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回去之後,跟爺爺奶奶,二叔二嬸打過招呼,就去了後院。
葉家的後院,地方也不,除了幾間倉房和柴房之外,還有一片菜地。何氏現在住的屋,就是一間倉房改成的。
虎知道,娘就在裏面,就不顧一切的衝進門去,面對何氏憔悴不堪的臉,以及他才離家幾天何氏的頭上竟然有了白髮
在瞧見何氏滿身的傷痕,虎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娘。”虎撲過去,跪在何氏的身前,痛哭失聲。
“虎。”何氏見虎回來了,這些日子佯裝的堅強,也徹底的瓦解了。抱着兒子痛哭起來。剎時,娘倆哭做一團。
葉鴻看不下去了,紅着眼睛退了出來,站在院子裏發呆。
葉老爹聽見孫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心裏這個難受啊嘆了口氣,就跟發呆的大兒子發脾氣:“看把我大孫子整哭了,都舒坦了,你們這些個敗家的熊玩意兒。”
聽老爺子罵人,葉鴻是連大氣都不敢吭,低着頭,老實的任老爺子教訓。
葉老爹故意的,罵那麼大聲,其實就是給某個人聽的。後院屋裏的何氏,當然是聽的清清楚楚。
她心裏比誰都明白,這些年葉老爹肯忍着她,忍着何家,都是因爲虎。
這也是,她曾經有恃無恐的,在葉家橫行霸道的唯一仗勢。
如果不是因爲虎,葉老爹不會忍受她一天。
想到她把虎弄哭了,老爺子現在不定咋生氣呢想到這裏,她忙止住眼淚,不敢在放聲了。
不哭了,何氏纔有心思,仔細的端詳着,坐在自個兒旁邊的虎。
虎瘦了,也比上次離家時,長高了一些。十歲的孩子,眼神裏透着不符合他年齡的堅毅。
“娘,您是咋打算的”見何氏終於不哭了,開始不停的打量他。虎纔敢問何氏,她今後是怎麼打算的。
“我,還能咋打算,等我的傷完全好了,我就去伺候你爺你奶,哪怕以後給葉家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他們對我的救命之恩。”
“娘,我爹是不喜歡你這樣做的,娘還是別難爲我爺我奶和我爹了。”
“可是,可是”何氏想說:我不說:做牛做馬的賴在葉家,我還能去哪兒
一想到偌大的天地間,竟無一處是她的容身之處,她不禁又悲從中來。
可是想想剛纔葉老爹發脾氣,是因爲她逗哭虎,她只好極力忍着。
虎似乎猜中了何氏的想法,沉默了好一會兒,纔不確定的說道:
“娘,要不,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營州吧跟着一起住在我姑家。我姑家的屋子多,咋的也能有你住的地方。”虎越說,越順溜兒,越覺得這個主意真的不錯。
何氏聽了兒子的主意,臉瞬間就紅成了猴子的某個部位。
“娘,你說我這個主意,好不好我姑對我好,我姑父對我也好。我要是跟他們說了你的事兒,我姑他們,一定會答應我的。”
虎瞧着何氏,篤定的說道。面對兒子期待的眼神,何氏的臉就更臊得慌
“娘,你說話呀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跟我爺和我爹他們說去。”
虎說完,就要往外面跑。何氏忙攔住他。“虎,娘不能住到你姑家。”
“爲啥我姑對我那麼好,她會答應的。”
“虎,不行”何氏沒法張嘴說出,那天她耍脾氣,拿人家沈家做筏子。
沈重言似笑非笑的眼神,瞅了她很久,她至今不能忘記。她那麼不留口德的糟踐人家,現在她哪還有臉面,去人家沈家常住呀就算沈重言不說話,她也沒臉待。
虎見何氏吞吞吐吐的,不肯去姑家,就有點兒懷疑,他娘怎麼了。
見虎一個勁兒的瞅她,何氏覺得自個兒要撐不住了,只好找個由頭,說自個兒累了,想躺一會兒。
虎聽娘說:累了,體貼的幫娘放好了枕頭,扶着何氏躺下之後,才退了出來,去了爺爺奶奶的屋子。
葉老爹瞧見大孫子終於過來了,真是歡喜的眉開眼笑的。
“爺爺,奶奶。”
“哎”
“哎”
二老異口同聲的應着大孫子,尤其是葉老爹,瞧見大孫子,那是啥煩惱都沒有了。
“來,大孫子,來坐爺這來。”
“嗯呢”聽見爺爺讓他過去,虎和以往一樣靠坐到爺爺身邊。
葉老爹撫摸着大孫子的頭頂,比啥都滿足。
“我大孫子,又長個子了。這些日子,在你姑那兒,待的咋樣”
“我姑對我好着呢喫喝穿戴,啥都不會少我的。而且,還都是好的。”
“嗯,你姑對你肯定錯不了。最近那些招式學的咋樣了使幾招給爺瞧瞧。”
“好嘞爺,咱們去院子。”
“嗯,走。”
祖孫倆相攜來到院子裏,虎站在院子中間,把梁師傅教的一套拳法,打的似模似樣兒,惹的聽見聲音,出來觀看的葉鴻和葉浩都直叫好。
葉鴻更是與有榮焉的衝上去,抱起虎扛上肩頭。“我大兒子,這些日子,真的沒白學。這架勢拉開了,就是比咱們這些野路子好看。”
葉浩也衝上去,把大侄子搶過來,扛在自個兒的肩上。“在過兩年,我大侄子就能打遍楓林坳。”
“嘁,打遍楓林坳不算能耐,我師傅說了,能打跑北國人,才叫英雄。我師傅,可是打殺過很多北國人的。”
“呦呵,瞧我大侄子都嫌咱們楓林坳了。”葉浩禁不住開口逗侄子。
“二叔,我可沒嫌咱們楓林坳。我和我姑,都覺得咱們楓林坳是最美的地方。可是,我師傅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更不能侷限於眼前的一畝三分地。”
“好樣的,我大孫子現在說話,都一套一套的。真是好啊”
現在葉老爹都得承認一件事兒,男孩子還得出去見見世面。哪怕走的不遠,也要出去走走。
大孫子,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這才幾天啊現在說話是頭頭是道。舉手投足間,都無不透露出與衆不同。與之前的那些夥伴兒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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