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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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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彥深確實很生氣。

    跟他搭訕,要他微信的女生還少嗎?他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從來沒給過哪個追求者半點暗示。

    沈唯倒好,那個什麼邊牧均找她要微信,那麼爽快就給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僅僅是他知道的就有兩個了,一個陸景修一個邊牧均,他不知道的還有多少?這些男生都瞎了吧?就她那臭脾氣,怎麼還都上趕着往上貼!

    林彥深知道自己沒資格生氣,他已經不是她的誰了,她跟誰來往給誰微信,他統統管不着。

    可是他心裏還是不舒服。

    帶着這股怒氣,等到晚上高君如來公寓,跟他說見過張碧落的父母時,林彥深的態度是漠然的。

    “你怎麼不問問我跟碧落父母聊什麼了?”高君如見兒子一臉無所謂,探究地看着他。

    林彥深兩眼無神地瞪着天花板,“還能說什麼,無非是把我和張碧落撮合到一起。媽,你還是省省心吧,你兒子已經被沈唯甩了,你不用再擔心兒媳婦出身低微了。”

    高君如無奈,“現在不是你跟沈唯的事了,現在是怎麼解決張碧落跟你之間的事。你自己稀裏糊塗記不清,可張碧落那邊咬定你把她給輕薄了。這事總得有人負責吧?”

    “隨便。”林彥深打個呵欠,“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只一句話,我對張碧落沒什麼感覺,配合不了你們演戲。她要告我醉酒強j就讓她告,大不了我去坐牢。”

    “你!”高君如氣得直跺腳,“坐牢!你說的倒輕巧!你去坐牢!林彥深,你已經22了!怎麼還一點責任心,一點男人的擔當都沒有?你去坐牢了林氏怎麼辦?我怎麼辦?”

    “愛怎麼辦怎麼辦。”林彥深很消沉,“恕我幫不了忙。”

    和沈唯已經分手了,他也沒什麼軟肋了。

    看到林彥深一副鹹魚的樣子,高君如失望極了,“彥深,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辛辛苦苦支撐林氏是爲了什麼?是爲了等你成年時給你留一份基業!你爲了個女人要死要活,你這副樣子對得起誰?”

    “你不是讓我跟沈唯分手嗎?現在如你所願了,你還想要什麼?”林彥深皺眉看着高君如,“還想讓我跟張碧落結婚?媽,你實話告訴我,那天晚上張碧落醉酒睡在我房間,是不是你安排的?”

    高君如喫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指着林彥深,手指都在發抖,“你你你……”

    保姆見勢頭不對,趕緊走過來攙扶住高君如,“夫人,快別生氣了,生氣傷身。少爺今天心情不好,說話莽撞了一些,您別生氣。”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高君如怒道,“林彥深,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說完,她再也不想多呆,拂袖而去。

    助理等在外面,見高君如黑着臉出來,趕緊朝保姆看去。

    保姆朝他使個眼色,“麻煩您送夫人回去休息吧。”

    梁從文知道高君如跟兒子鬧得不愉快,伸手接過高君如的手臂,攙扶着她去坐電梯。

    “你說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他怎麼就不懂我的苦心呢?”進了車子,高君如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

    “情竇初開時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子,自然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梁從文伸手緩緩拍着高君如的後背,“彥深捨不得,也是很正常的。”

    “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了。”高君如嘆氣,“我把小鄭開了,他還私下給了人家10萬的遣散費。要不是小鄭跟人說了傳到我耳朵裏,我還不知道。”

    “重感情是好事啊。”梁從文輕笑着勸解道,“總比養個白眼狼好。你說對不對?”

    他剛纔扶着高君如後背的手,已經不自覺地輕輕撫上她的頭髮。

    高君如的頭髮在腦後盤了個端莊的髮髻,髮髻上插着一根別緻的小簪子,上面一顆小金珠鑲在珍珠上,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晃着。

    梁從文看着那晃動的珠子,很想抽~出這根簪子。

    跟在高君如身邊整整三年,他還從來沒見過她將頭髮披下來的樣子。

    高君如也察覺到他的動作,有些不自在地把頭朝旁邊扭了扭。

    梁從文知道她的意思,如果是以前,高君如表現出明確的拒絕,他會識趣地轉移話題,不會將兩人陷入尷尬的境地。

    畢竟,這道若有若無的曖昧,他和她,都不敢捅破。

    可是,今天的高君如有些不一樣。今天,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顧忌地哭泣。

    初雪的冬夜,白茫茫天地中只有這一輛車,而他和她,在車裏。

    這樣的氣氛,總叫人心裏忍不住生出異樣來。

    “肩膀還痛嗎?我幫你按按?”梁從文柔聲問高君如。

    按摩肩頸,這個活動所具有的保健放鬆意味已經慢慢變了,變成了他能和她發生親密接觸的唯一方式。

    他享受她的肌肉在他手中變得鬆軟綻放,他想,她或許也是有感覺的。

    高君如遲疑了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

    梁從文的手搭上了高君如的肩膀,沿着斜方肌緩緩向下,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爲霓裳後六幺。

