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樣子爲什麼會變得和季雅雲一樣?
牀上的是凌紅,那我們先前跟着來到這裏的那個季雅雲現在在哪兒?
我看了刺蝟頭和朱安斌一眼,見兩人在法臺前背對這邊忙碌着什麼,咬了咬牙,緩步走到了石牀旁。
只看了兩眼,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三年多的專業學習,讓我很快就分辨出,這女人的臉部又動過微創手術的痕跡。
凌紅居然真的去整容……整成了季雅雲的樣子!
可是兩人的樣子本來就有差距,儘管她現在和季雅雲有九分相似,可近距離一看,就會覺得有些不自然。
這麼說,上次在朱安斌家裏的,也是她了。
這個女人,究竟在搞什麼鬼……
我正想着,突然間,‘季雅雲’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我被嚇的一哆嗦,退後了一步纔想起來,在這裏我和桑嵐都是‘隱形’的。
‘季雅雲’仍然躺在那裏,嘴角微微上揚,睜開的眼睛裏帶着些許得意的笑意。
是她了。
我做完泥娃娃,第一眼看向季雅雲的時候,她眼睛裏就是這種神情。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猛地擡起頭,就見刺蝟頭神情猙獰,正大聲對着草人快速的唸誦着我聽不懂的咒語。
我一下就急了。
雖然還不明白這三人的目的,可他們明顯是想要對季雅雲做不利的事。
別說我對降頭一竅不通了,就算想要硬去阻止,眼下我和桑嵐都不是‘真正的存在’,根本就無法改變這裏發生的任何事!
唸咒聲戛然而止,刺蝟頭猛然轉過身,端起一個陶盆,將盆子裏的事物朝着石牀潑了過來。
我本能的急忙躲開,石牀上的‘季雅雲’卻被潑了一身。
那看上去像是什麼動物的血,可奇怪的是,潑上去以後,並沒有向下流淌,而是就那麼附着在被潑到的部位。
桑嵐又急着過來拉我,我擺手,“別說了,她不是你小姨。”
“你胡說什麼,她明明是小姨!”
“不是,她是凌紅,整容了!”
“凌阿姨?!”桑嵐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幾句話的工夫,刺蝟頭已經將所有陶盆裏的東西都潑在了凌紅的身上。
最後一盆潑上去,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
包裹在凌紅身上的血,居然‘活了’!
那些骯髒的血將她的身體完全包裹住,開始冒出一個個針鼻兒那麼大的細小氣泡。
緊接着這些密密麻麻起而不落的氣泡,竟然快速的蠕動起來,就像是每個氣泡下面都藏着一隻細小的蠕蟲一樣!
與此同時,刺蝟頭對朱安斌說了句什麼。
朱安斌立刻拿起法臺上的草人,就着燈火點燃後放到了其中一個陶盆裏。
我心中升起一種絕望的感覺。
他們要對季雅雲做的,已經做了,可我根本就阻止不了。
“你快看她的樣子!”
桑嵐忽然拉了我一把,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情景,嗓子都走音了。
我忙回頭看向石牀。
看清凌紅的樣子,我差點沒當場癱在地上。
包裹她臉部的‘活血’正在向兩邊流落,順着石牀流向地面。
她的臉漸漸露了出來,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了。
我無法具體形容她這張臉的模樣,但卻又見過這張臉,而且終身難忘。
她的臉居然變成了烹屍案中,高壓鍋裏被煮過的那張臉!
“哇!”
我肩頭的鬼鴞突然又怪叫了一聲。
叫聲未落,法臺的位置,忽然出現一個身影,快速的向着石門走去。
我的第一反應是看向刺蝟頭,擔心他或許會聽到鬼鴞的叫聲。
好在他和朱安斌現在都目不轉睛的盯着石牀,同樣一臉的不可置信,像是也不知道凌紅會變成這副樣子,甚至都沒發覺有個身影從法臺前走過。
“小姨!”
聽桑嵐喊,我才扭過臉來,見剛纔的身影正走出石門。
看背影曲線,赫然就是季雅雲!
“走!”
我低聲說了一句,最後看了刺蝟頭一眼,拉着桑嵐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