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寂靜無比,只有碎片傳來的破空之聲。
幾個人,都像是在凝固在那裏一般,氣氛顯得異常沉寂。
原本那人,還以爲,這一招是志在必得。
可是接下來,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卻是讓他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見那些碎片,到了陳北陽的面前,卻像是撞上了什麼無形的牆一樣,全都停了下來,刷拉拉地落在了桌子上。
那人也是滿臉驚愕,喃喃開口說,“這……這怎麼可能,不可能……這是罡氣護體……”
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怎麼都不敢相信,只覺得天旋地轉,什麼都是虛幻的。
像他們這種修煉之人,也不過就是讓氣在他們的身體裏面遊走而已。
而只有那種修爲無比高超的人,才能夠讓體內的氣,穿透身體,成爲護住身體的罡氣,最厲害的,甚至能刀槍不入,水火不輕。
可是他不相信,怎麼都不相信。
傳說中,也就只有大宗師,能夠有這樣的修爲。
可是這天底下的大宗師,也不過就寥寥無幾,那麼幾個而已。
眼前這人,那麼年輕,又怎麼可能,會有那麼那麼高深的修爲呢。
雖然那人已經被嚇得呆住了,可是陳北陽,卻彷彿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低下頭看了看,便道,“浪費了一個好茶杯。”
都什麼時候了,陳北陽所關注的,竟然還是這個茶杯碎了。
那人到現在才明白,以陳北陽的修爲,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便開口道,“在下徐聞,今天是我冒犯了。”
他現在說出自己的姓名,也算是對陳北陽主動示好了。
但是陳北陽卻是冷哼一聲,出聲反問道,“你是過來殺我的,難道,還指望我能放了你嗎?”
他這話,頓時就又讓徐聞一個哆嗦。
徐聞此刻,已經有些後悔了,早知道的話,就不應該接下這個單子,爲了那點錢,把命都給搭進去,實在是有些不划算。
陳北陽見他嚇成這樣,便又繼續說,“你不是來殺我的,怎麼還沒有動手,就先變成這樣了?”
聽他竟然還這樣說,徐聞就更加無奈了。
高手之間的對決,不過往往就是一招分勝負而已。
就剛纔拿一下,徐聞已經能夠確定,自己絕對不可能是陳北陽的對方,甚至可能,沒法在他手下逃走。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徐聞又怎麼可能,再去傻乎乎地動手呢。
陳北陽便道,“不過,像你們這種做殺手的人,應該是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既然這樣,也不着急,就先喝杯酒再上路吧。”
說着,陳北陽便朝着旁邊的秦龍,使了一個眼色。
秦龍也立馬就明白過來,趕緊過去拿了一瓶紅酒,還有兩個酒杯過來。
他給兩人倒了茶,又衝着徐聞說,“這酒十幾萬一瓶呢,喝一杯上路,也不算是委屈你了。”
徐聞的臉,頓時就皺緊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那杯紅酒,他真是哭笑不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別說是十幾萬一瓶的紅酒,哪怕是幾十萬一瓶的,他也不想
就這麼上路啊。
陳北陽端起紅酒杯,先是自己喝了一口。
但這是要命的酒,徐聞哪裏敢喝,根本就不敢伸手去拿,只能苦笑着說,“這個任務,我就放棄了,還請閣下高擡貴手,放過我這一條命,他日我一定會有重謝。”
“重謝就不必了。”陳北陽淡淡的地說了一句,又放下了酒杯,纔看向他說,“你不妨告訴我,是誰指使你來的。”
徐聞雖然早就猜到,他會有這麼一問,不過現在聽到,臉色依舊是有些慘白。
他滿臉毅然決然,便咬着牙,開口道,“我們這行,也有自己的規矩,透露僱主信息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做的。”
陳北陽便冷聲道,“既然這樣,我爲什麼還要放過你,喝了這杯酒,就上路吧。”
說着,陳北陽便端起酒杯,自顧自地抿了一口。
徐聞怎麼也是多年的殺手,身上沾着數不清的血,從來只有別人送他上路,什麼時候,竟然還有別人送他上路的。
不管怎麼想,他都實在是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死了。
徐聞把心一橫,也不管陳北陽到底是什麼修爲,便猛然起身,朝着他撲了過去。
瞬間,徐聞的手中,便竄出一把袖中劍來,朝着陳北陽的胸口,直刺過去。
這一招,也是他作爲殺手的王牌。
這麼近的距離,這樣突然的出手,普通的高手,也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只要能一劍直入心口,那也基本是沒有活路了。
但是就在那袖中劍,將要接近陳北陽的時候。
陳北陽的眼中,卻是精光一閃。
哪怕徐聞的動手再快,都沒有陳北陽的動手快。
只見他伸出兩根手指,竟然一下子就捏住了他的袖中劍,再用力一擰,就把他的袖中劍,給搶了過去。
徐聞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裏。
而陳北陽,卻像是丟垃圾一樣,將他手中的袖中劍,給丟在了地上。
“他孃的,我看你小子也太不老實了,給我坐回去。”
秦龍罵罵咧咧地說了兩句,在身上一抹,就掏出一把槍來,指着徐聞的腦袋。
徐聞看向他,有些愕然。
秦龍便罵道,“怎麼,是不是要對你頭上來一槍,讓你看看是真是假啊?”
見他好像也是個狠人,徐聞也只好咬了咬牙,又重新坐了回去。
只是剛纔,他偷襲沒有得手,這也讓他知道,對方肯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這一次,他恐怕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想到這裏,徐聞反倒是懶得掙扎了。
他咬咬牙,便端起了桌上的紅酒杯,一飲而盡,又道,“真沒想到,我徐聞縱橫一生,風光無限,竟然會死在這裏。”
徐聞說罷,呵呵一笑,臉上表情,顯得有些悲壯。
陳北陽朝着他看了一眼,便問道,“收人錢財,殺人性命,這也算得上縱橫一生,算得上風光嗎?”
徐聞哼了一聲,便說,“我看你身上,殺氣也很重,我看死在你手上的人,恐怕也不會比我少吧。”
“我所殺之人,皆是爲了國家,爲了天下,爲了這盛世太平。”陳北陽看着他,語氣發沉,每一字,都是重達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