    雪落無聲。人世間上演着許多沒有結局的故事。

    北門外的美甲店裏,只有沈唯一個人坐在燈下守着四張美甲臺。

    大雪的夜裏,外面卻格外熱鬧,小攤販不顧嚴寒擺出了熱氣騰騰的麻辣燙攤子,燒烤的香氣沿街散開,學生們三五成羣出來喫夜宵,還有追逐着打雪仗的人。

    沈唯一邊揹着厚厚的法條,一邊扭頭看了看玻璃門外。

    今天晚上一單生意都沒有,再過半小時,就可以關門回宿舍了。

    沈唯低下頭正要繼續看書,穆丹給她打電話過來了,“沈唯,我在學校附近打牌,今天手氣不好,輸了好多錢,店裏的櫃子裏有我一箇舊包,包裏有一張銀行卡,一會兒我把密碼發給你,你去at上取兩萬塊錢幫我送過來行嗎?”

    沈唯看看時間,有點爲難,“現在嗎?能不能先欠着?”

    現在已經9點多了,取了錢趕過去,回到學校就很晚了。沈唯有點不樂意。

    “哎呀,求求你幫幫忙吧,大牌哪兒還有欠着的?你給我送錢過來,我下週放你一週假,帶薪的哦!”穆丹笑着哀求。

    放一週假……這個條件打動了沈唯,她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

    “當然不反悔。我把地址發給你。你一會兒一定要送過來呀!”

    沈唯按穆丹說的,在放雜物的櫃子裏找到一箇舊包,包的夾層裏果然有一張銀行卡。沈唯拿了銀行卡,按照穆丹給的密碼,在at上取了兩萬塊錢。

    把兩萬塊錢放進揹包裏之後,沈唯開始有心理壓力了。

    兩萬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萬一丟了,她可賠不起。還好這是大學城,附近住的都是學生和老師,治安也很好。應該不會遇到什麼搶劫犯。

    儘管如此,沈唯還是特意把揹包背到胸前,沿着馬路快步朝穆丹給的地址走。

    快走到那個小區的時候,沈唯被一對老夫妻攔住了。

    那對老夫妻看上去很窮苦的樣子,一頭花白的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衣服也很單薄,髒得看不出顏色,他們的臉被凍成了紫紅色,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姑娘,我們是來這兒找兒子的,沒想到兒子搬家了,我們一路走一路找,已經兩天沒喫飯了,,給口喫的吧。”老大爺拉住沈唯的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沈唯以前在火車站見過這種騙子,謊稱自己沒錢喫飯/沒錢坐車,騙好心人給錢。

    沈唯有點鬱悶,她自己也是個窮學生,這些騙子搞不好比她還有錢呢,幹嘛來騙她?

    沈唯擺擺手正要走開,老太太也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姑娘,我們真的不是騙子,我們不要錢,你就給口喫的就行。我們不要錢,不是騙子。”

    不要錢?沈唯有點動搖了,騙子一般就要錢,不要錢只要喫的,大概是真的餓極了吧?

    如果真的是一對需要幫助的可憐老人,她這麼無情地離開,老人家又要餓一晚上了。

    沈唯有點爲難,“真對不起,可是我身上也沒有喫的東西。要不,你們跟我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便利店之類的,我給你們買點麪包和水?”

    “謝謝!謝謝!姑娘你是好人啊,我們遇見恩人了!”老太太抹抹感動的淚水,擡手指指不遠處的一條衚衕,“剛纔我們從衚衕裏過來,那裏面有一家賣麪條的小店。姑娘你能帶我們過去喫碗麪嗎?”

    穆丹還在等着她送錢,沈唯有點趕時間,就有點猶豫,“要不我給錢你們,你們自己去買?”

    “姑娘,你行行好帶我們去吧。”老太太訴苦道,“那老闆勢利眼,看見我們穿成這樣,還以爲我們是乞丐,從他門口走都要放狗咬我們。你長的體面,穿的也體面,你帶我們過去買,老闆才肯賣的。”

    沈唯有些憤怒。穿得破的客人老闆都不接待了嗎?太勢利了吧!

    “嗯,我帶你們過去吧。”沈唯緊了緊懷中的包,帶着老頭老太太朝那個衚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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