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少爺送的這尊金佛,成功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而笛恆看着這尊金佛,眼神卻是陰鷙無比。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尊一人高的金佛,跟他們笛家脫不了干係……
而這個時候,終於有人回過神,望着高大的金佛喃喃出聲。
“這麼大的金佛,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尊吧?”
聽到此人的話,旁邊之人也是忍不住附和:“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金佛。”
“這尊金佛,到底價值幾何……?”
“不可能是全部真金煉的吧?!”
可是,剛纔這尊金佛是要四個壯漢合力擡進來的,也就是說,這尊金佛有很大的重量。
頓時,大家不僅羨慕嫉妒恨地看着沈晗。
沒有人注意到笛恆的眼神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原本面對沈晗的時候,笛恆有着一股天然的自信,儘管初次交鋒,他並沒有佔據上風。但是無論從家世還是金錢方面,笛恆都有信心能夠全面壓制沈晗。
可直到這尊金佛出現,便打破了笛恆的幻想。
爲什麼他們笛家送給宋家的金佛,竟然會被轉送到沈晗一個無名之輩手上?!
——不錯,如果笛恆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這尊金佛,便是當年宋家大少爺十八歲成年禮之際,笛恆的父親花費大力氣尋來的那尊金佛。
因爲宋家大少爺本質溫和,有一個“笑面佛”的稱呼,爲了能夠討好宋家,笛家家主便費盡心思搜尋禮物,最終尋到了這一尊金佛。
這是一尊有來頭的金佛,據傳是從古時留下來的,因此真實的價值不能光用金錢來衡量。
當年也是因爲笛家獻上這尊金佛,贏得了宋夫人的歡心。畢竟宋夫人一介女流,最關心的便是兒子們的身體健康,金佛是能庇護人的,因此笛家這份禮物送的很合她心意。
此刻金佛在眼前,笛恆陰晴不定地望着沈晗。
這個沈晗,跟宋彬到底是什麼關係?
宋彬居然將金佛都送了出來,可見與沈晗的交情不一般!
儘管其他人不知曉金佛的來歷,但是大家都清楚,金佛是帝安酒店的幕後老闆所贈。
在黎安市,帝安酒店素來是鼎鼎有名的。帝瑞飯店與帝安酒店的名字中,雖然同樣有個“帝”字,但是衆所周知,帝瑞飯店與帝安酒店的格調都不一樣。
想要享受帝瑞飯店的服務,條件比住進帝安酒店苛刻多了。然而帝瑞飯店整體作風,便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每一位客人進去都要交大量的金錢,裏面的服務更是看碟下菜。
一般的有錢人想要顯擺,自然是願意選擇帝瑞飯店。
可是帝安酒店明明有超五星的水準,連服務也是一等一的好,可除了頂尖客房之外,也有不少比較平價的客房。而且,帝安酒店的服務,絕對不會因爲客人住的客房不同,而有區別的待遇。
不過帝安酒店也有一個擇客標準,那便是:素質。
倘若在帝安酒店大吼大叫,或者口吐芬芳,那麼不管有多少錢,都一定會被趕出去。
所以,雖說帝安酒店的消費標準沒有帝瑞飯店高,但任何一個瞭解過二者的人,內心都會更傾向於帝安酒店,覺得帝安酒店的格調更高。
而且,黎安市裏,起碼有人見過帝瑞飯店的老闆。可帝安酒店的幕後老闆,別說黎安市的人不知道,就連京都的人也基本不清楚。
饒是如此,今日看見帝安酒店的老闆出手便是一尊金佛,衆人在豔羨沈晗之餘,也深刻意識到了帝安酒店的財大氣粗。
這,纔是真正的貴氣!
姚鼐等沈晗親衆,在初始的怔愣過後,心裏便是欣喜不已。
想必笛少爺見到這一幕,態度多少都會有些改善吧?
如此想着,衆人悄悄關注起了笛恆的反應。
向青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插曲,轟得腦袋發昏,不由得六神無主地望向笛恆。
受到矚目的笛恆,陰沉沉地盯着沈晗,冷聲發問:“你跟彬少爺是什麼關係?”
