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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如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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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417宿舍女生彙報的情況之後,仝楷趕緊翻開沈唯的家庭聯絡本給她家裏打電話。

    李桂蓮接到學校打來的電話也很懵,“沒有啊,唯唯昨晚沒有回家。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仝楷不敢隱瞞,“沈唯失聯了。昨晚她沒有回宿舍,手機關機,今天上午也沒有去上課。”

    李桂蓮一聽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唯唯她,她去哪兒了?”

    仝楷覺得這媽媽腦子有點不清醒,只好道,“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室友已經報警了,現在在等警方調查。”

    “報警?”聽到報警兩個字,李桂蓮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好,“我女兒到底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仝楷:“……”

    他緩了緩才說:“沈唯失蹤了。”

    大二女學生失蹤,這件事很快作爲小道消息開始在校內傳播。警察調取了沈唯的通話記錄和學校附近的攝像頭,通知穆丹到警察局接受調查詢問。

    坐在詢問室,穆丹的表情也很驚訝,“失蹤?沈唯失蹤了?天哪!原來是這樣!”

    警察聽出她話裏有話,盯着她,“原來是這樣?你知道些什麼?”

    穆丹滔滔不絕,“昨天我打牌輸了,讓沈唯給我送兩萬塊錢去。店裏有我一張銀行卡,我把密碼告訴了她,讓她去at取錢給我送過來。我等啊等啊,一直沒等到她,打電話關機,早上我去店裏一看,銀行卡沒了,打她電話還是關機!”

    “兩萬塊錢?”

    “我看她不是什麼失蹤,是捲了兩萬塊躲起來了吧!”穆丹撇着嘴,“她家境不好,就一個沒工作的老媽,還有一個正在念書的弟弟。”

    警察皺皺眉,“沈唯取錢的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你牌桌上的牌友知道嗎?他們認識沈唯嗎?”

    “不認識。牌友都沒見過她。再說大家都坐在桌子上打牌,誰還能中途跑出去綁架她不成?”穆丹又撇撇嘴。

    警察做好筆錄,看看穆丹,“你可以走了。”

    穆丹走出警察絕的時候腳步很輕盈,嘴角還帶着一絲笑容。把車開到附近的美容院門口停下,她看看時間還早,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行。乾的好。晚上我有獎勵。”電話另一頭的男聲滿意的笑道。

    “什麼獎勵?別又是什麼燭光晚餐,我喜歡實惠的。”穆丹噘着嘴撒嬌。

    “要什麼實惠的?”男人問,“在牀上好好滿足你還不實惠?”

    “去!”穆丹嬌羞的啐道。

    掛了電話,她掏出口紅補了補妝,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b大的高材生,還不是輕輕鬆鬆就被人騙去賣了?

    當初裝的冰清玉潔的,還教育她呢,現在還不是要滾到深山老林去給瘸腿男人當老婆?

    清高什麼!

    下午林彥深沒課,中午井峯接了他回公寓喫午飯。

    保姆做的飯菜堪稱一絕,色香味俱全不說,就連用的瓷器、擺放的鮮花都極爲精緻講究,一桌飯菜放在那裏,看上去就讓人胃口大開。

    林彥深卻沒什麼食慾,他隨便吃了幾口就覺得飽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滴滴滴響個不停,看來是那個微信羣裏在聊天。

    林彥深隨手拿起手機看了看。果然是籃球社的哥們們在聊天。

    有人在爆料,“聽說法學院有個女生失蹤了?到底怎麼回事啊,吳文正,你不是法學院的嗎,有沒有什麼內幕消息說來聽聽?”

    “是啊,早上室友報的案,聽說那女生晚上去打工,去了就沒再回來過。”

    “更離奇的是,打工地點就在我們學校北門。這麼近的距離,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平白失蹤了!還沒有一個目擊證人。”

    “學校周圍已經這麼不安全了嗎?那我得提醒一下我女朋友,以後晚上少出校門。”

    “是啊,快過年了,治安比較混亂了,我們還好,女生真的要小心了。”

    大家都七嘴八舌,一會兒就有幾十條新消息。

    林彥深掃了一眼,不感興趣地把手機扔回桌子上。這女生也太蠢了吧,好歹也是大學生,是成年人了,在學校附近打個工還能把自己弄丟?

