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從婚禮現場出來,陳銀夏,緩步走在江東的街道上。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發出聲響。
過年了,街道上,也有的是行人。
情侶、
夫妻、
孩童。
隨地都有放鞭炮的聲響。
撲進鼻翼的,是煙熏火燎的味道。
可如今,陳銀夏,卻絲毫沒有任何心思,在意,那些。
她腦海裏想的,只是,昨天和今天的兩件事。
“是命嗎?造化弄人?”
陳銀夏找了處地方,坐下,仰頭,望天,顧自呢喃。
爲什麼,之前會出現誤會?
爲什麼,現在,又一件件的戳穿?
僅僅是兩天,她,卻知道了兩件事,都是,誤會。
那個小女孩,是他的外甥女,不是他的女兒。
南環小區的事情,是林倩爲了坑蕭淡塵設的局。
她陳銀夏自詡聰明,竟然被這麼兩件十分簡陋的小事,給矇蔽了雙眼。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這麼多誤會的,呢?
而……
如今,陳銀夏,卻仍舊,沒有多好受。
你知道,爲什麼嗎?
即便,那個小女孩,不是他的女兒,可……
當日,在鑽谷,在東江商廈,她可是,兩次,見蕭淡塵,跟一個氣質、長相毫不弱於她的女孩子,一起逛街、喫飯,嬉笑連篇啊!
就算,排除掉所有的一切。
那,那個女人呢?
又是,蕭淡塵的誰?
他們,可是都,住在一起了啊!
你能說,這,也是誤會?
他們彼此間,笑的那麼開心,也是誤會?
對一個女人來說,這,不管算不算誤會,她心裏,都不會好受。
故而,即便拆穿了兩層誤會,那最後一層,也還有着,萬里冰封!
解不開!
融不化!
那她陳銀夏,跟蕭淡塵,就永遠,沒有好的那一天。
……
“呼……”
良久,當,身子坐的有些僵硬的時候,陳銀夏才緩緩站起身來。
深呼吸一口氣,似乎,也冷靜了些了。
便,手揣進兜裏,繼續,走着。
“咕咕……”
她本來頭腦有點懵,不知道要去哪,結果自己的肚子,發出了抗議。
那她,就知道自己要去哪了。
中午因爲婚禮被搞砸的原因,她連飯都還沒喫。
她腸胃不好,中午飯不準時喫的話,會胃疼的。
所以,她沒多想,附近找了家還算不錯的羊湯館,打算暖和下身子。
進去後,陳銀夏點了一碗羊湯,一個饃,以及一些其餘配菜。
簡單,對付一口得了。
她陳銀夏,早年也是個公主,食不端口不喫,料不精不食。
但在當年那些事過去後,她,也就隨便了。
可能,這就是以前小時候大人口中的成長吧。
小時候,總是挑食。
長大了,什麼都喫。
沒得挑。
沒多想,陳銀夏開始喫午餐,昨天和今天的事情弄得她有些焦頭爛額,靜下心來喫頓飯,倒也不錯。
……
她,想靜下心來。
可卻總有人,不想讓她,靜下心來。
“爺爺,咱們今中午喝羊湯!”
門外,一長相俏麗的女子,拉着一位略顯老態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闆,兩碗羊湯,三個饃,還有……”
女子拉着老者落座,點了些午餐。
而,陳銀夏,不經意間,擡頭,一看,在,看見那點菜的女子的時候,一雙美眸,驟然瞪大。
“她不是……”
……
“你這丫頭,大過年的,非要折騰爺爺……”
唐未光有些無語,今年因爲被唐氏驅逐的原因,他們倒是沒什麼親戚可以走了。
唐瀟涵這丫頭閒不住,知道過年外面熱鬧,非要出來玩。
還拉着唐未光一塊。
唐未光雖然嘴上說着不願意,但心裏還是想來的。
一方面陪陪孫女。
另一方面嘛……
他也得防着,自家孫女趁機去找那小子。
自家的白菜,自己長腿,不跟着,就怕她受不住哦。
“嘿嘿。”
唐瀟涵倒是渾然未覺,只說:
“這家羊湯館我之前聽朋友說過,還不錯,待會兒爺爺您好好嚐嚐。”
“好好。”
唐未光樂呵的點頭,只要唐瀟涵高興,且不去找那小子,他就不說什麼了。
“誒,來嘍!”
很快,羊湯上來了。
“嗯……”
爺女倆顧自喝了一口,露出讚賞的神情。
“果然不錯!”
場面,很溫馨。
唐未光雖然老了,但和唐瀟涵之間,卻透露着親情。
令人羨慕。
……
爺女倆飯喫的都不快,但好在飯量不多,沒一會兒,就喫完了。
“呼,好飽!”
唐瀟涵日常仰在卡座上,不顧形象。
“你這丫頭,注意點形象!”唐未光說:“不然以後,誰敢娶你?”
這是隨意的話,但唐瀟涵,也隨意的回答:
“有的是人願意娶我,您就歇着吧。”
唐未光聞言撇撇嘴。
似是,斟酌片刻,猶豫片刻,方纔開口,說道:
“丫頭,你跟爺爺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這些天來,爺女倆都沒有刻意聊到這個話題。
就好像,那些事,沒發生似的。
可怎麼可能權當沒發生?
事情,鬧得那麼大。
唐未光覺得,始終是得說說的。
不爲唐氏,不爲他自己,爲的,是自家孫女的幸福啊!
“什麼怎麼想的?”唐瀟涵在裝傻:“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唉……”
見狀,唐未光嘆息一聲,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明知道,人家只是拿你當妹妹,從來沒想過跟你多出些別的關係,你這麼上趕着,有意義嗎?”
他說的已經夠明顯了,幾近於直接打在唐瀟涵臉上了。
唐瀟涵聞言,也不得不正視起來,她撇撇嘴,似是有些委屈,道:
“爺爺,你就別管了行不行?”
“我別管?”唐未光跺了跺腳說:“我是你爺爺,你唯一的最親的長輩,你說我怎麼能不管?”
他似是上來火氣了,想了想,又道:
“本來還想給你介紹相親的,結果上次在西城咖啡館的那次,你給咱們的媒人弄翻臉了,你說說你這丫頭啊,不想相親就不想,幹嘛這樣侮辱人家?”
“你要是不想相親,你跟爺爺說,幹嘛非要找他去扮,還讓他那外甥女叫你媽媽。”
“你真是……氣死我了!”
這種話題,一般聊起來,就沒完。
他們也並不知道,他們不遠處,有個一直聽着的,陳銀夏。
陳銀夏,拿筷子的手,微微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