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剛,雙方爆發了激烈的矛盾,不過此刻,聽說他能夠治療老爺子。
他們趙家,也只好對陳北陽低頭。
“趙家的人,想活?”
陳北陽看着他,嘴角微微抽動。
聽他如此一問,趙思博也是愣了一下,皺眉道,“什……什麼意思?”
陳北陽卻沒有多說的意思,先搖了搖頭,然後才說,“我的確有辦法救他,只是……”
趙思博急忙道,“閣下放心,只要能夠救我父親,不管任何條件,我們趙家都能應允。”
“真的?”陳北陽挑眉一笑。
“那是當然。”趙思博無比堅定。
陳北陽點了點頭,然後才說,“要我救人容易,但是得一命換一命,我救了他,你們誰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呢?”
陳北陽看着兄弟兩個,他們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非常難看。
旁邊的孫琴,更是臉色猙獰,嘶吼道,“他哪裏會救人,就連老爺子,都是被他害成這樣的,你們別信他的鬼話!”
“大嫂,你少說兩句!”
一直和陳北陽對着幹的趙明衝,這時候卻忽然站出來,衝着他吼了一句。
“你要是能救我父親,就用我的命來換。”趙明衝擡起頭,慷慨激昂。
“你真的願意?”陳北陽看向他。
趙明衝一咬牙,儼然是慷慨赴死的模樣,“父親對我有養育之恩,如果不能報答,算什麼兒子,今天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能讓他出事!”
聽他這話,陳北陽的心中,卻不由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從小,被親生父母遺棄,是陳生一家,把他養大的。
雖然沒有親生父親,可是他,對於陳生的感情,未嘗不是如此。
一時之間,陳北陽感同身受,竟然有些心軟。
雖然他和趙家有仇,但是仇怨歸仇怨,並不妨礙他欣賞趙明衝的孝心。
“好。”陳北陽點了點頭,“請你們求我施救。”
趙明衝微微一愣,就咬着牙說,“求閣下施救。”
趙思明也跟着開口,“請閣下施救。”
兩人說完,陳北陽的目光,便落在了孫琴的臉上。
孫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嘟囔道,“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關我什麼事?”
陳北陽便道,“你不開口求我,我便不施救。”
孫琴的臉色,立馬就難看了起來。
眼前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想讓他難看。
剛纔搞成那樣,她現在再去求他,那算是怎麼回事,簡直就是臉面丟盡!
“大嫂,你還愣着幹什麼,難道你想看父親出事嗎?”趙明衝有些着急地喊了一句。
這一下,孫琴的臉瞬間就黑了下去。
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不開口的話,她這個兒媳婦,恐怕就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了。
可是要她低頭,她自然是萬般不願。
孫琴腦中一閃,忽然擡起頭,“我們連你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憑什麼就讓你治,再說了,老爺子變成這樣,誰知道是不是你下的手?”
她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兄弟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莫名的意味。
陳北陽卻並不在意,只是攤着手說,“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趙思博也皺了皺眉,說,“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就讓他試試吧。”
孫琴又冷哼一聲,“我不同意,你們怎麼會放心把老爺子交給這種人,要是出了問題,誰能付得起責任嗎?”
“大嫂,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孫琴非常強勢,面對她,趙思博已經不敢頂嘴了。
所以,還是趙明衝有些狐疑地說了一句。
“呵呵,我霸道?這個家裏,本來就是老爺子做主,現在老爺子出事了,你們卻要把他交給害他的人,我怎麼能答應。”
孫琴揚了揚眉毛,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
她的孃家,可是孫家。
所以,即便是趙家的這些人,都得讓她三分。
更不要說是趙思博這個老公,平日裏,對她言聽計從,根本就沒有什麼話語權。
見他們爭執不休,陳北陽便忽然開口,“你們也吵不出個結果,直接問他吧。”
說罷,陳北陽忽然揮出一掌,朝着趙萬雷推了過去。
這一掌,真氣激盪。
“你想幹什麼?”
