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堯的確生氣。
他在意顧長情跟別的男人用餐,且也沒有通知他。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失了理智。
他細細打量着莫離,眼中幽光閃過,“你的確做錯了,下去自己領罰。”
話落,他起身從莫離身邊離開。
莫離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裏滿是錯愕。
她都認錯,還把事情的緣由說清楚了,爲什麼先生還要罰她?
她雖不甘心,可也只是一瞬間。
因爲她想到剛纔先生出門時,臉色並不怎麼好,想來應該是處置那女人去了。
她想到這,臉上閃過喜色,輕手輕腳的朝主臥走去。
主臥裏,顧長情並沒有休息。
她知道封景堯在審問了莫離後,定然回來找她,所以她一直坐在工作臺前等着他回來。
沒一會兒,她聽到房門的動靜,心裏還有些驚訝。
她原以爲需要很久,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也是,她打的畢竟是他心腹。
就在她等着封景堯發難的時候,肩上忽然一沉,隨後整個人被轉了方向,正面對上封景堯。
“還在生氣?”
封景堯眉頭微挑的看着她,“我已經知道事情經過,莫離也處罰了。”
他壓着心裏不舒服,解釋着。
顧長情抿脣,內心滿是詫異。
這男人不與她算賬,反而輕言細語,好似在哄她。
“然後呢?”
她心裏已經軟和了,卻不知道怎麼的,說出的話就是這麼帶刺。
封景堯聽到這不善的語氣,眉頭微蹙,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畢竟他還沒這麼放下姿態去遷就一個人,而且兩人的矛盾,他到現在都還不清楚到底是因爲什麼起的。
“顧長昕,鬧也要適可而止!”
他鬆開顧長情,面色緊繃的盯着她。
顧長情聽到他這話,知道他的忍耐到頭了,委屈和難受交織在心頭,瞬間讓她紅了眼。
她根本不想鬧好不好?
她只是……只是因爲顧長昕要回來了,她開始害怕,開始彷徨,心也跟着亂了。
她不想扮演顧長昕,她想要讓封景堯知道陪着他的人一直是她!
可這些偏偏是最不能讓他知道的。
她矛盾,所以纔有這段時間的作。
然而她這些心情又有誰能理解?
封景堯看着顧長情忽然紅了眼眶,眼眸委屈又難受的盯着自己,心好似被什麼捏住,讓他心疼又無奈。
“好了,我的錯,我不該兇你,別哭了。”
瞧見顧長情的眼淚,他瞬間沒了原則蹲下身輕哄。
卻不知道他這妥協寵溺的模樣讓顧長情更加難受,哭得更兇。
一直緊繃的心絃也瞬間坍塌。
她撞進封景堯懷裏,緊緊抱着他哽咽。
沒一會兒,封景堯肩上的衣服就被打溼了一片。
封景堯感受着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一邊輕拍着她後背安慰,一邊輕言細語的哄着。
莫離在外面瞧見這樣畫面,氣得雙手都捏成拳。
這跟她預想的結果不一樣。
難道先生都不在意那女人揹着他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憤恨不甘的看着,又怕自己最終失了理智,最終又看了兩眼,轉身離開。
只怕這次過後,她會被先生調走。
事實也的確如此。
“我知道你跟莫離不和,這樣吧,我把莫離調回來,另外給你換個人保護。”
顧長情聞言,原本崩離的神智也漸漸歸攏。
她從封景堯懷裏退了出去,看到封景堯肩上溼了一片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忘他剛纔說的話。
雖說她是巴不得莫離離開,可要是重新回到封景堯身邊,她卻是不願。
畢竟那女人什麼心思,她十分清楚。
當然這次的事她也不後悔,且不說她本來一直壓抑着情緒,就是莫離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她,早就惹惱了她。
之前看在封景堯的面上一直不計較,現在她心情不好,還要撞上來,也只能說她該!
她想着,搖頭拒絕了封景堯的提議。
“不用了,你不是說她是目前最適合保護我的人嗎?”
封景堯眉頭微蹙,想說什麼,可看到顧長情眼裏的堅持,到嘴的話被他嚥了回去,“好吧,那就不說她了,正好,我還有事想問你,這段時間你在鬧什麼?”
他說着,讓顧長情看着他。
顧長情被迫看着他眼裏的認真,猛地有些心虛。
之前就說了,她這段時間的反常,都是因爲顧長昕要回來了,而她即將離開引起的。
她想着,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再次難受起來,卻沒有之前那樣犯渾跟封景堯鬧彆扭。
不管怎麼說,她離開的結局是註定的,與其在意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珍惜當下僅剩的時間多留些回憶。
“沒鬧什麼,就是不開心。”
她想通了,對封景堯又恢復了之前的親近。
封景堯自然察覺到變化,眼裏滿是疑惑。
他原是還想詢問,結果被顧長情拉着推搡進了浴室:“身上都溼了,洗洗換身衣服吧。”
話落,她也不管封景堯有沒有反應過來,就把人給關在了浴室。
當然,她這麼做也是怕封景堯追問爲什麼不開心。
好在洗漱完的封景堯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顧長情的用意,並沒有再提剛纔的事。
他溼着頭髮出來,顧長情瞧見,立即拿了條幹毛巾幫他擦拭。
“以後洗了頭,記得用吹風機吹乾,不然這樣溼着容易着涼,老了更是會有偏頭疼。”
她碎碎唸的叮囑着封景堯,讓封景堯總覺得缺少的一塊圓滿了。
“嗯,以後就交給你了。”
他摟着顧長情,耍賴的把事推了出去,當然不否認這是他故意爲之。
顧長情愣了下,還是答應了。
“行,只要我在,就幫你。”
她眼裏閃過一抹苦澀,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細膩起來。
封景堯卻沒有發現,反而想到之前莫離說的話。
“對了,莫離說上午你跟一個男的出去用餐,舉止親暱,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顧長情僵凝了片刻,差點忘了這茬。
“他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在沒認識你之前,很照顧我,就像我大哥。”
她小心措辭解釋着季楓昀的存在,卻還是引得封景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