    智商堪憂。

    機器人競賽就在春節後,他得抓緊時間。林彥深站起身,拄着柺杖朝書房裏走。

    “少爺,這就喫好了嗎?”保姆擔憂地皺着眉頭。少爺最近瘦了不少,食慾也不好,她每天精心準備的飯菜,絕大部分都被浪費了。

    “嗯。”林彥深伸手指指桌上的菜,“那個燉乳鴿我沒動過,你問問井峯喫不喫。”

    “哎,你喝點湯吧。”保姆恨不得跪下來求林彥深了,“鴿子湯很補的,對你的腳傷也有好處。我特意燉了一天,就是想讓你多喫點。好好補一補。”

    “我不喜歡那個味道。”林彥深淡淡道,“以後別做了。”

    到了書房,林彥深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認真敲代碼。

    剛敲了幾行,手機響了。林彥深沒動,扭頭瞟了一眼手機屏幕,吳文正。

    吳文正給他打電話幹嘛?林彥深皺皺眉,籃球社的活動經費又不夠了,來找他這個金主爸爸贊助了?

    如果是以前,林彥深會很爽快地接起電話,很爽快地把錢打進籃球社的賬戶。

    可是現在他心情不好,懶得接。

    林彥深任由電話在旁邊響,自己敲自己的代碼。那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

    春天旅社。

    在冷汗濡溼了後背的衣服之後,沈唯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呼救。她不能冒險,不能引起那對男女的警覺。

    他們至少要在旅館休息三四個小時,這三四個小時裏,她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沈唯被女人推上樓梯,一層一層往上走。房間在三樓,靠邊,窗外外面就是冬日灰濛濛的農田,連個活物都看不到。

    光頭男人大概是真累了,一進房間,捲起被子就矇頭大睡。

    那女人一聲不吭坐在椅子上,牢牢把着門,盯着沈唯看着。門被反鎖了,鑰匙在女人手上。

    沈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大街,能把我的胳膊鬆開一下嗎?我,我想上個廁所。”

    女人懷疑地看着她,不吭聲。

    “真的,我憋了一路了。剛纔他在旁邊,我,我不好意思。”沈唯朝牀上的男人努努嘴。

    女人盯着她看了好幾秒鐘,似乎在判斷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最後,她走到沈唯身邊,用力解開那幾道布條。

    手腕已經被勒紫了,剛鬆綁的時候,沈唯的手臂還是麻木的,她用力在腰側搓着那兩隻手臂,想讓血液循環起來。

    洗手間很小,裏面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趁手的工具或者武器。

    有一個玻璃杯可以摔碎了撿玻璃片,可是要把玻璃杯砸碎,一定會發出聲音。不砸碎,把玻璃杯帶在身上,鼓鼓囊囊的會引起那對狗男女的懷疑。

    玻璃杯沒有用。

    還有就是毛巾和牙刷牙膏了。都是沒用的東西。

    沈唯絕望地站在窗邊朝外看。窗戶外面就是野地,三層的高度,跳下去不死也要骨折。

    拖着條傷腿,她能跑到哪裏去?

    目光落到窗臺上放着的一卷衛生紙,沈唯的眼睛終於亮了一下。衛生紙,這東西有用!

    沈唯來不及多想,迅速咬破指尖,在衛生紙上寫了兩個血紅的大字:救命!

    剛纔下車的時候她留意過那輛麪包車的車牌號,她把車牌號寫在救命的下面。然後,把衛生紙小心翼翼地摺好,放進自己羽絨服的口袋裏。

    “砰砰砰!”外面在敲門,“還沒好?拉金子呢?”

    沈唯趕緊應道,“好了好了。”

    穿好褲子沈唯走出去,那女人還走進衛生間四處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才又走出來,“我跟你說,你別想逃,這裏是三樓,從窗戶跳下去就是個死!”

    沈唯無辜地睜大眼睛,裝出瑟瑟發抖的樣子,“我沒想跳。。我幹嘛要去尋死呢?”

    女人似乎對她這話很滿意,點頭笑了,“就是。。反正一輩子就這麼回事,看開點,山裏的那家人沒什麼毛病,男人也不疤不麻,年紀大一點更會疼人。你運氣不錯。”

    沈唯低頭不說話。心裏有些苦澀。

    男人不疤不麻。她不要林彥深,就是爲了換一個不疤不麻的老男人嗎?

    林彥深要是知道她正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教育“女人要認命”,他會覺得荒謬嗎?

    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麼呢?看看外面的天色,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吧。

    他在喫午餐嗎?他會想她嗎?

    想到她的時候,他是什麼樣的心情?憤怒,怨恨,還是傷感,不捨?

    是怨恨吧?

    “你管得着我嗎?你以爲你是我什麼人?我的事,用得着你來操心?”

    他是恨她的吧?恨她提出分手嗎?還是恨她踐踏了他的面子,他的自尊心?

    那她該恨誰?如果不是“有時”的兼職被高君如弄丟了,她怎麼會去美甲店打工?不去美甲店打工,又怎麼會給穆丹送錢,怎麼會遇到那對居心叵測的老夫妻?

    不不,沈唯趕緊搖頭打住這個想法。

    怪不了別人,更怪不了高君如。是她自己太蠢,不知人心險惡。

    與其埋怨,還不如想想怎麼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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