孫琴瞬間就大喊一聲。
可惜此刻,她帶來的保鏢,已經全都倒在地了地上,連行動的能力都沒有。
孫琴咬了咬牙,只能自己硬着頭皮,朝着她走了上來。
但是陳北陽的眼中,忽然閃過冰冷的殺意。
他直接伸手,掐住孫琴的脖子,冷聲開口,“剛纔,是你把她們抓來當人質的?”
“你想怎麼樣?”孫琴聲音沙啞,有些艱難地開口。
陳北陽則是冷聲道,“剛纔,你如果讓她們少了一根毫毛,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他隨手將臉色蒼白的孫琴丟在地上,負手而立,就彷彿是高高在上的戰神。
“趙思博,你老婆被打了,你就當成沒看見嗎?”孫琴頭髮散亂,滿臉狼狽地大喊了起來。
見到這麼一幕,趙思博也不由咬了咬嘴脣。
孫琴是他趙家的人,現在被打了,也是他們趙家丟臉,總不可能當成沒有看到。
但是剛纔陳北陽的本事,他們全都見識過了,光憑這些保鏢,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一個男人,對弱女子動手,是不是有些不妥?”
趙思博權衡利弊,語氣還算是客氣。
但是陳北陽看向他,臉上,卻忽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那請問趙大少爺,一個男人,對老人動手,是不是也有些不妥?”
“什麼意思?”趙思博的臉上有些疑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北陽臉色一冷,“我的意思是,你再廢話,我連你一樣打。”
趙思博猛然怔住,心中也是怒火滔天,有些遏制不住了。
今時今日,以趙家在金陵的地位,還有幾個人,敢這樣跟他說話的。
這人不過是功夫厲害一些罷了,但是高手,難道他趙家就沒有嗎。
但凡是豪門世家,誰家沒有供奉幾個高手,真要動手,這小子算是哪根蔥。
“我警告你,你不要……”
“閉嘴!”
他一句話還沒說話,旁邊,忽然傳來虛弱的低喝。
“是爸醒了!”趙明衝瞬間就眼前一亮,顯得有些興奮。
見到趙萬雷醒了,孫凝也是咬緊了牙關,臉色有些怨毒。
“爸……”趙思博叫了一聲,趕緊跑了過去。
趙萬雷看向他,呵斥道,“不許對這位先生無禮。”
說罷,他又對陳北陽道,“多謝先生出手。”
他剛纔雖然看似昏迷,不過實則,並沒有失去意識。
剛纔陳北陽對他打了一掌,實則,是用自己的身體,替他調理血脈。
隔得那麼遠,隨手一掌,就能讓他舒服許多。
所以,趙萬雷也確信,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有辦法能夠救他。
雖然說,他們先前是有些矛盾。
但是能活到他這個份上的,無一不是人精。
爲了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對陳北陽卑躬屈膝又如何。
保住性命,纔是最重要的。
“現在謝我,還有些早。”陳北陽淡淡地說,“你撐不了多久了。”
他一句話,頓時就讓衆人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老爺子明明已經醒了,難不成,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衆人狐疑不解,陳北陽便緩緩說,“修煉一途,講究循序漸進,你是太急功近利,纔會弄成這樣吧?”
雖然陳北陽不是醫生,但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病症所在。
從軍多年,這種人,陳北陽見得太多了。
趙萬雷聽他開口就說出關節所在,比那些所謂的神醫,不知道高明到哪裏去了,便急忙懇求。
“先生,請你救老朽一命,不管任何條件,老朽都一定答應。”
爲了活命,此刻,趙萬雷也顧不得太多。
陳北陽卻並沒有立刻動手的意思,反而是輕輕一笑,“在下不敢出手。”
“先生,爲何?”
趙萬雷瞪大眼睛,緊張地不行。
若是陳北陽不肯施救,叫他如何是好。
陳北陽的目光,落到了旁邊孫琴的身上,便似笑非笑地說,“因爲有人,不許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