聽到這個問題,沈晗也不做什麼掩飾,直截了當地告訴他:“朋友關係。”
“你居然能和彬少爺做朋友?”笛恆的眼神冷了下來。
宋彬外表確然溫和,可是,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宋彬對外人從來是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的。
能被宋彬正眼相待的人不多。即使是秦家子,除了少數幾個可以獲得宋彬的尊重外,其餘人在宋彬眼裏,都跟普通人沒兩樣。
而這,也是他“笑面佛”外號的來源之一。
面上溫和有禮,實則心思深沉,沒幾個人是被他看得起的。
向青松根本沒資格知道“彬少爺”爲何人,見笛恆刻意提起他,心裏不禁緊張了。
莫非彬少爺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倘若真是如此,沈晗跟彬少爺是朋友,那不就意味着,他們向家極有可能得罪不起沈晗……
思及此,向青松的臉色鐵青。
他一點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
向青松當即討好地對笛恆道:“笛少爺,甭管什麼彬少爺了,就算沈晗跟那位彬少爺是朋友,此時彬少爺也不現場,他又能拿你怎麼辦?何況笛少爺已是人中龍鳳,那什麼彬少爺,肯定比不上您的,根本不必懼他!”
聞言,笛恆意味不明地掃了眼向青松。
實際上,此刻笛恆也有些騎虎難下。
明知道彬少爺是他喫罪不起的人物,但此時衆目睽睽之下,倘若他就如此輕易退去,豈不是自打臉面?
向青松雖說是心懷不軌,可他有句話說的對了,彬少爺此時不在,即便他爲難了沈晗又怎樣?
難不成,彬少爺還會爲了一個無名小卒,跟他笛家徹底翻臉不成!
想到這裏,笛恆心中已有定計。
“看在彬少爺的份兒上,等你被灌進去了,我就替你在向家主面前說幾句好話,讓你能夠早點被放出來。”已然想通的笛恆,又重新顯露笑容,若無其事地道。
此話一出,大家便懂了,笛恆依然沒打算放過沈晗。
沈晗雙脣抿成一條線,看着公辦部的人在笛少爺話音落下後,齊齊朝自己走來。
姚鼐在一旁焦急得不行。
可在此時此刻,他也不能自亂陣腳,更不能向其他人傳遞焦慮的情緒。
因此姚鼐面色沉着,沉穩地道:“沈晗,待會兒你不要緊張,我會想辦法把你早點弄出來的。”
京都向家雖比姚家還要強,可是若沒了笛恆在後面做靠山,姚鼐也有信心對抗向家。
方纔金佛到場,笛恆分明也有些忌憚送禮的人,否則他在聽到沈晗說與彬少爺是朋友時,也不至於神情變化得那麼明顯,然後連說話方式都委婉了。
既然笛恆忌憚沈晗那位叫做“彬少爺”的朋友,想必也不敢太過分,阻礙他想辦法救沈晗……
“沈先生,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吧。”帶隊的公辦部隊長說了句場面話。
見狀,蘇妘兒如何還能按捺得住,猛地推開了姚西合的手,衝到了前方。
“你們不能抓我老公!”
看到蘇妘兒跑出來,原本還算冷靜的沈晗,一下子不淡定了。
他的神情立刻緊繃,厲聲喝了一句:“西合,看住妘兒!”
站在不遠處的笛恆與向青松,都清楚地注意到了沈晗突然的變化。
登時,兩人的目光幾乎是同時變了,視線隱晦地投向沈晗的妻子。
似乎是感知到了笛恆和向青松的目光,沈晗倏然轉頭,凌厲地瞪了眼二人。
這一刻,雖無人說話,但一股火藥味卻悄然瀰漫。
沈晗的眼睛似乎噴着火苗,嚴厲地警告着二人……在他如此的目光下,笛恆卻是勾了勾脣角,笑得高深莫測。
——沈晗的弱點,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