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眼淚的睫毛顫了顫,蘇綿顫抖着嘴.脣道,“是不是我做到了,你,你就答應幫蘇家一把?”
--------------------------------------
陸戰勳勾脣一笑,笑聲充滿磁性,很好聽,也很冷,讓蘇綿身上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看你表現。”
蘇綿抿了抿脣,伸出了手,她的手指尖很涼,就像冬日裏房檐上的冰柱子。
乍一碰到陸戰勳,讓他渾身都緊繃了。
可是,蘇綿沒再有下一步動作,她很想繼續,可是自尊心讓她沒辦法往下做。
她這幅視死如歸不情不願的模樣,徹底讓陸戰勳的臉色冰冷下去。
他緩緩的眯緊了雙眸,狠狠地將她扔下去。
看都不看她一眼,抓起一旁的睡裙,甩到她身上,冷冽的甩出一個字,“滾!”
蘇綿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扔出了偌大的婚房。
……
這還不算,幾分鐘以後,蘇綿又被扔出了別墅。
大雨,瞬間將她淋溼。
她纖細曼妙的身體被勾勒出的曲線讓她狼狽又難堪,她緊緊捂住身體,任由雨水把她淹沒,她無處可去,絕不會就這麼離開,蘇家不能沒有陸家的投資,弟.弟不能不做換心手術。
她不想離開他。
冷意,肆無忌憚的刺入她的心。
頭頂是漆黑籠罩的夜空和電閃雷鳴。
她閉上眼睛,淚水連連,擡頭仰望着二樓婚房的方向。
莊園二樓的落地窗前。
陸戰勳欣長峻挺的身軀披着一件黑色浴袍,他姿態慵懶,五官在昏暗的燈光下深邃如刀割,染着墨色的眼眸冷漠的注視着窗外那道倔強的身影。
“三少爺,已經查出來了,蘇太太當年確實生的一對雙胞胎女兒,不過兩個女兒的命運卻截然不同,蘇煙小姐從小待在父母身邊,而樓下這位卻因爲命裏跟蘇家相剋從小就被送到了孤兒院,十歲便人收養,三個月前,蘇家才把蘇綿帶回家,但是卻並沒有對外承認她蘇家小姐的身份。”老管家徐伯站在陸戰勳身後彙報情況。
陸戰勳半眯着眼眸點燃一根菸,煙霧繚繞,垂眸若有所思,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蘇綿在北川大學醫學院讀書,專業課第一名,但她從小的生活環境不好,弟.弟得了心臟病急需要換心手術,養父在監獄服刑!”
徐管家對三少爺很是擔心,他們家的三少爺不近女色,冷血無情,唯獨對蘇煙小姐情有獨鍾,爲她守身如玉。
可他沒想到蘇煙小姐竟然會背叛三少爺,在三少爺最脆弱的自尊心上刺入這狠心的一刀。
“多久了?”
陸戰勳低低出聲,眼底的光比海還深。
“什麼?”徐管家有點不明白三少爺的意思。
“她站在雨裏多久了?”
“三個小時。”
“封鎖消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煙兒逃婚的事,包括陸家其他人。”
“是,少爺。”
清晨,一夜大雨過後。
地面上全都是水,花園裏的花瓣飄落一地,空氣裏一片清新泥土的味道。
蘇綿一整夜沒有離開,她狼狽的蜷縮着身子跪在別墅門前,一雙雪白的長腿滿是泥濘,臉色蒼白,全身上下滴着水,彷彿有冷氣一着她淺淺的呼吸冒出來。
那一襲火紅的睡裙,像這凋零一地的花,豔卻狼狽。
別墅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
一身黑色筆挺西裝的陸戰勳在傭人們的簇擁下,邁着修長有力的腿從別墅中走出來,他一步一步拾級而下,乾淨整潔的白襯衫一絲不苟,矜貴逼人,高高在上。
他站定在蘇綿面前,居高臨下睥睨着她。
蘇綿已經跪了一整夜,此刻,她終於有了一線生機,拖着疲憊沉重的雙眼擡眸仰視陸戰勳,蒼白如紙的脣毫無血色,隨時都可能暈過去。
她的眼神同她的心一樣冷。
“不達目的不罷休。”陸戰勳幽暗的眼眸將她籠罩,雙手撐在褲兜裏,輕聲的笑,“真讓我刮目相看。”
換做是煙兒,被雨水濺溼一下裙子都會委屈半天。
蘇綿那雙細白的手早已經被雨水泡了一整天而毫無知覺,她可卻強撐着身體挺直脊背重新跪了回去,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陸少,能饒了蘇家嗎?蘇家真的不能沒有您的幫助,只要您願意高擡貴手,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陸戰勳的薄脣越抿越緊,眸光越來越深,“既然願意爲了蘇家犧牲自己,那我就成全你,從今天開始你跟他們一樣,都是這裏的傭人,跟傭人們同吃同住,直到煙兒回來的那一天。”
別墅裏男男女女的傭人全都幸災樂禍望着她,滿臉鄙夷。
誰都沒想到,三少爺剛剛娶進門的女人竟然是個冒牌貨。
“真以爲自己跟蘇煙小姐長的像,就可以成爲陸家少奶奶了?”
“她還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嫁進來!蘇煙小姐失蹤八成就是跟她有關,心機婊,以後我們一定不能讓她好過了。”
蘇綿死死的咬住脣,眼眶通紅,細白的指尖緊緊揪住身側的裙襬。
“傭人?”
原來,他還有那麼多羞辱她的辦法。
昨夜,她還是剛剛嫁進陸家身份尊貴的少奶奶,短短一夜之間,便從主人變成了僕人。
“昨天給了你成爲陸家少奶奶的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陸戰勳冷着臉嘲笑。
蘇綿想起昨天陸戰勳要她取悅他的事,心頭一痛,想後悔已經來不及。
強忍着一身的冰冷和疲憊,她的嗓音沙啞而堅韌,“那蘇家呢?”
“跟我進來。”
陸戰勳淡漠的轉身,大步流星的走進別墅。
頭也沒回。
蘇綿全身都被凍僵,沒有吭一聲,拖着緩慢沉重的身體跟着進了門,水滴順着她的裙襬落下。
陸戰勳大開着雙腿坐在客廳中間的沙發上,領口的鈕釦開了兩顆,露出蜜色胸膛,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沙發扶手,“給你父親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