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書房拜見知府大人的劉文龍,也在知府大人的口中,知道了他要的答案。
他沒想到那個蠢婦,給他惹了這麼多的禍事。唯一慶幸的是,他保住了烏紗帽,可是一想到那個敗家蠢玩意兒,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小的時候,看着也湊合。除了有點兒不講理,有點兒胡攪蠻纏,有點兒。
劉文龍忽然想明白了,餘氏小時候的,那些一點點兒。現在隨着他這個縣太爺,已經水漲船高,被無限的擴大了數十倍。
下定決心,今個兒回去之後,一定不會在任她在外囂張跋扈。
想到這裏,劉文龍鄭重的給知府大人叩頭。“謝知府大人的鼎力相助,學生不才,給您添麻煩了。”
劉文龍這一句話,說的很有水平。是學生不才,而不是下官不才。
聰明如趙充,哪能不知到裏面的含義。含笑說道“行了,起來吧”
聽見知府大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劉文龍是喜上眉梢。
“謝,恩師大人”
“哈哈哈”
趙充也不想埋沒了劉文龍,雖然有餘氏拖後腿,可是他也得承認,劉文龍是個很有見地的年輕人。只要你給他機會,假以時日,他定能一飛沖天。
旁邊陪同的沈大爺,十分不解的瞅着面前這兩位。這一眨眼的工夫,劉大人就成了自家岳父的學生這官場上的學問,難道比咱們做生意的淺顯
這念頭一出,沈大爺自個兒都不信。還好他不對這些不感興趣,官場上的事兒,咱從來不好奇。
想到這裏,沈重言很識趣的吩咐人,去小廚房知會一聲,家裏有客來訪要備飯。
結果魏三一溜小跑的回來說“來咱們家做客的那個夫人,跟咱們家大奶奶甩臉子,把親家老太太氣着了。”
魏三這一句話出口,屋裏屋外的人,臉色都變了。
魏三嘴裏的親家老太太,那可是謝氏。謝氏可是營州城裏最尊貴的女人,那個女人連謝氏都敢氣,她沒病吧
想到這裏,沈重言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到後院。
可是理智告訴他,岳父大人在這裏,他現在還不能去。
既然不能去,就換一個策略,“魏三,岳母大人現在怎麼樣了不行,不行”
沈重言想說不行咱們就請郎中,可是大過年的,一般的情況下都不會請郎中,大傢伙都忌諱。
聽見沈重言的話,趙充更是恨鐵不成鋼的瞅着劉文龍,那眼神兒彷彿再說你家的那個女人得多不着調啊在沈家做客,還要欺負沈家的女主人她把沈家當啥了她把老夫置於何地她又把聖上置於何地
劉文龍現在也要被餘氏氣瘋了,他真的沒想到,餘氏居然敢陰奉陽違,居然真的敢在沈家惹事。
他只是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沈家有供奉的聖旨,有御賜皇封的牌匾。
那些物件,可以讓大燕所有官員百姓爲之敬仰,而這個敗家玩意兒,居然堂而皇之的跑到這裏戳事,她是不是嫌自個兒命長就是她嫌命長,也不要拖累咱們一家人。
進沈家之前,他已經三令五申的提醒她了,不要給他惹事,結果她還這樣有恃無恐的,在人家家裏去欺壓人,這要是在外面,她豈不是更加過份。
他這邊剛拜師,爲了給自個兒終於找個靠山,而沾沾自喜。沒想到,那個蠢不可及的東西,動作更快,立馬就給他拆臺。
今個兒回去,他要是不休了她,都對不起她。
想到這裏,劉文龍對趙充深施一禮。“老師,學生現在就帶那個蠢婦回去教導,望老師珍重。”
“去吧義山,代爲父送送你師兄。”
“是,岳父大人。”
趙充雖不喜餘氏的爲人,也可以預見,劉文龍遲早要毀在這蠢婦手裏。
可是那畢竟是劉文龍的家事,無論是作爲師長,還是上司他都不能多加干涉。
劉文龍與趙充告別之後,就一臉凝重的走到沈重言近前。
“沈兄弟,能否代爲兄傳話,讓餘氏母女出來,就說我們該回去了。”
“好,我送送劉兄。”
沈重言說完,先讓魏三過去薔薇院傳話,自個兒則陪着劉文龍向大門口走去。
一路行來,劉文龍的心情頗爲沉重,爲了自個兒的名聲,也爲了自個兒的將來,他應該立刻做出取捨了。不然,那個蠢婦是不會悔改的。
薔薇院裏,微涼聽見守門的婆子回話說,劉大人要回去了,讓劉夫人與劉小姐馬上收拾一下,劉大人在門口等。
聽見婆子的話,終於可以送走這座瘟神,微涼臉上的笑容愈加明媚了。
可是餘氏的心裏卻發苦,她的想法還沒有達到呢她真的不想回去。
一旁的小昭,聽見爹爹讓人傳話,他們要回去了,也露出來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先站起身來,與微涼輕盈的福身一禮。“小昭多謝嬸嬸的招待,小昭這就與爹孃回清河去了,有機會小昭再來看望嬸嬸。”
“嗯,歡迎小昭隨時來沈家做客。”
“嗯嗯,謝謝嬸嬸。”
小昭跟微涼說完,也不管餘氏在想什麼,抱着她的胳膊故作撒嬌的說道“娘,我爹在門口等咱們呢咱們回去吧”
說完,不由分說的拉着餘氏向外走。餘氏雖然不想走,可是她現在也沒有留下的理由,只有不情願的順勢出去了。
微涼送餘氏母女出了薔薇院,才長出了一口氣。我的娘啊這人可走了,希望她永遠別在登沈家的大門。這樣的人,咱們真的無福消受。
等在大門口的就劉文龍,終於瞧見了餘氏母女倆的身影。
餘氏瞧見劉文龍的時候,就知道壞了,她從未見過老爺這樣的眼神。
那眼神裏,似乎藏着滔天的怒火,隨時都可以把她焚燒殆盡。
而劉文龍身邊站着的沈大爺,那戲謔的眼神兒裏,藏滿了鄙夷,彷彿在看一個跳梁的小丑。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敢這樣肆無忌憚的鄙夷她了。好像老爺中了秀才之後,大家看見她,說的都是恭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