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別生氣嘛。”
唐瀟涵雖然心中有些不服氣,但畢竟唐未光身體不好,加之今年唐氏的事情,令他傷神,所以唐瀟涵並沒有反駁。
“唉……”
見自家孫女不反駁,還有些委屈的模樣,唐未光心裏也不舒服啊。
你以爲,他願意罵自家孫女?
其實,之前,沒遇見那個蕭淡塵的時候,自家孫女那真的是個完美的大家閨秀。
可一遇到了那小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做出的事,一件比一件荒唐!
上次相親的事情,傳回去之後,氣的唐未光都有些肝疼。
一直憋着沒說,這次也是憋不住了。
“瀟涵吶,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唐未光語重心長的道:
“你跟爺爺說一說,爺爺幫你參謀參謀,咱們,早做打算啊。”
他是知道的……
呃不。
可以說,整個江東識得蕭淡塵蕭先生之名的人,都知道的。
蕭淡塵,是爲陳銀夏歸來江東。
蕭淡塵,十年只爲一個陳銀夏。
做的這一切,也都只爲那個陳氏土雞窩裏的鳳凰。
壓根沒有,任何別的女人的份兒。
唐瀟涵,這無異於飛蛾撲火。
沒有價值的!
傷的,只是自己!
唐未光可是記得,哪怕那日在唐氏,蕭淡塵也都始終記得視唐瀟涵爲親妹妹。
這個傻丫頭,是不是真的傻啊!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些啊!
“爺爺……”
聽着唐未光的話,以及他話中的急迫,唐瀟涵也有些窘迫。
不過啊,她,其實,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其實,只盼着,自己能夠留在他身邊,如果可以,慢慢的走進他的心。
可是這些,說給自家爺爺聽,他只會說自己糊塗。
故而,唐瀟涵不打算說。
她只笑笑,轉移話題道:
“我去結賬。”
“你這丫頭,你……唉……”
唐未光氣的跺腳。
這一場,也算是,不歡而散了。
然……
唐瀟涵前腳去結賬,不遠處那一桌,陳銀夏就,緩緩站起身來。
邁步離開。
沒人注意,她的面上,多了兩行清淚。
……
“小姐。”
肖伯開車來接陳銀夏,在方纔,他給陳銀夏打了電話,稱消息查到了。
所以,現在,他的神色,有些複雜。
更有些,無顏面對陳銀夏。
陳銀夏上車。
“走吧。”
她從始至終,聽完了唐未光和唐瀟涵說的話。
原來,這個女生,跟蕭淡塵,並不是那種關係。
蕭淡塵,也,只拿她當妹妹。
好……
很好……
非常好……
天大的,好……
陳銀夏,是這麼覺得的……
她笑了……
她哭了……
笑着哭……
哭着笑……
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
“小姐,您怎麼了?”
肖伯見陳銀夏面上有淚,擔心的問。
他是陳家早年的管家,也算是看着陳銀夏長大的。
這些年,鮮少見陳銀夏哭。
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陳銀夏抿了抿淚,抿嘴道:“肖伯,事情查到了?”
“查到了……”
肖伯語氣有些怪,有些自責。
他道:
“蕭先生住在鑽谷,那個小女孩是他的外甥女,是他已經過世的姐姐的孩子。”
“他的姐姐蕭佳蘭,早年被黃氏的公子糟蹋,鬱鬱而終,在半年前,蕭先生回來的時候,滅掉了江東黃氏。”
聽到這裏,陳銀夏捂住嘴巴,眼眶中有着淚水涌出來。
記得,那時,在陳氏,白玉說,蕭淡塵滅掉黃氏的時候,她還覺得,這個男人,現在怎麼這麼兇殘。
可聽到這裏……
是啊,他姐姐死了,她記得,他視自己姐姐很重要。
這些,她就在江東,竟然不知道,不然,也可施以援手的。
見這一幕,肖伯有些擔心的問:
“小姐,您沒事吧?”
陳銀夏擺手:“繼續。”
“是。”肖伯點頭。
“那位小姐是唐氏支脈的一位小姐,叫唐瀟涵,是蕭先生的鄰居,就住在隔壁,不過也屬於妾有情郎無意了,蕭先生只把她當做親妹妹。”
……
“小姐,咱們,好像……真的誤會蕭先生了。”
……
“嗚……”
陳銀夏蜷縮在車子後座,將頭埋在臂彎,痛哭出聲。
驚喜,來的太突然。
一切,都好像老天爺故意安排的似的。
原來!
原來!
一切,都是誤會!
她竟然,全都誤會了蕭淡塵!
少頃,她問:
“肖伯,這些事情……難查嗎?”
肖伯愣了愣,搖了搖頭說:
“並不難查,可以說人盡皆知。”
這些事,並不難查。
黃氏被滅,是蕭淡塵,給整個江東的警示。
姐姐的孩子,也沒必要隱瞞。
跨年夜那日,唐氏的事情,可是都傳出來了。
唐瀟涵和蕭淡塵的關係,也是顯而易見的。
只要查,分分鐘查得到。
且……
這其實,也是蕭淡塵,故意讓任何人都能輕鬆查到的。
因爲,他怕陳銀夏誤會這些。
所以,他披露出來,只要陳銀夏查,就一定能查得到,就不會因爲這些誤會他。
但,可能,他也沒想過,陳銀夏這麼久了,竟然都沒有查過!
這也是他覺得,這些事情不可能是他和陳銀夏之間隔閡產生的原因。
也是那日,老boss提醒,他覺得不可能的原因。
分明,都是些很輕鬆就能查到,不可能誤會的事情。
偏偏……
陳銀夏……
就是誤會了!
就是,連查,都沒有查!
就是,對蕭淡塵,一點信任,都沒有!
其實,也不能說,陳銀夏一點都沒有信任蕭淡塵。
而是,她處於水深火熱的江東,太久了,被折磨的,麻木了,下意識,不相信任何人。
親二叔,都能那麼坑她。
她又怎麼能,這麼輕鬆的相信任何人?
懷疑人,倒是,輕輕鬆鬆。
“肖伯,送我……回去吧。”
哭過後,陳銀夏對肖伯說。
她還是不習慣,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
“這……”
肖伯似乎還有些猶豫,不過暫時,還沒打算說。
故而,點頭:
“是。”
他開車,送陳銀夏回去。
路上,陳銀夏全程將頭靠在車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臉上雖有淚痕,可嘴角,漓着甜甜的笑。
那一層,被她視爲,最不可能破開的冰封,也被這烈日灼陽,給照的盡數融化。
如今陳銀夏,看外面的天的時候,怎麼感覺,這麼明亮啊?
……