“現在我要給蔣岑打電話了,閒雜人等趕快回避。”

    高君如笑罵:“我是閒雜人等嗎?真是沒良心,翅膀硬了就開始不把老媽當回事了。”

    雖然嘴裏埋怨着,她臉上卻笑得很是開心。養了20多年的傻兒子終於開竅了,高興哪。

    高君如走後,林彥深撿起手機給蔣岑打電話。

    蔣岑正跟小姐妹在音樂酒吧玩,看見是林彥深的電話,就接了起來,“喂,林彥深?”

    林彥深聽見她那邊有吉他彈唱的聲音,有點明白了,怕她不方便接電話,“你在外面玩?那我回頭打給你吧。”

    “沒關係,有什麼事你說吧。”

    “那個,我……”林彥深一時詞窮,給蔣岑打電話前他沒有打過任何腹稿,抄起電話就打,現在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怎麼了,吞吞吐吐的,到底什麼事呀?”

    林彥深臉有點紅,“就是想找你幫個忙。我,我的脖子被人咬了,我說是你咬的,回頭我媽要是問起來,你那邊幫忙瞞着點,別穿幫了。”

    “什麼意思?你的脖子被人咬了?你騙你媽說是我咬的?”

    “嗯。”

    “爲什麼要騙她說我咬了你脖子?”蔣岑有點不樂意,“她要是跟我媽說了,我媽又要罵我了。”

    “放心放心,不會的。我說脖子是你咬的,我媽開心着呢。”林彥深趕緊哄蔣岑。

    “爲什麼呀?我咬了你你媽還開心?你哄三歲小孩呢,誰不知道你媽把你當眼珠子一樣。”

    林彥深:“……”

    蔣岑這丫頭真的有點笨……比自家老媽差遠了……

    “我媽真的沒生氣,她還讓我約你一起去坐摩天輪呢。”林彥深沒招了。

    “摩天輪?是新開張的那家嗎?”蔣岑高興起來了,“聽說預約的人都排到一個月後去了,你媽是不是有什麼路子?我們去了就能坐嗎?”

    林彥深不知道老媽是不是有什麼路子,但是既然她說了,那去坐肯定是沒問題的,“嗯,反正去了就能坐。”

    “好啊好啊!那你帶我去呀!”蔣岑馬上道,“我剛纔還跟閨蜜說想去坐呢!聽說那上面拍照特別漂亮。”

    林彥深:“……”

    “這樣吧,你帶我去坐摩天輪,我就幫你圓謊,怎麼樣!”

    林彥深:“好吧……”

    算他還蔣岑的人情好了。反正他跟蔣岑是革命友誼,蔣岑心裏有喜歡的人,他也不用擔心蔣岑喜歡上他。

    城市的另一端,沈唯穿好衣服,邁着僵硬的步伐從畫室裏走出來。

    給畫家當模特真是個苦差事,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一直保持同一個動作,時間久了身上每塊肌肉每個關節都在痛。

    陸景修早已等在畫室門口,見沈唯出來,忙虛虛扶一下她的胳膊,微笑着問她,“累壞了吧?”

    畫室門口是一個鐵質的扶手,從一樓延伸到外面的人行道上,扶手兩旁種着各種綠植和鮮花。門廳上的燈光明晃晃照在陸景修臉上,他的牙齒白得耀眼。

    沈唯躲開他的眼神,低頭笑了笑,“還好。”

    “喝杯薑茶吧。”陸景修從工裝外套裏掏出一杯密封的薑茶遞給沈唯。

    “謝謝。”沈唯接過薑茶。硬塑料杯還是溫熱的,陸景修剛纔一直把它揣在懷裏保溫吧?他來多久了?爲什麼一直等在門外不進去?

    “你爲什麼不進去等?”沈唯輕輕咬着吸管問陸景修。

    “我怕妨礙你們工作。”陸景修爽朗的笑着,“在外面看看風景也挺好的。外面這麼安靜,看着看着,覺得心裏也變得安靜起來了。”

    “是嗎?”沈唯側頭看着陸景修,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陸景修這種心情,她明白的。她也經常有這種感覺。有時候一個人坐在路邊,看着路上的車水馬龍,看着萬丈紅塵,心裏意外的會變得很安靜,有一種“人生如寄”的悲天憫人的情懷。

    沈唯的笑容讓陸景修心頭微微一蕩。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眼神變得溫柔起來,眼底那點細碎的冰塊消融不見,她變得又溫柔又可親。

    “走吧。”陸景修帶着沈唯走上人行道。

    沈唯就走在他身邊,她個頭也很高,走路的時候,兩個人的衣袖偶爾相觸,讓陸景修覺得很快樂。

    “明天有空嗎?城東新開了一家遊樂場,有全世界最高的摩天輪,你想不想過去看看?”陸景修輕聲問沈唯。

    “額,明天我要回家。”沈唯猶豫了一下,還是找了個託詞。她明白陸景修的潛臺詞是什麼,他想約她出去。

    可是,她真的要跟他出去約會嗎?她真的要把他搶過來嗎,只是爲了跟閆貝貝爭一口氣,她就要去做這樣的事嗎?

    她並不喜歡陸景修啊。接受陸景修的追求,是對他的傷害,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可是,心裏又有一條毒蛇在啃噬她的心。她忘不了閆貝貝那些惡毒的話,忘不了她仇恨而輕蔑的眼神,忘不了她深夜跑出去的時候,宿舍裏的那片安靜……

    她的心上有一道傷口,血淋淋沒有癒合。她想報復,想讓閆貝貝痛苦,想讓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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